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死亡的冰冷生活——灰色画布 作者:安魂花 冰对我说:你真是个混蛋! 我笑,我想我真是个混蛋! 冰说:你不仅混蛋,而且无耻! 我还是笑,我想我真的不仅混蛋,而且无耻! 冰说:你昨天晚上又磨牙了! 我笑,我磨牙了! 冰说:你昨天晚上又哭了! 我笑,我哭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无耻,或者说干脆我就是个无耻的混 蛋。 天冷得有点奇怪。灰暗的颜色。风吹到脸上,有点疼。我坐在四楼的顶上画 油画,画这个我熟悉却又陌生的城市。画布上大块的灰色让我觉得有些恶心,那 一刻我忽然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留在画布上的是什么——是这个城市的街道还 是我自己。 我的身边放着一封信,信是张丹很久以前写给我的。张丹是我过去的老师, 他出家了。关于张丹,我这里有他的很多故事。他出家的消息是Summer告诉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厌倦吧。我不能用我的想法来解释这种行为,那样是不公 平的。我现在依然能够平静地陈述关于张丹的事情,这让我感到很奇怪。信上是 很动情的文字,我想我不能完整地记下它,但是有些地方我无法忘记,那上面写 着:你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天真的孩子了,以前你很容易感动,感动于真的、 善的、美的人、物和事,甚至被窗外的一抹新绿感动,但是你现在变得无动于衷, 对一切都无动于衷,沉醉于放纵之中,这样下去你会毁掉你自己的…… 现在看到它我居然真的没什么感觉,这让我觉得恐怖,难道是我真的麻木了 么? 冰对我说:你真是个混蛋! 我笑了,我想我真是个混蛋! 这个世界已经变得不可捉摸,我在这个城市里,在这个四层楼的顶上,像一 只没有方向的野鸽子,甚至像一只被遗弃的狗。我安慰我自己不论是鸽子还 是狗,我还活着,这就够了,我居然丝毫也不为此感到难过,这不是一种进步吗, 我变得更加适合生存了。 然而冰说:你不仅混蛋,而且无耻! 我还是笑,我想我真的不仅混蛋,而且无耻! 我变得不会哭只会笑,即使在最应该难过的时候,我依然是笑。也许有那么 一两次从梦里惊醒,我发现我的枕头湿了,我依然固执地认为那不是眼泪,大概 只是做梦是掉的口水吧。 冰说:你昨天晚上又磨牙了! 我笑,我磨牙了! 冰说:你昨天晚上又哭了! 我笑了,说我哭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无耻,或者说干脆我就是个无 耻的混蛋! 我拿起我的画笔,我不得不向你们道歉,因为我的大脑有点混乱,我有些分 不清现实和梦,我不知道刚才的一切是否发生,我只有回到我的画布上继续画那 幅充满灰色的画。 然而冰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你是个精神分裂者!你根本不知道你在 做什么! 可笑!我精神分裂!?那不可能,我很正常,也很清醒。 我的生活大概还是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的,我却固执地认为我经受了所有 的磨难,我想这就是他们对着我笑的原因,大概这很可笑。 说句实话,我现在常会恶心,对很多东西感到恶心,也包括我自己,当我像 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的时候,我常会恶心,会头晕目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 病,也许我是病了,不过我很怕死,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危及我的生命。 我渴望爱情,不过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 blueice对爱情的解释 让我很想望。我身边有一些类似的东西,我不知道那算是什么,如果那是爱情的 话,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去尝试。 我很希望离开这个城市,它让我有点窒息,但是我应该去哪里,我应该怎么 生活,这些无时无刻不困绕着我…… 也许我还能画,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我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拿着画 笔,我应该摆脱这灰色,我想。于是我用画笔在调色板上寻找最鲜艳的色彩并把 它覆盖在我的画布上。 然而我看到了更多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