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剁了爸爸 作者:阿瘦 深冬的一个夜晚,我差点拿菜刀剁了爸爸。那年我15岁。 你说,爸爸爱自己的孩子吗?爸爸疼爱女儿吗? 我想,任哪位父亲也会深情无私地回答:是的。因为血浓于水。 你说,孩子爱自己的爸爸吗?女儿尊重爸爸吗? 我想,任哪个孩子也会毫不犹豫地说:是的。无论她是否顽皮。 可是我却在那关键的一刻,冲着自己的爸爸喊了一句震惊四座的话:“我剁 了你!”而他,是我的亲爸爸。 不久前,我们家还是很幸福的,爸爸妈妈和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爸爸是单位的领导,妈妈是会计,我正上初二。外面流行什么,家里就有什 么,光房子就有三处,我过着衣食无忧令人羡慕的生活,但是现在都已经是过去 式了。 自从爸爸升为处长,脾气就开始变大,而且常常在外面喝酒应酬,喝得东倒 西歪很晚才回家。开始时,妈妈还劝过几回,说:“你都已不惑年纪了,还这么 喝酒怎么行?”爸爸在家一向作主,喝斥妈妈说,“你懂什么。” 现在爸爸的行为是越来越过分了,经常夜不归宿,而且每次回来也没有好气, 黑着张脸,吓得我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大声说话了。可不久前,他可是很疼我的。 有一天,我很早就睡觉了,夜里突然被低低地吵架声惊醒。我很怕,悄悄起 来贴着门偷听,可是模模糊糊听不清。我想起物理课上的传音原理,拿了个杯子 扣在门上偷听,可是还是不清楚,我就稍微拉开点门偷听。原来,是爸爸在打妈 妈?!听着妈妈一声声压抑地哀号,我吓得魂飞魄散。我长这么大,还从没看到 过他们动手打架,这会儿妈妈肯定是不想吵醒我而强忍着。 第二天,我心里有气,根本不正眼看爸爸一眼。妈妈躲着我,可是我还是看 到她眼睛上的瘀青。白天上课我没心思听,胡思乱想了一天,昨晚的事一直在我 眼前晃。我真纳闷,以前爸爸的脾气虽然不太好,可总不至于闹到打人的地步吧? 现在是怎么了? 爸爸每次回来,脾气都很坏,总和妈妈找碴吵架,打得一次比一次狠,而且 看谁都不顺眼,可是妈妈只是一味躲闪。我问妈妈,“凭白无故的为什么爸爸现 在老打你?”妈妈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而且她不想叫别人看笑话,只好强忍着 爸爸的殴打。家里弥漫着一股阴暗寒冷的气氛,以前我都是盼着爸爸妈妈在家, 我们一家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现在我恨不得爸爸天天不在家。现在,事态发展的 更严峻了。 那天,爸爸回来又和妈妈找事,一会儿便大打出手。妈妈当然打不过他,我 忍不住,跑过去拉架,结果看到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妈妈被爸爸打倒在地, 他还在不住地拧她。我一边哭叫着一边扑过去拉架时,爸爸回头恶狠狠瞪了我一 眼,那眼神当时让我想到了狼!他手一挥把我甩了个后蹲,疼得我忘记了哭喊。 后来妈妈私下里心疼的对我说,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别管,好好学习就成 了。我细想也是,都是我的父母亲人,我向着谁呢,我又该怎么办呢?我无心学 习,功课落到倒数第几名我也不记得,老师问得时候我就说支唔着过去。我很怕 回家,即使回了家也是闷头吃了饭就躲进自己的小屋不出来。 后来,爸爸终于和妈妈摊牌了,他说感情不合要离婚。妈妈当然不肯离,爸 爸就继续毒打妈妈。妈妈和以往一样忍着疼痛也不喊出声的,可是家里桌椅的叮 铛声还是惊动了邻居,叔叔阿姨都过来劝架。一遇到这时候我就躲出去,真是丢 人哪,这么大人了还打架。 妈妈很瘦,比一般的瘦妈妈还要瘦弱,而且个不高。所以在高大威猛的父亲 面前,就像豆芽菜一样不起眼,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所以妈妈总是吃亏, 挨打的总是她。 爸爸打人的水平很高。那天我揭开妈妈身上的衣服,她的全身到处都有伤痕, 青一道,紫一道。一点不夸张地说,如果做法医鉴定,肯定到了够开伤残证明的 地步了。 我都这么大了,看到自己的妈妈无故挨打却无能为力。每当看到妈妈身上伤 痕累累,我就非常痛苦,心口都在流血。那是我的妈妈啊,难道她不痛吗?她也 有感觉的啊。 最近我真的很害怕回家,爸妈一打架,我就躲到外面去玩。有时候天黑了, 我还在外面闲逛,望着楼上家里的灯光却迟迟不愿迈进门去。我一直不明白,为 什么爸爸要如此对待妈妈?以前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吗?我真想不明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这阵儿,爸爸铁了心要和妈妈离婚,而且听邻居们说,爸爸在外面找了个小 蜜! 原来如此。本来,我还以为只是父母性格不合,原来却是爸爸另结新欢,有 了第三者! 班里娜娜和浩浩的爸爸都找了小蜜,和他们的妈妈离了婚,现在没想到我家 也将要变成单亲家庭了?!真是难堪。可是妈妈如果不肯离婚,我怕爸爸会一直 这样打死她的。那天趁爸爸不在家,我和妈妈说,“你为什么不跟爸爸离婚呢?” 妈妈伤心地说,“我跟了你爸爸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再说,我现在单位 不景气,面临下岗,以后带着你日子可怎么过呢?不靠你爸支撑这个家怎么成… …” 妈妈很守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住惯了好房子,过惯了好日子,也不想 轻易丢掉,所以她宁愿选择不断地忍让。 “可是,他们都说爸爸在外面找了小蜜!”虽然不想妈妈难堪,可我还是忍 不住说出来。 没想到妈妈竟然一点不奇怪,也不不生气,她淡淡地说,“我知道,但只要 我不离,耗也耗走她,到时你爸老了就不会和我离了,我们还是一家团聚在一起。” 唉,真是不可理喻。真搞不懂妈妈是怎么想的,偏要和他们耗下去。 都很长时间了,我和爸爸一句话也没说过,谁也不理谁,像是在暗暗运气。 我突然感觉非常气愤。爸爸有新欢了,是对不起妈妈,可为什么每次玩回来后还 理直气壮地打妈妈?难道这样做还有理了吗?即使是娜娜与浩浩的爸爸,在外面 做了对不起家里人的事,回来以后还会内疚,不叫别人知道,可是现在却是相反 的局面。我从来不想恨谁,可是自打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就很痛恨父亲,非常地 卑视他。 爸爸依然打妈妈,就像家常便饭一样随意,或者说是饭后做保健操更合适一 些,每日不落,非常规律、准时。 只要他们一有打架的苗头,我就躲到同学陈之妮家去睡,以免殃及池鱼,反 正我谁也劝不了。现在他们也不管我睡哪了,他们连自己也管不过来了。以前我 家和陈之妮家一样幸福,现在我却狼狈不堪。 都两年了,我对父母打架是司空见惯了,他们现在也无所故忌了,并不避讳 我。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吭声,有时也会劝几句,也会去拉架,都不顶用,有时 我急了,就喊他们几句,可是依然没用。 最后一次,我真急了! 那天晚上,爸爸又开始打妈妈。屋里空气沉闷,我穿着毛衣感觉很躁热。我 不停地在小屋里走来走去,耳朵却支着听客厅的声音。 妈妈实在忍不住痛,不时地喊出声来。虽然平时也听过,但今天听着却隔外 刺耳,像是在一声声地呼唤我去解救…… 我陷于痛苦的犹豫中,我这么大了,眼看着妈妈受难却没有办法,还不如叫 爸爸打我一顿,让妈妈少受些罪。声音越来越大,焦急的我都快要崩溃了! 时间持续了很久,好像没有结束的意思。我等待的有些烦躁了。 “啊……”妈妈一声凄惨的嘶吼惊醒了我,有如钢锯在割扯我的心,我的身。 我瞪大了眼睛!酝酿到了极限的勇气暴发出来,我没有再犹豫。 我打开房门,冲到厨房抓起一把菜刀,快步来到客厅。我举起菜刀,冲着爸 爸用尽全身力量,惊雷般的一声大吼:“住手!!如果你以后再打妈妈,我就剁 了你!” 爸爸蓦地停下暴雨般捶打妈妈的手,张着嘴,惊愕地看着快发疯的女儿。像 一尾用尽了全力滩在沙滩上挣扎的鱼,一口一口喘着粗气。 屋里好一阵沉寂,妈妈也惊呆了。 僵持了一会,大家都在发愣,突然我像泄了气的气球,没有了力气,我扔下 菜刀,一口气跑出了家门。这时眼泪终于哗哗地落下,在寒风中凝结成冰。 我又去了陈芝妮家,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她看到我时惊呆了。我出来时都 快发疯了,什么也没带。穿着拖鞋,没有大衣,没有钱,没有车子。我是一步步 从家走到芝妮家的,用了2 小时,又冷又累,身心疲惫。 芝妮安慰着我,我的身体仍然禁不住发抖。现在我只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可 是我再也不想回刚才那个噩梦般的家了,再也不想看爸爸凶狠的目光妈妈痛苦的 哀号…… 我哭了,真的伤透了心。我原本不想搞成这样的,可是事态的发展由不得我。 当时我都快急疯了。 可是那是我的爸爸啊,为什么会弄成这个局面?虽然我不想这样,可是我依 旧不会后悔这样做。 第二天,妈妈到学校找到我说,“无论如何,他是你爸爸,别恨他,回家吧。” 其实我又能去哪呢?离开了家,我一天也活不下去,朋友家是不可能常去的…… 爸爸见到我回来,有一段时间总是很客气,并且有时候用很奇怪的目光偷看 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我一回头看他,他便赶紧转过头去。 经过这次事件后,也怪了,爸爸不再像以前那样狠打妈妈了,即使他们仍打 架但只是小打小闹,而且次数也不像以前那样频繁了。爸爸也许意识到了,我是 长大了,不能再这样不管不顾地胡闹了。 我终于上班了,爸爸也老了,没劲再和妈妈打架,那小蜜也早溜没影了。有 时妈妈倔他几句,他也无所谓。看着他们有时像孩子一样开玩笑,我真想笑。只 是,爸爸的手偶尔抚上我的头梢时我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开心了,我总会惊悸不 安,总会在眼前闪过那道狼的眼神…… 我时常想,如果记忆中没有那段他们打架的灰暗日子该有多好,那真是段难 捱的岁月!想想都后怕。如果那天晚上,我的父亲没有听我的话住手,我会不会 抑制不住对父亲的憎恨而剁下去…… 上帝啊,幸亏当时没有发生惨剧。现在,爸爸还是我的爸爸,妈妈还是我的 妈妈。 二稿。 3000 我差点剁了爸爸 深冬的一个夜晚,我差点拿菜刀剁了爸爸。那年我15岁。 可是我却在那关键的一刻,冲着自己的亲爸爸喊了一句震惊四座的话:“我 剁了你!”。 不久前,我们家还是很幸福的。爸爸是单位的领导,妈妈是会计,我正上初 二。我过着衣食无忧令人羡慕的生活,但是现在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自从爸爸升为处长,脾气就开始变大,还常常在外面喝酒应酬。开始时,妈 妈还劝过几回,说:“你都已不惑年纪了,还这么喝酒怎么行?”爸爸在家一向 作主,喝斥妈妈说,“你懂什么。” 现在爸爸的行为是越来越过分了,经常夜不归宿,而且每次回来也没有好气, 黑着张脸,吓得我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大声说话了。可不久前,他可是很疼我的。 有一天,我很早就睡觉了,夜里突然被低低地吵架声惊醒。我很怕,悄悄起 来贴着门偷听。原来,是爸爸在打妈妈?!听着妈妈一声声压抑地哀号,我吓得 魂飞魄散。我长这么大,还从没看到过他们动手打架,这会儿妈妈肯定是不想吵 醒我而强忍着。 第二天,我心里有气,根本不正眼看爸爸一眼。妈妈躲着我,可是我还是看 到她眼睛上的瘀青。白天上课时我胡思乱想了一天,昨晚的事一直在我眼前晃。 我真纳闷,以前爸爸的脾气虽然不太好,可总不至于闹到打人的地步吧?现在是 怎么了? 爸爸每次回来,总和妈妈找碴吵架,打得一次比一次狠,而且看谁都不顺眼, 可是妈妈只是一味躲闪。我问妈妈,“凭白无故的为什么爸爸现在老打你?”妈 妈也不知道,而且她不想叫别人看笑话,只好强忍着爸爸的殴打。家里弥漫着一 股阴暗寒冷的气氛,以前我都是盼着我们一家三口在家快快乐乐的,现在我恨不 得爸爸天天不在家。现在,事态发展的更严峻了。 那天,爸爸回来一会儿便和妈妈大打出手。妈妈当然打不过他,我忍不住, 跑过去拉架,结果看到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妈妈被爸爸打倒在地。我一边哭 叫着一边扑过去拉架时,爸爸回头恶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当时让我想到了狼! 他手一挥把我甩了个后蹲,疼得我忘记了哭喊。 后来妈妈私下里心疼的对我说,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别管,好好学习就成 了。我细想也是,都是我的父母亲人,我又该怎么办呢?我无心学习,功课落到 倒数第几名我也不记得,老师问得时候我就说支唔着过去,回了家我也是闷头吃 了饭就躲进自己的小屋。 后来,爸爸终于和妈妈摊牌了,他说感情不合要离婚。妈妈当然不肯离,爸 爸就继续毒打妈妈。妈妈和以往一样忍着疼痛不喊出声,可是家里桌椅的叮铛声 还是惊动了邻居,叔叔阿姨都过来劝架。一遇到这时候我就躲出去,真是丢人哪, 这么大人了还打架。 妈妈很瘦,比一般的瘦妈妈还要瘦弱,还很矮。所以在高大威猛的父亲面前, 就像豆芽菜一样不起眼,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所以妈妈总是吃亏。 爸爸打人的水平很高。那天我揭开妈妈身上的衣服,她的全身到处都有伤痕, 青一道,紫一道。一点不夸张地说,如果做法医鉴定,肯定到了够开伤残证明的 地步了。 我都这么大了,看到自己的妈妈无故挨打却无能为力,我非常痛苦,心口都 在流血。那是我的妈妈啊,难道她不痛吗?她也有感觉的啊。 最近我真的很害怕回家,爸妈一打架,我就躲到外面去玩。我一直不明白, 为什么爸爸要如此对待妈妈?以前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听邻居们说,爸爸在外面找了个小蜜! 原来如此。本来,我还以为父母只是性格不合,原来却是爸爸有了第三者! 班里娜娜和浩浩的爸爸都找了小蜜,和他们的妈妈离了婚,现在没想到我家 也将要变成单亲家庭了?!真是难堪。可是妈妈如果不肯离婚,我怕爸爸会一直 这样打死她的。那天趁爸爸不在家,我和妈妈说,“你为什么不跟爸爸离婚呢?” 妈妈伤心地说,“我跟了你爸爸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再说,我现在面临 下岗,以后带着你日子可怎么过?不靠你爸支撑这个家怎么成……” 妈妈很守旧,而且她过惯了好日子,也不想轻易丢掉,所以她宁愿选择不断 地忍让。 “可是,他们都说爸爸在外面找了小蜜!”虽然不想妈妈难堪,可我还是忍 不住说出来。 没想到妈妈竟然一点不惊讶,她说,“我知道,但只要我不离,耗也耗走她, 到时你爸老了就不会和我离了,我们还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 唉,真是不可理喻。真搞不懂妈妈是怎么想的,偏要和他们耗下去。 都很长时间了,我和爸爸一句话也没说过,像是在运气。我突然感觉非常气 愤。爸爸有新欢了,是对不起妈妈,可为什么每次玩回来后还理直气壮地打妈妈? 即使是娜娜与浩浩的爸爸,回家后还会内疚,可是现在却是相反的局面。我从来 不想恨谁,可是自打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就很痛恨父亲,非常地卑视他。 爸爸依然打妈妈,就像家常便饭一样随意,或者说是饭后做保健操更合适一 些,每日不落。 只要他们一有打架的苗头,我就躲到同学陈之妮家去睡,以免殃及池鱼,反 正我谁也劝不了。现在他们也不管我睡哪了,他们现在连自己也管不过来了。以 前我家和陈之妮家一样幸福,现在我却狼狈不堪。 都两年了,我对父母打架是司空见惯了,他们现在也无所故忌了,并不避讳 我。我有时也去拉架,有时急了,就喊他们几句,可是都不顶用。 最后一次,我真急了! 那天晚上,爸爸又开始打妈妈。屋里空气沉闷,我穿着毛衣感觉很躁热。我 不停地在小屋里走来走去,耳朵却支着听客厅的声音。 妈妈实在忍不住痛,不时地喊出声来。虽然平时也听过,但今天听着却隔外 刺耳,像是在一声声地呼唤我去解救…… 我陷于痛苦的犹豫中,我这么大了,眼看着妈妈受难却没有办法,还不如叫 爸爸打我一顿,让妈妈少受些罪。声音越来越大,焦急的我都快要崩溃了! 时间持续了很久,好像没有结束的意思。我等待的有些烦躁了。 “啊……”妈妈一声凄惨的嘶吼惊醒了我,有如钢锯在割扯我的心。 我瞪大了眼睛!酝酿到了极限的勇气暴发出来,我没有再犹豫。 我打开房门,冲到厨房抓起一把菜刀,快步来到客厅。我举起菜刀,冲着爸 爸用尽全身力量,惊雷般的一声大吼:“住手!!如果你以后再打妈妈,我就剁 了你!” 爸爸蓦地停下暴雨般捶打妈妈的手,张着嘴,惊愕地看着快发疯的女儿。像 一尾用尽了全力滩在沙滩上挣扎的鱼,一口一口喘着粗气。 屋里好一阵沉寂,妈妈也惊呆了。 僵持了一会,突然我像泄了气的气球,扔下菜刀,我一口气跑出了家门。这 时眼泪终于哗哗地落下,在寒风中凝结成冰。 我又去了陈芝妮家,她看到我时惊呆了。我出来时都快发疯了,穿着拖鞋, 没有大衣,没有钱,没有车子。我是用了2 小时,一步步从家走到芝妮家的,又 冷又累。 芝妮安慰着我,我的身体仍然禁不住发抖。现在我只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可 是我再也不想回刚才那个噩梦般的家了,再也不想看爸爸凶狠的目光妈妈痛苦的 哀号…… 我哭了,真的伤透了心。我原本不想搞成这样的,可是事态的发展由不得我。 第二天,妈妈到学校找到我说,“无论如何,他是你爸爸,别恨他,回家吧。” 其实我又能去哪呢?离开了家,我一天也活不下去,朋友家是不可能常去的…… 爸爸见到我回来,有一段时间总是很客气,并且有时候用很奇怪的目光偷看 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我一回头看他,他便赶紧转过头去。 经过这次事件后,也怪了,爸爸不再像以前那样狠打妈妈了。爸爸也许意识 到,我是长大了,不能再这样不管不顾地胡闹了。 我终于上班了,爸爸也老了,没劲再和妈妈打架,那小蜜也早溜没影了。有 时妈妈倔他几句,他也无所谓。看着他们有时像孩子一样开玩笑,我真想笑。只 是,爸爸的手偶尔抚上我的头梢时我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开心了,我总会惊悸不 安,总会在眼前闪过那道狼的眼神…… 我时常想,如果记忆中没有那段他们打架的灰暗日子该有多好,那真是段难 捱的岁月!想想都后怕。如果那天晚上,我的父亲没有听我的话住手,我会不会 抑制不住对父亲的憎恨而剁下去…… 上帝啊,幸亏当时没有发生惨剧。现在,爸爸还是我的爸爸,妈妈还是我的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