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剁了你! 作者:阿瘦 阿怜那年16岁。 阿怜那一年生活的很惨。 起初她有一个很幸福的家。 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一家四口。 爸爸是单位的领导。 家里房子有三处。 家里什么也不缺。外面流行什么,家里就有什么。 说其乐融融一点都不夸张,令人羡慕。 但是现在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说也奇怪,自从升上了初三,学习上到没什么变化,可是家庭里却涌起了巨 大的波澜。 你说,爸爸爱孩子吗?爸爸疼女儿吗? 我想,任那位父亲也会深情无私地回答:是的。前题是他还有人性。 你说,孩子爱爸爸吗?女儿尊重爸爸吗? 我想,任那个孩子也会毫不犹豫地说:是的。不论是否调皮、捣蛋的孩子。 可是却有一个女孩子在关键的那一刻,冲着她自己的亲爸爸喊了一句震惊四 座的话:“我砍死你!” 事情是这样的。 初三这年,阿怜的爸爸突然转了性,脾气大变。 虽然以前爸爸的脾气也不太好,可总不至于闹到打人的地步吧? 现在的他在家里天天没好气,要不不回来,要不回来就和妈妈吵架。天天如 此。 后来觉得不过瘾,就发展到打妈妈解气。 最后谈到了离婚,而且一定要离婚。 妈妈说,我不离。口气坚决。 妈妈说,我跟了你爸爸这么多年,拖着你们两个孩子,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呢? 现在我们都在靠着你爸爸支撑这个家…… 妈妈很守旧,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住惯了好房子,过惯了好日子,也 不想轻易丢掉这些。所以她宁愿选择忍让。 孩子们还小,根本不管这些事,也管不了。只要他们一打架,孩子们就躲出 去,以免殃及池鱼。 可是事态发展的越来越严峻了。 爸爸每次回来,脾气都很坏。找碴吵架,打妈妈,而且看谁都不顺眼。而且, 一次比一次狠。 孩子们都害怕,吓得不敢吭声。 阿怜是女孩子,弟弟又很小。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没有办法。这是 他们大人自己的事,孩子也不好管,再说都是自己的父母啊,向着谁也不好。 妈妈很瘦,比一般的瘦妈妈还要瘦弱,而且个不高。所以在高个威猛的父亲 面前,就像豆芽菜一样不起眼,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所以妈妈总是吃亏, 挨打的总是她。 爸爸水平很高。妈妈身上的伤痕,青一道,紫一道,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一 点不夸张地说,如果做法医鉴定,肯定到了够开伤残证明的地步了。 每当阿怜看到妈妈身上的伤痕累累,心口都在流血,很痛苦。不忍再看。那 是她的妈妈啊,难道她不痛吗?她也有感觉的啊。 阿怜很生气。为什么爸爸要如此对待妈妈?以前一家人不是很好吗?她想不 明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阿怜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爸爸最近变得这样,是因为他和单位里的一个女人好上了。他们常一起出去 吃饭,玩。 原来如此。本来,她还以为只是父母性格不合,原来却是爸爸另结新欢,有 了第三者了。 突然感觉非常气愤。你有新欢了,是对不起妈妈,为什么每次玩回来以后还 理直气壮的打妈妈?难道这样做还有理了吗? 生活中的人,一般都是在外面做了对不起爱人的事,回来以后会内疚,会忍 让,会小心亦亦的不叫对方知道。可是现在却是这样的局面。 难道不是你,到是妈妈做错了什么吗?难道你连人性也丢失了吗? 阿怜从不想恨谁,可是自打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就很痛恨父亲。非常痛恨。 她问妈妈,很简单的冲口而出说,为什么不和爸爸离婚,爸爸在外面有女人 了! 妈妈说,这些事我早知道了。我就是不离,看他能打死我吗?我拖着他,等 你们长大了,自立了我就放心了。到那时你爸爸也老了,就不会再和我离婚了… … 爸爸依然继续打妈妈,就像家常便饭一样随意,或者说是饭后做保健操更合 适一些,每日必做,非常规律、准时。 阿怜不再像以前一样不吭声了,她会劝几句,可是不顶用。然后她会拉架, 还是不顶用。她也会急了,喊他们几句,可是依然没用。 她还小,没人听她无助的哭喊,没人人重视。根本改变不了现状。 最后一次阿怜急了! 那天,晚上,听着爸爸打妈妈的声音,阿怜突然很烦燥。她穿着毛衣,感觉 很热。拖鞋在地上拖拉拖拉的声音在这一晚生硬地刺痛着她的耳膜。 妈妈实在忍不住痛,不时地喊出声来。虽然平时也这样,今天听着却隔外刺 耳,像是在一声声地呼唤她的解救…… 阿怜陷于痛苦中的神游,眼看着妈妈受难却没有办法。还不如叫爸爸打她一 顿,让妈妈少受些罪。声音越来越大,焦急的她都快要崩溃了! 时间持续了许久,好像没有结束的意思。 “啊……”妈妈的一声凄惨的嘶吼惊醒了她,就像在撕她的心,她的身。她 瞪大了眼睛! 阿怜没有再犹豫。 她打开房门,冲到厨房抓起一把菜刀,快步来到客厅。举起菜刀,冲着爸爸 用尽全身力量,惊雷般地大声喊到:“住手!!如果你以后再打妈妈,我就剁了 你!” 爸爸蓦地停下正暴雨般捶打妈妈的手,张着嘴,惊愕的看着快发疯的女儿。 像一尾旱在沙滩上挣扎的鱼,一口一口喘着粗气。 屋里一片沉寂。 阿怜做完了这件事,扔下菜刀,一口气跑出了家门。这时眼泪终于在忍了许 久以后,哗哗地落下,在寒风中凝结成冰,真的很冷。 好朋友珂儿收留了她。阿怜没有别的地方去,只有这个好朋友了。 她出来时都快发疯了,什么也没考虑,什么也没带。 穿着拖鞋,没有大衣,没有钱,没有车子。她是一步步从家走到珂儿家的。 骑自行车大约要40分钟,她走了2 小时。 又冷又累,身心疲惫。 除了安慰还通有什么?只是在这个时候,有这些就足够了。 我再也不想回那个家了,真的…… 阿怜又哭了,伤透了心。她原本不想搞成这样的,可是事态的发展由不得她。 当时她都快疯了。 可是那是她的爸爸啊,为什么会弄成这个局面? 虽然她不想这样,可是她依旧不会后悔。 当然,最后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不如此,她这么小,能到那里去呢? 爸爸见到女儿回来,有一段时间总是很客气,很怪异地看着女儿,仿佛从前 不认识一样。而且沉默。 经过这次事件后,也怪了,爸爸不再像以前那样狠打妈妈了,而且次数也不 像以前那样频繁。虽然他们还是吵架,还是要打架。 爸爸也许意识到了,女儿长大了,不能再这样不管不顾地闹了。 转眼,现在的阿怜已经工作了。 爸爸也老了,没劲再闹了。也不和妈妈打架了。 阿怜心里想:如果记忆中没有那段日子该有多好,真正难捱的日子!想想都 后怕,如果那天晚,她的父亲没有听她的话住手,她会不会抑制不住对父亲的憎 恨砍下去…… 啊,上帝啊,幸亏当时没有。 爸爸还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