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宝马雷车 当欧阳和东方视察完军士,回到帅帐里时,意料之中的发现,这里已被“鸠占 雀巢”了。 这只鸠嘛,除了那个年已百岁,还活蹦乱跳的公孙巧外,还会有谁? 曹操得知消息后,立即调集了大批能工巧匠前来帮手。公孙巧乐得清闲,每日 除了指点工匠外,就是抱着个酒坛子在虎豹旗营地里到处乱窜。这都帅帐篷,反倒 成了他的帐篷一样。 公孙巧正仰头灌酒,余光瞥见二人进来,把酒坛一放,叫道:“来来来,少年 仔,来陪老夫喝酒。” 欧阳东方只有苦笑。这公孙的酒量他们是见识过了。自己两个的酒量已经够大 了,公孙的酒量居然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大。 真不知道这嗜酒如命的老人这百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也没得肝硬化??? 东方笑道:“公孙先生,现在可不能陪你喝酒。我们俩好歹也是一军之帅,大 白天的醉得七歪八倒像什么话?” 公孙摇头叹道:“所以我才不愿当这劳什么子官,管这管那,不自在。” 欧阳一边脱下身上的盔甲,边笑道:“公孙先生,等晚上吧。晚上陪你喝个够。” 公孙眉开眼笑了,叫道:“好!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不喝的话看我不揍你两小 子的屁股!” “都都帅!”刘洪风风火火地闯地来,结儿巴啦的大叫。 欧阳看得是直皱眉头:“慌什么慌?再慌我罚你跑五十里。真丢脸!” 刘洪上气不接下气地边喘边说:“不不是慌,是喘喘不过气。” 东方道:“刘洪,有什么事慢慢说。” “马!好多的马!” 欧阳差点没一脚飞过去。虎豹旗的人还没见过马?! “是野马!好多的野马!” 野马?!这可就是稀奇事了!欧阳东方噌地一下就窜了出去,公孙抱着酒坛, 颠儿颠地跟着跑。 哗!真的是野马!而且是两群。密密麻麻,不见边际,从北西两个方向急驰而 来。十数万只铁蹄此起彼落,啼声如雷,滚滚而至,震得脚下的土地都在发抖! 欧阳看得直咋舌头:“我今天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万马奔腾!” 东方叫道:“你家的马场里养的马和这比起来,少太多了!” 欧阳点头如捣蒜,他家三个马场的马加起来恐怕都没这么多。 搔搔头,欧阳奇怪地问道:“怪了,这里又不是蒙古草原,怎么会有这么多野 马?” 东方随口答道:“大概它们吃错药了吧,从草原上跑到这里来了。” 四周的部属闻言,立时把东方“惊为天人”! 欧阳却反常地没有和东方斗嘴,因为他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等等,它们的 方向,好象” 东方一听,再仔细看看,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惨叫。 如果从马群的奔跑方向上划一条延伸线,那么它们相交的地点,正是虎豹旗的 营地! 天啊,到时候虎豹旗只怕会成为世界上第一支全军覆没于野马蹄下的军队! 要是那些曾经败在虎豹旗手下的敌人知道这个消息,活着的会去上吊跳河,死 了的都要去再死一次。 “头马!头马!”欧阳猛然想起来。野马群中都有一匹头马,只要头马转向, 其他野马都会转向。 这就是成语“马首是瞻”的来源。 野马如风,眼看着越来越近,东方叫道:“那还等什么!你左我右,上!” 两人把轻身功夫发挥到极限,闪电般冲向迎面而来的马群。 哈!就是你了!东方一眼就瞧定了跑在北面马群最前面的那匹火红大马!好一 匹神骏! 身长一丈,高达八尺,耳如削竹,蹄如海碗,油亮的皮毛下凸显出虬筋缠绕的 肌肉。那一步跨出去,足足比一般的战马多出一半! 嘿嘿,伙计,正好没有好战马,你就跟了我吧。东方大叫一声,对着头马就冲 了过去。 咦?居然还有人敢对着自己来?我踢死你!那马儿咴聿聿一声暴嘶,人立而起, 两只铁蹄唰地一下就对着东方而去,存心把他踢个五痨七伤。 东方条件反射式地一记铁板桥,堪堪躲过那足以致命的铁蹄,双足一蹬,窜到 了马儿肚皮底下。伸手抓住马儿长长的鬃毛,借力翻身,上了马背。 那马儿从小野惯了,哪容得了有人坐它背上?!又是一声暴叫,后面两只蹄子 又飞了起来。 东方还没坐稳哩,一个倒栽葱,朝马头前面摔了下去。幸亏他反应快,长臂急 伸,搂住了马儿的脖子。否则这掉下去,给这几万只铁蹄一踩,恐怕连渣都找不到。 东方童心未泯,还有闲心和近在眼前的马头打招呼:“嗨,下午好!”话音未 落,一张血盆大口朝着他脸来了。 “喂!你是吃素的啊!”东方大叫一声,一个倒翻,又上了马背。马儿“啪嗒” 一下咬了个空。 东方可再不敢掉以轻心了,双手加力,死死搂住马脖子,紧贴在马背上。任那 马儿左摇右甩,他自纹风不动。 马儿发了性子,长嘶一声,放开四蹄狂奔。这头马何等神骏,眨眼间就把后面 的马群甩得影儿都不见了。 东方贴在马背上,一动都不敢动,眼睛被迎面的狂风吹得睁都睁不开,只觉耳 边呼呼作响。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东方才觉得速度慢了下来。睁眼一看,不知道跑到哪块荒 郊野地来了。 马儿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看来也是气力不继了。 是时候来!东方双臂发力,死命收紧。柔道“熊抱”! 别看东方的个子比欧阳小了一圈,但他的内力不在欧阳之下。这一发力,足可 以把一个普通人抱得筋骨寸断! 那马不歇气地跑了足有几里,已经是强弩之末,无以为继。东方一抱之下,悲 鸣一声,轰然垮倒。 马儿一倒,东方噗嗵一声,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刚才还不觉得,这一松懈下 来,一身骨头,几乎散了架。 东方喃喃骂道:“伙计啊,你这性子可不小啊,差点要了我命!”往后一倒, 爬不起来了,昏昏睡去。 咦?怎么脸上湿湿的?下雨了? 东方一睁眼,给近在眼前的一张超大马脸吓了一跳。 哦,原来不是下雨,是马儿用它的大舌头舔他的脸哩。 东方笑道:“哈,伙计,乖了吧?” 马儿嘶鸣一声,似乎在回答东方的话。 东方哈哈大笑,一跃而起:“马儿啊马儿,你的部下们都不见了,以后就跟了 我吧。” 马儿又是一声长嘶。 “嗯,看你这一身红的,以后就叫你红云吧。我叫飞云,你叫红云,正好。” 也不管马儿同不同意,纵身跳上马背,抬头看看挂在西天边的一轮夕阳,一拍马脖, 叫道:“红云,走咯!” 红云暴嘶一声,四蹄展开,化作一道赤色闪电,直奔来路而去。 等东方和红云一人一马回到虎豹旗营地时,已经是月明星稀了。 欧阳比他们早回一步,大笑着迎上来道:“哈哈,东方,你输了!” 东方白他一眼:“我的马好,跑得远一些!” “切”欧阳直摆手,“你的马哪有我的狂风好!”原来他也把另一个野马群的 头马降住了。不过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知道他比东方惨多了。 “当然是我的红云好,哪像你的马,黑不溜秋的,难看死了!” “虎豹旗都是黑马,都帅当然也要骑黑马。你那马是异类!” “我这叫个性!个性懂吗!笨蛋!没品味的家伙!” 众将士们苦笑连连。这两位都帅打仗的时候勇武冷静俱备,可以说都是难得一 见的帅材;平时却像两个三岁孩子,一天不吵架就不舒服,而且一时三刻还不会罢 休。 还好,今天这一次没吵多久,因为有一位贵客到了。 “哟,夏侯将军,怎的深夜到此?” 来人正是虎豹旗的前都帅,夏侯渊。 夏侯渊笑道:“我累坏啦。先弄口水喝,吃点东西,再细细道来。” 欧阳东方连忙把夏侯迎进帅帐。夏侯也不用杯子,就着茶壶灌了一气,又抓起 几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东方吩咐下面去准备酒菜,笑道:“将军不是随丞相据守官渡吗?怎么千里飞 骑,赶回许都?” 此时曹操率二十万军马,与河北袁绍的七十万大军对峙于官渡。虎豹旗属机动 部队,不适合守御战,所以还留在许都营地。 夏侯伸脖子拍胸脯,好不容易把糕咽下去,道:“正是主公派我来,请二位都 帅出谋划策的。” “怎么?情况不妙?” 夏侯摆摆手,叹道:“唉,别提了。现在我们都快被笑话死了。” 欧阳大笑道:“怎么了啊?打仗打输了也不会被人笑话啊。” 夏侯摘下头盔一丢,骂道:“他奶奶的,没输,不过也差不多了。不知道是哪 个王八蛋出的鬼点子,叫袁军在我们寨前面堆了五六十座土山,从上往下放箭。我 们在营地里都不敢四处乱走,出去的话要背一块盾牌,蹲在地上慢慢走。袁绍的军 马天天在那看我们的笑话。”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东方笑道:“丞相无法可想吗?” 夏侯叫道:“如果有办法的话,主公也就不会叫我飞马回来请二位了。” 东方略一沉呤,道:“将军先在此休息,明后两日,我兄弟二人竭尽所能,破 此土山。” 夏侯闻言大笑:“到底是风云二帅。有你们这句话,袁绍铁定完蛋,我也就可 以放心睡他娘的一觉了。”说完就朝胡床上一躺,不多时就打起呼噜来了。 东方走过去,把一条毯子盖在夏侯渊身上,叫上欧阳,走出帅帐。 欧阳道:“东方,你想到办法了吗?” 东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道:“袁军用这种招数,无非就是仗着土山之利, 站得高,箭射得远。” “如果有火炮就好了,两炮下来,轰得他们哭爹喊娘。” 东方笑道:“没有火炮,但是我们可以造投石车啊!做几个石头炸弹丢过去, 一样炸得他们喊老妈。” 欧阳一击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走,找公孙老酒鬼去,这事没他可不行!” 公孙正在他的帐篷里喝酒咧,一见两人走进来,高叫道:“哈,来,陪我喝酒!” 欧阳笑道:“现在可不行。有事要你帮忙,条件是五十坛好酒。” 公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你说!” 东方把他们的意思一说,公孙一点头:“这个简单!” 东方疑惑地问道:“公孙先生,你有火药?” “我没有你说的这种东西。不过我师弟是个炼丹的,有一次他炼丹的时候放错 了东西,结果把那铜丹炉都炸飞了。这比你说的那什么火药的威力可不见得差。” 嗨!那不就是黑火药?中国人发明火药,就是炼丹的时候炼出来的。 “事不宜迟,明早就动手!” “喂!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两天后的下午,欧阳,东方,公孙,典猛在营地 外面的空地上进行投石火炮的试发射。 “等一下!”东方拦住准备去给石头炸弹的引信点火的典猛,道,“这是第一 次,我们还是不要用这石头的吧?改用羊皮纸做一个吧。” 公孙一瞪眼:“怎么?!你不相信老夫的本事?!” 东方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嘛!” 公孙看看欧阳,典猛,见他们都是同样的意见,也只好随大流。几个人一齐动 手,一会儿就做成了一个“特大号炮竹”。 欧阳拿把刀站到拉绳后面,叫道:“典猛,你去点火!” 典猛答应一声,把火把往引信上一凑,丢掉火把,捂着耳朵转身就跑。这是两 位都帅们说的,要他点火就跑。 “欧阳!快砍啊!”东方猛地发现不对劲!那引信燃烧的速度太快了! “哇呀!”欧阳怪叫一声,手起刀落,砍断拉绳。发石杆没了束缚,崩地一下 弹直,把“大炮仗”射出。 “轰!”一声巨响,“大炮仗”在半空中就炸开了,炸得尘烟四起,来不及逃 开的欧阳一下子没影了。 东方急了,拔腿就往发石车跑去,连声大吼:“欧阳!欧阳!”不要出事啊, 好兄弟! 欧阳从地上爬起来,抖抖满身的尘土,叫道:“没事!幸亏听了你的,没用石 头,不然我可就要向阎罗王报到了!” 东方在欧阳身上东摸西摸,见他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笑道:“看来这引 信还得改进啊。公孙先生,你看怎么办?” 公孙抚弄着他的白胡子,沉呤道:“我们再用沾了火药的棉绒试试怎么样?” 两天后,欧阳东方把十辆匆忙赶制出来的十辆发石车和百余颗石头炸弹交给夏 侯。夏侯渊当即带着这些家什,连夜奔赴官渡。 十天后,夏侯渊又回来了,一见面就大笑道:“二位,果然是学从天人啊!” 欧阳笑道:“将军,我们捣弄的那些东西还有点用吧?” 夏侯瞪着眼睛叫道:“何止有点用?!简直是雷公下凡!一下打过去,袁军的 土山就塌了一半,还死伤好多人。他们哪里还敢跑到高处射箭?主公还让我们用它 去轰袁军营寨,吓得他们连夜拔营退了三十里。大家都叫它‘霹雳车’!” 欧阳东方相视大笑。这么简单的玩意都成了“霹雳车”,如果他们造出了坦克 或者真正的火炮,不知又会叫成什么东西? 两个笨蛋!在他们看来,这种十分简单落后的东西,在三国时代,已经是不得 了了! -------- 科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