第二十七章 周六去张妍家见她父母,我觉得应该慎重一点,就准备先和寝室这些哥儿们 商量一下对策。快到期末考试,寝室里的哥儿们上自习都非常拼命,到熄灯时了, 寝室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这帮哥儿们不会要去通宵教室上自习吧?我得想办法 把他们叫回来。 我给二胡、三石、文兄发短信说搞到了后天《计算机组成原理》的考试题目。 不到十分钟,三个人全部奔回来了。 二胡一到寝室,一边喘气一边大声说:“神童,快点,快点把题目拿出来共 享!” 三石、文兄也站在后面,热切地看着我。 完了,玩笑开大了,要是告诉他们我是为了骗他们回来,这三匹狼肯定会一 拥而上,扁得我爬出寝室。 我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别急,别急,先帮我一个忙,然后我再告诉你们 题目,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不行,万一你是骗我们的,怎么办?”文兄比较狡猾。 “好吧,那我就先告诉你们一道题。”我说。 我当然不知是什么题目,但考前猜题是我的特长。我前几天研究了上几届《 计算机组成原理》的考试题,基本上摸清了出题规律,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给他们 猜几道了。 “不过有言在先,这些题目都是我托内部关系搞到的,一定要保密,特别是 文兄,不能告诉曹小丹。” “第一道题是,第二章的CPU 微指令中……”我头头是道地把题讲完,二胡, 文兄、三石三个人挤在应急灯下,一边拼命在书上勾画一边竖着耳朵听我讲。 第一道题讲完,基本算把三个人唬住了,而且凭我同系里那些老师的交情, 他们也深信我能搞到考试题目。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神童,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你不会要我们 去帮你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吧?”文兄说。 “当然不是了!” 我把整件事给他们说了一遍。 “哎呀,我还以为什么严重的事呢,不就是去见丈母娘嘛,买点礼品就行了! 女婿就是半个儿子,丈母娘白捡了半个儿子,哪有不高兴的?神童你不用担心了, 那天我去曹小丹家见家长……”文兄说着说着,就说漏嘴了。 “文兄,你能呀,这么快就见家长了还瞒着我们……”说着说着,二胡、三 石就冲过去抱着文兄,拳打脚踢。 文兄发现说漏嘴时,已是想跑也跑不成了,只能躲在寝室的角落里负隅抵抗。 “别闹了,快点给我想想办法。我觉得我这个未来的丈母娘不怎么喜欢我, 要是她不答应,我该怎么办?” “呵呵,这个简单,你就告诉她妈,你们俩什么都有了,她必须答应。”二 胡一边说,一边坏笑。 我顺手抄起《计算机组成原理》朝二胡甩过去:“你这个老流氓,就应该拖 到派出所去蹲禁闭! ” “二胡,我咋就没看出来你小子打骨子里就是一色狼?哪个姑娘栽到你手里, 那可真是惨了。”文兄也附和说。 “呵呵。”二胡斜眼看了文兄一眼,“说得比唱得都好听,那天工字楼后门, 不知哪个色狼抱着老曹,啃呀啃……” “你这个偷窥狂……” 我心想幸亏我的动作没有被二胡看见过,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几个猪头果然让我很失望,他们不是让我自诩家产过亿,就是让我撒谎说 我外公是省委书记……反正都是歪门邪道,竭尽所能坑蒙拐骗。想到要和这帮人 同居四年,我叫苦不迭。不过反正我给他们的内部资料也是假的。 夏天约我周五见面,问我愿不愿意寒假翻译一本书。 周五下午考完《计算机组成原理》,我就骑车到新街口的必胜客。夏天已经 等在餐厅里了。 还是上次那套书,不过这次是另外一本,对我来说这事已是轻车熟路了,很 爽快就答应下来。 正事谈完,我就和夏天开始东拉西扯。夏天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社会阅 历比我丰富多了,所以我觉得和她聊天能长不少见识。 “对了,神童,你有没有女朋友?”夏天好奇地问我。 “有啊,像我这么优秀的大学生,不知多少女生哭着闹着要做我的女朋友。” 和夏天比较熟了,说话也比较随便。 “呵呵,神童,凭你这张能吹的嘴,估计也能骗到不少女孩。”夏天笑着说。 咦,不如正好今天向夏天讨教一下如何讨好“丈母娘”,我心里盘算着。 “夏天,当年你老公第一次到你家,是如何讨好你妈的?” “呵呵,怎么,想来取经?要见‘丈母娘’了?” “是呀,是呀,明天就要去了,紧张啊。”我特诚恳地说。 “真的?”夏天睁大眼睛问。 “骗你干吗?赶紧教我几招,我的终身幸福就在此一举了。” “不要说得这么严重,见‘丈母娘’就要脸皮厚。当年我老公第一次到我家 时,一见面就叫妈,把我妈吓了一跳。”夏天一边说一边笑,好像还在回味当天 的情景。 “哇,真是厉害!”我一边说,一边想,要是我这样做,肯定妍妈当场就要 拨110 ,拉我去拘留。 “不过,讨好‘老丈母’的方法,因人而异,照搬照用有时候适得其反,而 且你也不是这种‘彪悍’的人。” “嗯。”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这么有才,就应该以才服人。其实我觉得像你这么有才气的男孩子,很 多当妈的都愿意找你这样的女婿。” “呵呵,别介,你都夸得我快找不到北了。现在只是见家长,不是去谈婚论 嫁。”我笑着说。 “神童,我八卦一句,要是现在的丈母娘不同意你和她女儿的事,我给你介 绍一个女孩子!”夏天半真半假地说。 “啊——”我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神童,送你一句话,真实就好,过多的修饰,反而显得矫揉造作。”临别 时,夏天对我说。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细细体会夏天送我那句话,不知不觉竟进入了 梦乡。 一觉醒来,我揉揉眼睛,一看枕边的闹钟,已经十一点钟了。糟了!张妍和 我约好早上九点半在她家楼下,她来接我,这下可糟了。我使劲拍了拍闹钟,心 想你哥儿们可把我害惨了。 我连滚带爬起床洗漱,翻了一套衣服出来穿上,到校门口拦了一辆的士直奔 张妍家。 一路塞车加遇红灯,平时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居然足足跑了一个小时,真是屋 漏偏逢连夜雨。 好不容易到了张妍家楼下了,我打电话给张妍。 “你看看几点了,你是来吃午饭的?你不用上来了,直接回去吧!”张妍说 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感觉我仿佛也要挂了一样。我在张妍家楼下歇斯底里地叫着张妍的名字, 那声音真是凄惨得惊天地,泣鬼神。 张妍终于下来了,带了一堆我以前送给她的礼物,扔在我面前。 “你这个不守时的人,我们分手吧!”说完,张妍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转 身就走。 一耳光把我从梦中扇醒,原来是一场梦。我睁开眼一看,二胡又胖又圆的脸 像一张烧饼挂在我面前。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心想,二胡这小子一直没找女朋友, 难道是性取向有问题?不会对我有企图吧? 二胡见我这么警觉,笑着说:“干吗?怕我非礼你?” “你摸到我床上来做甚,我对你没兴趣!”我说。 “我对你也没兴趣!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一大早就张妍、张妍地叫个不停, 还让不让人睡觉?是不是做梦梦见嫂子要休了你?要不是我给你一耳光,你把整 栋楼的人都吵醒了。” “别瞎扯!几点了?”我赶紧问,怕真的睡过了。 “才六点钟,天还没亮,老老实实睡觉吧。不就去见丈母娘吗?不要搞得像 是要去刑场一样。” 我心想,好险,幸亏只是一场梦。 不知又睡了多久,我终于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我闭着眼睛,右手在床上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床和墙的夹缝中把我可怜 的手机扯出来。 “神——童——,起床了没有——”电话那头是张妍扯着嗓子的河东狮吼。 我吓了一跳。 “起来了,起来了,正在穿衣服……”我懒洋洋地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又骗我!听你的声音就是没睡醒的样子。” 我赶紧把皮带甩了甩:“听见没?我正在系皮带。” “警告你,今天九点半之前必须赶到我家,迟到一分钟,你都不要来见我了。” 张妍严厉地说。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洗漱。”我看了看表,现在才七点半,我走路都来得 及。 洗漱完毕,我挑了一套自以为最帅的衣服,在镜子里左顾右盼,照了半天, 最后整了整衣领,终于要出门了。 二胡、文兄、三石躺在床上为我送别。二胡叮嘱我路上小心,不要被女色狼 打劫了;三石叮嘱我见了丈母娘要有礼貌,不要给我们寝室丢脸;文兄最实在, 叮嘱我要是中午在外面饭馆吃饭,记得给他打包一碗红烧肉回来。 带着全寝室人的殷切希望,我上路了。 我骑车到了张妍家楼下,张妍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还不停地给我挥手。我想, 我又不是弱视,你挥一次我就看见了,使劲挥使劲挥,你倒是也不累。 呵呵,我假装没看见她,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然后再偷眼观 瞧她的表情。 张妍果然上当了,以为我没看见她,一边发脾气使劲顿脚,好像一边还在骂 我。 真是个傻丫头,呵呵。我心里暗自偷笑,哎,不是她太傻,而是我太聪明。 我假装终于看见张妍了,然后兴奋地奔过去。 “你这个猪头,我早就看见你了,你现在是不是眼睛近视得厉害?”张妍不 满地说。 “对对,昨晚没睡好,你看我今天眼睛还是肿的。” “失眠了?” “是呀,现在都很紧张,手都在发抖。”我装得像患了帕金森症一样,左手 一个劲地抖。 “少来!” 张妍家在十一楼,乘电梯很快就到了。 到了门口,我真的开始紧张了,明显感到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爸,妈,神童到了!”张妍一边开门,一边开心地说。 张妍的老爸出来,热情地跟我打招呼,让我感到非常亲切。但她妈妈却丝毫 没有反应,继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来,真有点不顺利。 张妍家里非常大,装修得也十分漂亮,四十二英寸的等离子大彩电,效果非 常好。 我很有礼貌地跟张妍的老爸打招呼,然后跟她老妈打招呼。 张妍的老妈扶了扶眼镜,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又回到报纸上,慢条斯理 地说了一句:“请坐吧!”然后再也不理我了。 还好我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看来张妍的老妈真的对我很不欣赏,今天只有 先“策反”张妍的老爸,让他站在我这边,然后再争取她老妈。 “老丈人”对我的态度好像比“老丈母”好很多,招呼我在沙发上坐下。 “小吴,喝茶还是喝饮料?”张妍的老爸问我。 “当然喝饮料了,我去拿可乐。”张妍说。 “看见伯父的洞庭碧螺春如此清香诱人,我当然是要喝茶了。”我指着茶几 上那壶晶莹剔透的碧螺春茶说。 虽然我平时不怎么喝茶。不过今天在她老爸面前,无论如何都要表现得有品 味一点,喝饮料显得有点浅薄了一点。张妍吃惊地看着我,因为她从没见过我喝 茶,哪怕是冰红茶。 “哦?你怎么知道是碧螺春,而且还是洞庭碧螺春呢?”张妍的老爸笑着问。 “色如碧,形似螺,除了碧螺春,还有哪种茶兼备这两个特点呢?”我说。 当然,碧螺春名字的由来还有另一种解释,说当时碧螺春叫“吓煞人香”,康熙 品尝了这种茶后赞不绝口,后来得知产自洞庭山碧螺峰,所以就将其改名为碧螺 春。不过我更愿意相信前一种解释。 张妍点点头,大概她是第一次知道碧螺春名字的由来。张妍的老爸也赞许地 点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是洞庭碧螺春呢?”张妍的老爸继续发问。 张妍她老妈也被我们这边的一问一答吸引了,放下报纸看看我们。呵呵,终 于可以吸引“老丈母”的注意了,我算是迈出了成功的一步。我心里暗自得意, 下面我更要好好表现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是不是洞庭碧螺春。洞庭碧螺春产于江苏苏州太湖洞庭山, 张妍给我说过她老爸是苏州人,苏州人没理由不喝洞庭碧螺春,而喜好云南的碧 螺春。从她老爸的语气我听得出来,我猜对了。 “洞庭碧螺春以形美、色艳、香浓、味醇‘四绝’而闻名,虽然我以前没有 喝过,但见了还是认得的。”我以前听老爸提过,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用场了。 “小伙子果然见识广博,难怪妍妍经常在我面前夸你。”张妍的老爸笑着说。 “哪有经常夸他,老爸你乱说……”张妍赶紧否认,脸红红的。没想到这小 妮子虽然从没在我面前夸过我,但背地里对我评价还是颇高的。 张妍老妈听她老爸夸我,不悦地看了她老爸一眼,然后继续看报纸。 闲聊了一会儿,我感觉张妍的老爸知识渊博。同时,我还知道上次在光明农 场我考张妍问题,给张妍背后支招的就是她老爸。 听张妍和刘老都对我评价很高,张妍的老爸还想考考我,就邀请我去他的书 房参观。 张妍家的书房颇为考究,书柜书桌都是红木的,儒雅而不俗气。一边的墙上 挂了一幅画,另一侧是一排大书柜,排满了整面墙,上面一直顶到天花板。我粗 粗估了一下,大概有上万本书。 我看呆了,虽然我们家的书也不少,不过和她们家比还是相差很多。我兴奋 地到处看,除了常见的四大名著,二十四史,还有一些很难见到的《图画见闻志 》、《宣和画谱》、《林泉高致》等,很多书我以前听说过名字,但从没见到过,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浏览了一会儿书,我对墙上那幅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驻足观察了半天。 “神童,听说你对书画也有点研究,能不能说说这幅画?”张妍的老爸又开 始考我了。不过,也许是受他女儿的影响,他不叫我小吴,也开始叫我神童了, 这样我反而更习惯一点。 “这幅是《听琴图》,准确地说,应该是《听琴图》的赝品或者说是摹本。” 我看了看说。 “神童你不要瞎讲,我老爸怎么会收藏假画呢?”张妍不满地说。 “妍妍,不要着急,听神童讲完。”张妍的老爸说。 “《听琴图》是宋徽宗赵佶的传世之作,真品现在存放在北京故宫博物院, 所以我断定这幅不是真的。” 我老爸的老师曾经在故宫工作过。上世纪50年代,故宫组织人力对文物进行 清理,而我老爸的老师当时参与了书画的鉴定。那幅《听琴图》当时被认为是赝 品,后来经过他们反复鉴定,确认是真品。 “不错,不错,这幅《听琴图》是我一个同学的父亲临摹的。”张妍的老爸 说。 听张妍的老爸这么一说,我还有点吃惊。有机会临摹这幅画的人,肯定要能 长时间观察这幅画。而在故宫,这幅《听琴图》很少展出,所以一般游客是绝对 没有机会的,除非是里边的工作人员。这幅临摹的《听琴图》笔墨细腻,画功精 湛,虽比不上原画,但也是上乘之作,绝对不是普通人能临摹出来的。 虽然我很好奇是哪个高人临摹的,但出于礼貌,我也不便继续追问,反正以 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聊。 “小伙子,你知道这画上的两个人是谁吗?”不知张妍她老妈什么时候也进 书房了,站在我们后面。她突然发问,吓了我一小跳。 “弹琴那人是赵佶,听琴的是宰相蔡京。”我定了定神,说。 “你知不知北宋是如何亡国的?”她老妈继续问。 “宋徽宗赵佶是个昏君,不会治理国家。”我说。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赵佶玩物丧志,沉迷于歌舞升平。所以,你们年轻 人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你们现在才刚进大学,不太适合这么早谈恋爱。不妨给 你直说,我是不赞同你和我女儿现在谈恋爱的。”张妍的老妈拐弯抹角绕了半天, 原来是要表达这个意思。“老丈母”表态,而且是如此直截了当,让我有点措手 不及。 “妈,你答应过我,等我上大学,我的事你就不再干涉。”张妍在旁边生气 地说。 看来和“老丈母”的正面冲突在所难免,不过现在我还不宜和她直接交锋, 让张妍先试试“敌人”的火力。 “我也是为你好。你现在要准备出国,就应该一门心思都放在GRE 考试上, 不要分心。”张妍的老妈又开始进攻了。 “老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是妍妍这次TOEFL 考试考得不错,我们就同意 她和神童谈恋爱吗?”张妍的老爸说。 原来张妍和她妈签了君子协定,如果她这次TOEFL 考试上了630 ,她妈就不 再反对我和张妍谈恋爱,上周成绩下来了,张妍考了653 的高分,难怪张妍一直 等到这个时候才带我去见她爸妈。 “小吴,有没有出国的打算?”张妍的老妈问我。 “现在还没打算过。”我老老实实说。张妍瞪了我一眼,意思是我不应该实 话实说。 “妍妍是要准备出国的,所以我觉得,即使我现在让步,你们继续交往,但 你觉得,到你们毕业时会有结果吗?以后你们能在一起吗?”张妍的老妈不愧为 领导,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她连续用了两个设问句,像一记左勾拳和右勾拳, 让我只有招架之功。 我从来就没想过出国的事,现在考托、考G 在我们系基本上已经成了必修课, 大三、大四的学长不是已经功成身退,就是整天抱着红宝书狂啃,见面打招呼都 是:“考了没?” 对方要是没考,就会焦急地说:“还没呢,下个月,申请明年的秋季入学不 知还来不来得及” 要是已经考完了,也会焦急地说:“现在正在准备材料呢,还没定下来找谁 写推荐信,像我们这种paper (论文)发得少,又没什么background(背景), 唉……” 看着他们这么折腾,我就不寒而栗,我一直觉得,大学生活就应该开心一点, 自由一点。 面对“老丈母”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我觉得不能再束手待毙。 “阿姨,我部分赞同你的观点,韩愈说‘业精于勤,荒于嬉’,大学生的确 是应该以学业为重。但现在张妍和我并没有因为沉溺于谈恋爱而荒废学习,相反, 我觉得我们俩相互帮助,相辅相成,对彼此的学习反而有帮助。”我欲擒故纵, 没有一上来就和张妍她老妈对上。 “是呀,这次托福考试神童也帮我不少忙,他英语比我还好呢!”张妍赶紧 补充一句,佐证我的观点。 “妍妍,我和老爸都是过来人,很多事情我们经历过,有了教训,所以才不 想你重蹈覆辙。我也知道你长大了,很多事情有你自己的想法,但在涉及个人前 途的问题上,妈妈真的希望你要慎重,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小吴负责。” 张妍的老妈变了一个语调,语重心长地说。 我心想,“老丈母”不愧是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有技巧,硬的不行立刻来 软的。就好像当年中国的乒乓球世界冠军马文革打球一样,上来就是“三板斧”, 一阵猛砸,一般对手都扛不住;要是对手顶住了,他就慢慢和对方磨,磨到对方 精疲力竭为止。看来今后和“老丈母”的斗争真是艰苦而卓绝。 “阿姨,我和张妍都是大学生了,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觉得我们都 是真心喜欢对方,所以即使将来张妍出国了,我也有信心,我们俩能都坚持到最 后。” “那我想请问你,你的信心来自何处?”“老丈母”面对我时,又恢复了咄 咄逼人的气势。 是呀,我凭什么说我有信心?我觉得自己的将来都是一个未知数,我怎么又 能许张妍一个将来呢?想着想着,心里不禁觉得黯然。 我无话可说,张妍赶紧踢了踢她老爸,希望她老爸能帮我们说几句话。张妍 的老爸估计也是一个“惧内”的知识分子,看见我们双方剑拔弩张,也不知该怎 么办。 “好了,我马上还要去开会,我刚才说的话你们好好想想吧!”“老丈母” 以毋庸置疑的语气交代了一句,就转身出书房了。 “老爸,你都不帮我们说两句好话,我不理你了!”张妍看见她老妈走了, 开始怪她老爸。 “哎呀,你老妈就是这个脾气,等她哪天心情好了我再给她说说。”张妍的 老爸说。 张妍的老爸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哎——,神童不要生气,你阿姨就是这 样子的。” 我忽然觉得张妍的老爸一直受她老妈压迫,不知他刚才那句“哎——”是为 我叹息,还是感叹他自己。我忽然又觉得自己这样想很不礼貌,还好,她老爸不 知。 “没事,我相信我总有一天会说服阿姨,让她接受我的。”我过去牵着张妍 的手,对她老爸说。 不一会儿,秘书开车来接“老丈母”去开会了,临出门之前对张妍说:“妍 妍,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抓紧时间复习,不要整天想着玩!” 张妍对着她老妈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哼,我偏要玩!” “我这个女儿跟她妈一样倔。”张妍的老爸摇摇头笑着说。 “难道我以后也跟张妍她老爸一样惨?”我心里想,不禁一笑。 “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张妍居然察觉到我刚才不经意的一笑,过来扯住我 的耳朵。 没想到我刚才的想法立马兑现了,我同病相怜地看着我未来的岳父。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