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们擦肩而过 作者:阿瘦 一 真快啊,一晃两年过去了。渐渐地不但失去了对方的电话,对方的地址,连 长相似乎也都记不清楚了。 事情发生的那天,没有任何征兆。从面前走过去的时候,任不不没有认出他 来。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生命中就根本未出现过这么个人一样。 那是一个下午―――不不并没有上年纪,所以记得很清楚。天空有点灰暗, 她和丽走在拥挤、肮脏的小街道上。到处都是雨后的积水,点着脚尖,她们飞快 的走着,想尽快穿过这里,到大马路上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周凯旋走过来,一手 揣着兜,低着头匆匆从不不身旁走过去。很近,在他们身休交叉时差点撞个满怀! 然后本能的互相迅速闪开,谁也没看谁。但是不不不禁有些恼怒,因为这个陌生 人差一点就撞上她!不不回过半身,连看后面的丽捎带角甩给他个白眼!可是从 他的侧面看去,不不竟然恍惚认出了他!是周凯旋! 任不不,脑子忽的有些热,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没有缘由,也并不害怕,只 是一种本能。 不不告诉了丽,丽说她也没留意是不是凯旋。 说什么好呢?这样最好,没有认出来,只当是从不认识。汗被一点一点收回 去,头脑冷静下来。 分手有几年了?几乎忘记了,记忆被一层层厚雾笼罩着。透过若隐若现的光 亮不不一下想起来―――原来曾经有过的会一直存在,只是心不会在似昔日一样 剧烈颤动。也许经过了时间的磨砺,麻木是行之有效解决一切问题的钥匙。 真的,不不想,她是喜欢今天这样的相遇场景的。淡淡的,没有感觉,一切 如自己之所愿。仿佛前生今世都不曾相识,擦肩而过的冷酷,一如那一年发生的 事情。人生本来便如此,相聚时你是对方心中最重要的人儿,一但分离,陌生便 写在了脸上,你便什么也不是,还不如普通的朋友。 不不恢复了平静,对着不太明亮的太阳笑了笑,自信自己笑得比它灿烂!人 生本如此,多情只为有情在,无情只是情已逝。 二 那一年,没有什么特别。和往年一样,有花有风,有人有景。只不过多了一 个故事,简简单单的一个女孩子的爱情故事。 任不不是位女孩子,身高164CM ,体重却只有46公斤,真正的清汤挂面型, 绝不掺假。单眼皮,长发,很清瘦、平凡的一个人。在那一年遇到了在她生命中 点很特殊位置的一个人。 任不不在商场上班,张凯旋也在那里。他是个英俊帅气的青年,大大的双眼, 很吸引人,像某个港台明星,很好看。那时商场刚开张,因为都是一拨新人,所 以比较熟。他们周围几个朋友年龄相差不多,关系处得也不错。有任不不,有张 凯旋,有唐小丽,有阿伟,有王青娟,还有翠儿。年青人脑子里只喜欢玩,一起 吃饭,一起逛公园,很有些天都是疯着过来的。想想,那时候是多美啊。 那天,大家伙中午都不回家,都琢磨去哪儿吃饭。凯旋说去我家吧,我家近, 咱们几个做点简单地吃了算了。大伙儿听到,都踊跃报名,争着去热闹。不不想, 他那儿离自己家是很近。就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离家近,就直接回家了。 大家伙一听不罢休,七嘴八舌地邀请,去吧,去吧,一起多热闹啊。不不说,真 的不去了。大家伙劝了一会儿看不行就聊别的了。见到她执意不去,凯旋最后也 开始极力劝,大伙一起去又不用你做饭,一起去热闹一下吧。她微笑说,不了。 看得出来,不知道为何凯旋情绪不如刚才高涨,有些失落,也许他喜欢热闹吧, 喜欢朋友们聚在一起玩,希望哪个人也不缺席。 过了几天,记得很清楚。那次下班晚了,在加班,等到回家时已经很晚了。 一道上和许多朋友都渐渐的分了手,最后却单单只剩下他俩了―――不不和凯旋 顺路。 只有两个人,夜很静。凯旋突然问:“你知道吗,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她是 咱们几个朋友中间的一个!” 不不很为他开心,说:“好啊,那祝贺你。” “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你猜猜。” “好。是王青娟吗?”因为她很漂亮。 话音未落地,他很迅速的答道:“不是。” “那是唐小丽?”她也不难看。不不热情的点着人数,发现些小秘密总是令 人兴奋的。 “还不是。” “那是谁呢,翠儿可长得不好看。”不不傻乎乎地说出了心里话。 “当然不是。再猜!” “你说答案吧,否则我可猜不出来。不会是根本就没这回事和我开玩笑呢吧?” 不不想不出还有谁?她开动脑瓜,歇力搜索,依然无果。 他光笑,一个劲地笑。可是有什么好乐得呢? 最后,不不缴械投降:“我可笨了。猜不出,你快说答案吧。”自信心都快 用完了,平常还自认为很聪明的呢!可能今天大脑怠工了。 看到不不有些不耐烦了凯旋说:“那好吧,我告诉你吧。就是你!” 不不一时没听清楚,反应有些迟钝。因为她从没往自己身上想过,一点征兆 都没有。想到了所有的人,唯独把自己给落下了。 凯旋见不不没吭声,没有看到预期的效果―――他以为不不会开心的愉快地 冲上来抱住他呢!赶紧接着补充:“是你啊!知道了吧。” “为什么是我?”冲口而出,问了一个天字号大大的傻瓜问题。不过不问清 楚她心里就是不明白。自己要身材没身材,也不好看,还特瘦,不是男孩子们追 求的理想对象。 凯旋一脸得意,仰着脸笑着说:“不为什么,就因为喜欢你。你也很好看的, 并且很有个性。” 这下,不不一时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才的话痨好像失踪了,心 里倒添了些乱。一个是实在没想到,再一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是她不想 谈恋爱,而是这恋爱来得不在计划之中,有些突然,脑海中压根就没这印象。她 没有正面回答。有些沉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渐渐接近家门口了。 在马路对面,他们停下车子。路上的街灯很暗,几乎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下 了车子,他把车子支好,走过来,好像有些紧张说:“刚才我问你的,你同不同 意啊?” 一路回来,心里大概也有个谱了。不不不再像刚才那么无由的烦乱。 “我―――让我想想吧。”她犹豫着。 一听这话,他更着急了:“还想什么呀?我们也同事了一段时间了。你应该 对我有个印象了。” “我要回去了―――” “别,你还没回答呢?”看来今晚问不出答案他是不肯甘心罢休的。他也许 没想到不不会拒绝,因为凭着他的良好条件可能还没有异性拒绝过他吧。 有些尴尬,两人都沉默下来,搜寻着想说些什么。 最后,天很晚了,而且也玩够了,不不痛快地说:“好吧,我告诉你!”她 直视着他的脸,盯着他漂亮的大眼睛,郑重说道:“我-不-同-意!” 凯旋呆住了,很明显的表情,没有举动。虽然洒下来的是昏暗的灯光,失望 还是透过来清晰地尽显在脸上,像三九的冰迅速凝结,一脸失望。看着他难受的 样子,不不强忍着笑。 沉默。空了几秒钟,仿佛就像过了几十年。 “但是,我明天同意!哈哈―――”不不大笑开了,打破了沉默,原来开个 玩笑是这样开心。 不不还有些不服气,有些小小的骄傲一直在心中。所以一直没轻易答应他什 么。 凯旋放松下来,脸上的冰也化开了,像春天吹过的和煦的暖风,万物都似在 微笑。走过来,一下抱住不不。不!没有吻,没有别的动作,只有紧紧的拥抱, 搂着她瘦弱的身躯,不不差一点几乎被窒息。看得出来,他很开心,非常的开心。 事情在这么一会儿急转直下,转变得很快。从天堂到地狱,从地狱又回到了天堂。 很庆幸,不不想,没有拒绝他,否则还有什么比看到一个男人这样失魂落魄 的难受更可怕的事情呢?看到别人开心,自已也真的好开心。而且本心她也很喜 欢他的。 三 不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告诉他以后在商场里不要提他们之间的事,一切 都在秘密进行,装作就像没搞对象一样。神神秘秘也挺有趣,他也赞同。不知为 何,她喜欢这样。就连最好的几个朋友也没通知。白天,他们各自上班,和普通 朋友一样,没什么区别,见了面忍住笑客客气气打个招呼就过去。晚上吃完晚饭, 就出来约会。 最后还是不不实在忍不住,告诉了最亲密的好友唐小丽:“丽,问你个问题。 假如―――凯旋和你谈恋爱,你会同意吗?” “同意啊,他长得挺帅的,哈哈―――”她说完很开心,心无城府。 听了她说的话不不很开心:“知道现在我和谁在谈恋爱吗?” “不知道。” “你猜猜,是咱们商场的人,和咱们也熟。” “不知道,面儿太大了,这么多人怎么猜。是谁啊?” “就是他!凯旋!”不不顾不上吊胃口了,听到了想像中满意的回答,然后 痛快的说出了答案。 丽很惊讶,但转瞬说:“没想到,很快。很好啊,他人不错。” 晚上不不告诉了凯旋。凯旋说,你真说了啊,不是不说吗?不不分辨道,可 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再说说了也没什么的。没想到他反有些不乐意。 那段时间很开心,几乎晚上天天约会。天快黑时,凯旋来找不不,不不带他 去了一个小花园,那里干干净净的,很幽静。很多高而大的树,地上铺满青草, 刚刚修剪过的草坪散发出诱人的淡淡草香。各样的花,月季正在盛开,丁香也挂 满枝头,隐隐吐着清香,一切搭配的都非常和谐,非常美。每天晚上都有许多人 在这里健身,跳舞,散步。他们找到一处非常稳秘的地方,坐在自带的报纸上, 喝着饮料,聊天。有时,他常常揉着不不的长发,说我喜欢你的头发,又黑又亮, 为我―――不要剪掉它。不不转而笑着但很认真的说,好啊。不过,如果哪天, 我们分了手,我会豪不犹豫地剪掉我的长发,因为我要彻底结束掉一切过去的东 西!和它们告别,忘个干干净净。 有一天,凯旋终于吻了她,这是意料中的事。他的唇很柔软,吻得非常舒服, 而且他“技术”娴熟。不不有时回想起他的吻,缠缠绵绵,温柔有加,一吻就不 停。这会儿她才明白为何吉尼斯有长吻记录,电影上有热烈长吻的境头。原来吻 是一件很美妙的事,长吻更美,甜蜜,柔软。 玩得最疯狂的时候,从桥东回来。车子突然坏了,就推着车子一点点往回走, 想找个修车铺。可是太晚了,找不到。他们兴致很高就一边聊着天一边不知不觉 的走着。脚上的鞋很争气,走这么长的路都不难受。知道吗?他们竟然生生走回 了家!从桥东到桥西,如果骑车子也要半个多小时。他们走了一个半小时,可是 一点也没感觉到累,只有开心。时间过得很快,路也不算远了。当时天空高悬的 清月,瘦弱娇小,余辉淡淡扫下来,照得人很美。正好不不穿了件白色的百褶裙, 上衣是一件卡腰的小短卡通T 恤,把盘了一天的头发放下来,垂到肩上,整个人 披着幽蓝的月光看上去很纯洁,很好看,像位静静的天使。凯旋说停一下,我要 说一句话:我、要、看、你、看到眼睛里,仔仔细细的。他一字一顿的说,眼神 里充满了温柔,眼神也如月光一样熠熠发光,像天空闪烁着的小星星。 开心,真的开心。被人欣赏是件很美的事。 快到家时,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不紧不慢。不不仰起脸,接了一脸 的雨水,很轻快。并不感到忧伤,反到有些喜欢。凯旋开心着她的开心,学着她 的样子,也仰起脸。“要交学费噢。”她调皮的说。“当个老师就这么牛啊,先 欠着,要不给你个吻算做是学费吧。”说着凑过来……“哈哈,不要……”不不 笑着跑着躲开了。今夜真是喜雨!下得开心,每一点一滴都在记录着他们的欢乐 时光。 快乐的日子一点点滑过,总是很轻易的消逝。可是同事们除了唐小丽,别人 丝毫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这时任不不听到有许多女同事在纷纷讨论凯旋,甲女说, 如果凯旋能和我去吃一顿饭,就是要我做什么也乐意!乙女说,如果他和我说几 句话,那我就开心死了……话传来传去传到不不耳里,她笑笑,没吭声。当凯旋 有些得意的把这些话对不不学时,不不神轻气闲地说,这有什么,如果你真喜欢 她们可以去追求。同理如果我喜欢你就会信任你,可是如果你把我的信任扔掉一 回,那你就永远也捡不回来了。再说这种事情都需要有自律性的,我也有追求者, 但如果我们都不自律,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再在一起也没这个必要了。 凯旋看到她并不起急,有点失望。不再说什么,他应该听懂了,他是个很聪 明的人。学什么都快,理解也快。 凯旋以前搞过一个对象,可是他不常提起她。不不为了多了解他有时常寻问, 但是这种事问多了听着心里就有想法,问少了不如不问。可是好奇心是与生俱来 的,尤其是作为女孩子更加喜欢寻问。凯旋隐约提过,她是他从前单位的同事。 是从农村过来的,开始时非常懂事,但后来不知道为何就变的非常不好,后来不 太合适就分手了。他们大约处了一年多。具体的他没说,不不也不想问那么细。 但是第六感觉告诉她总觉得有些什么事老是缠绕在心里,想理又不知从何理起。 那天,凯旋邀请任不不第一次到他家吃饭。很普通的一顿饭,进家门后,他 一直在帮他妈做饭―――男孩子这样的是很少见的。她客气的问,用不用帮忙? 他说不用了,你是客人,歇着吧。呆了会,他还在厨房没出来。不不就去看看, 阿姨,我帮你做吧?不用了,不用了,你们玩去吧。阿姨很和善。不不就帮她摘 菜,一会儿他们就回他房间了。她坐在写字台前无聊,拉开抽屉,有些照片。她 打开看,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有一张是凯旋以前和一个女孩子的合影,他们笑 得都很甜。每一张照片女孩子都很开心,对着镜头做着各种各样花哨的动作,一 看就知道是他给拍的。她就是我的前女友,凯旋淡淡的解释道。 突然心里很沉重!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反正特别不舒服,压抑。原来他们曾 经是如此的开心过,那一部份生活是她无法了解到的,那是他们共同的话题,她 永远到不了他曾经的那些过往中。有些事情是结束了,但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完 结的。突然有些累,不由的有些多想,仿佛是她打扰了别人正常的生活! 匆匆吃了饭,不不就急着回家了,并且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凯旋不知道怎 么了,为什么她突然变得很不开心?路上,沉默无语,问她也懒的回答。能感觉 出来她有心事,而且是不开心。你怎么了?没什么。那你怎么不高兴?没事,是 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无关。也许是什么触动了她,让她感觉到很无助,有些东西 她是应该好好想一想了。 一路无话。 四 接下来几天,任不不都在想这件事。具体为何这样?她不知道,但总觉得有 什么事不大对头,也许这就是女人的敏感。可是如果没有事情发生,那敏感什么? 总不会没有原因吧。 张凯旋很纳闷,也想不出来原因。女人心,海底针。你永远跟不上她们的步 伐。就去问她最好的朋友唐小丽是什么原因,可是她也不知道。丽转回来问不不, 不不也不说,因为她也不知道她多想的到底对不对,思路也并不是很清晰,那又 怎么说得清? 凯旋的机子上有时总是有人呼他,而且每次收到后他都不回电话,说是没事! 可以肯定不是单位呼他,因为如果是公事他必定回的。隐隐的感觉有些异样。 那股烦躁过后,他们又没事了。暂时还是把没发生的烦恼丢到脑后吧。终于 有一天,他忍不住来对不不说:“知道吗?我以前的那个对象还在一个劲的纠缠 我!老是找我。烦死了!”原来是这样!不不想你终于说出了原因,和她朦朦胧 胧想到的差不多,这可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搞不好是很乱套的。 “你怎么办?我可不想当什么第三者。”她有些吃惊。 “不是的,我们早就分手了,可是她不同意,隔一阵就来找我。和你没关系 的。” “分手了,那为什么还找你?”她有些不解。按道理女孩子死缠烂打的还是 少。 “因为―――因为我们曾经同居过!”他吃力的说完注视着她的表情! “什么?!”不不实在没想到。原本她应该想到的,为何他总这么烦?分手 也这么困难,肯定是对不起人家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以前你不大乐意让别 人知道我们恋爱,原来是怕认识你的朋友告诉我你以前的事,或是怕你的前女友 知道我们的事吧……” “不,你多心了。那时我们刚分手,我也不想别人来说些什么产生误会。” 他深锁着眉头说。 “我们分手,你再去找她吧。毕竟你们好过,再说我无意也不想做个第三者。” 她很生气,负气说道。 “你―――为何这样说?你就不为我想想?我也不想这样的,再说我也有开 始新生活的权力,我真的不想再回到过去。”他的眉头更加拧紧,苦恼地说到。 “可是这毕竟是你们俩个人的事,与我无干,我不想惹麻烦。再说我们可以 像以前一样做好朋友……”不不心里乱死了,没想到遇上这种麻烦事。说话就越 发的狠,像扔砖头一样用力。 “我会把事情处理清楚的……” 不不不想牵扯进去他们的事件中去,会很难堪的,毕竟他们相爱同居过,能 分撤底吗?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将来后悔,不如趁现在大家认识时间还短,来得 理智一些。而且她要保护自己不受到任何伤害,也不想多事。 好几天见了面两人都没说话,上班时,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见了面虽然不说话, 但是会心领神会的笑笑,眉目传情一下。没办法碰到后,走过去时只好低下头或 是看别处,假意不看他。反倒是他不论在何时都是一个劲盯着她转,也不像先前 那样隐秘了。 如果说真的不在乎那是假的,可是原本没有爱到那个死心踏地的份上,所以 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心情渐渐不再紧张,事情也过去了好几天。几天后下 班时,凯旋笑着说,你下班时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笑得很惬意,好像两人根 本就没有分过手。原来她是很喜欢看他笑的,温柔,开朗,有如铺了一肩的灿烂 阳光,照得整个人也光彩起来。这么长时间以来还真没有正大光明的一起下过班。 可是不不冲口而出,不,我不等你。好,那我早点出来等你!不容分手,他就大 踏步走了。不不没有再拒绝,因为毕竟是同事,而且做普通朋友也很正常啊,也 不至于到了不说话的地步,那也太小气了。 太阳很毒,不不出了一身的汗,烤得人快打蔫了。路上人很少,都歇凉去了。 他们骑到桥口时,她的车子突然爆胎了,周围也没修车的。他很开心,我驮你吧。 不由分说拉不不坐到后座上,一手扶着车把,一后牵着坏了的车子骑起来。知道 吗?你很轻,要吃胖点,身体才会健康。要你管,多事!关心你嘛。哼,没按好 心。还生气呢,快别了好吗。我才不生气呢,我乐着呢。不知不觉被他引着说了 很多话,矜持一点点放下来。开开心心的感觉真好,气氛也很融洽,有点又回到 以前日子的感觉―――她有些难过。他突然真诚地说:“我们和好吧!你再给我 一次机会!” “才不,你找她去吧,是你对不起人家,我才不在中间搀和。” “不是的,我已经把事情弄清了,也和她讲过了。如果她再找我,我会躲开 的,不再和她纠缠。” “哼,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好吧,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好吧……”他一个劲的逗。耐不过他 磨叽,而且确实这种事也不能怨他。 “好―――吧,考虑考虑。” “得了又来这一套,快答应,好让我心安。” “好吧,最后一次,不过你真不喜欢她了吗?”“真的,我们吹是你来之前, 与你无关的,我并不是见异思迁。”这是不不最愿意听到的。最后,他们去了他 家玩,出来时见到他妈妈,不过不知为何他妈妈低着头,没有正眼瞅她,眼神滑 向四周。不像上次的那样热情。不不客气的打了招呼就和他下楼了。 日子又一天天过去,和先前一样快乐。也许是开心过了头,不不病了。昏昏 欲睡,请了假歇了两天。第二天晚上,凯旋来看不不,还有青娟,客气的让进屋。 凯旋问,原来你病了,我还以为你倒班呢。是啊,不不有气无力的说,虽然好点 了,可是还是头晕眼花。不不问,你们吃饭了吗?没有,一下班就来了。那我请 你们吃饭吧?不不绾起长发简单盘好,带着他们来到餐馆。上饭很慢,等了许久 才好。不不坐在一边等他们吃完,懒洋洋的深身没劲。很久才吃完,头脑更乱了, 什么也记不起。累。送他们走后她仰到床上再也起不来了。真累,沉寂。 不不没好气的四处乱瞅,床太乱,地上有纸屑,窗户没有插插销,衣服没洗, 看哪儿都不顺眼,失败。一时很灰心丧气,没意思,这就是生活。 后来没有问凯旋那天的事,为何是单单和青娟一起来?虽然很不舒服,如果 他想说,总会说,如果不说问了也白问,再说事情时间长了总会公布于众的。果 然过了几天,凯旋问不不,你怎么不问问那天为何我俩一起找你?因为她也是朋 友,来也正常,她故意淡淡的说,等他说下文。 “你知道吗?咱们的好友青娟怎么了吗?”他很神秘的问。“怎么了?” “那天来找你,她车子坏了,非让我驮她!”“那又怎么样?”“后来―――后 来她把手搂我腰上了!”“你―――也许她是无意的吧。”“不是,可能她很喜 欢我。”“那就看你的了,你条件不错,不乏追求者,这也是防不胜防的事。如 果你选择了谁,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我不是你,你不是我,我管不了你的思 想,那是一件非常非常艰巨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以前就说过这些话了。” 不不想,他是聪明的,不用她多说。虽然每个人碰到有人欣赏的时候都是美滋滋 的,但一个人时刻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些事,在生命的长河中,错了是不能 再改变的。 墙上的钟一直左右摇摆,像心,可是心也有静的时候。有些累了。 那天下班很晚,都晚上9 点半了。不不一个人骑着车子,飞驰在空旷的街道 上。人很少,灯也暗,心情也越发灰暗郁闷。感觉越来越没底气,越来越丧气, 到最后她都想扔了车子,在马路上跑几圈。身上带着IC卡,停在道边打了个电话, 他接了。她说你来接我吧。你下班了吗?她继续说这句,你来接我吧。你怎么了? 好像不高兴?最后不不喊到,我让你来接我!不不想不出现在的她还能说什么, 就这一句,反正就觉得非常委屈。这时电话里分明传来一个女孩子的笑声!听得 很清楚!心一下降到了冰点。果然她的怀疑猜测没有错,他们依然断不了来往! 这时她感到很挫败!你来不来?如果不来,我就自杀!说完她笑了,冲口而出的 是一句女人最普通的最后威胁人的话。自杀?她连想都没想过,她可没活够呢! 但是此时只想到了这句话,别的想不起来,也许只有这句才最具有杀伤力。他说 你怎么了,今天出不去,有点事………好!你别来了,再见!不不发恨的说完摔 了电话。也摔下了过去的一切,一阵轻松。原来心里是最怕看到这种场面这种结 局的,可是提早的出现也未尝不可,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仍还不晚。如果人不想 自己保护自己,那有谁怜你? 凯旋没有出来。机会如果给了不讲信用的人,只会一次次增加你的失望。他 也永远失去了你对他的信任。很开心,终于可以认清一个人。 就算是真正的分手了!他没有错,他选择了她,他们依然还是分不开。 离家很远的,人越来越稀少。月亮悄悄的跟着她走,有几片乌云时时挡住它 的去路。离家还有10分钟时,一辆桑塔纳滑过来,很慢,还不如她骑自行车快。 斜停在她的前方,在路过车时,从车里伸出来一个脑袋,小姐一个人走啊?一个 四十来岁的胖男人暖昧得笑着说。吓了不不一跳,没敢吭声,周边没人,她不敢 答话。心里想你快闪开吧。虽然有时不不的胆子很大,但也分场合,好汉不吃眼 前夸。不不憋着口气继续暗暗加速。那个胖男人又轻易超过了她,小姐别怕嘛… …我送你一程吧?我有车。费话,不不当然看到了,她心里想着,还是不敢说话, 但她忍了半天老想骂他的念头持续飞涨。继续骑,他还跟着,车开得很慢。你怎 么了?说话啊,要不要我送你呀?前方就到家了,终于舒了口气。不不冲着他一 字一顿地说:对不起,我已经到家了!谢谢您的好意,您还是快走吧!不不心也 壮了,到了家门口还有什么可怕的,和你客气什么!扬眉吐气的进了大门。没想 到如此一闹却把刚才的烦心事都给搅和一边了。 晚上她什么也没吃。 五 可是在一个单位,要天天见面,真是烦。而且凯旋老是拿眼死死的盯着她。 真是受不了。 过了几天,晚上和小丽还有朋友们在丽家吃饭,相约一会去蹦的。丽叫了凯 旋过来,想把她们的关系调解一下,不不说不用了,但她执意如此。 是的,凯旋是来了,可是后面竟然还跟着那个女孩子!她很丰满,女人味十 足。一时大家都不作声,没说话。不不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差一点就掉下来,终 于和着饭咽了回去。很是委屈,真的。美味的饭菜,如苦梗般难咽。很争气,表 情并没有让大家看出来。吃完饭,他依旧跟着她们,所以大家伙只能一起去玩。 一晚上他都很沉默,话也没说几句,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舞池里,不不离他 很远,隔着几个人,她装得和没事人一样跳舞,一刻也没有停。穿过摇曳的灯光, 凯旋时不时的偷偷在瞅她!可是,一切已是如烟往事,他已经有了最终的选择, 不是很好吗?跳完舞,他依旧用车子驮着那个女孩走了,客气的打了招呼。原来 那个座位可是属于她的……如今,物事人非事事休! 任不不和唐小丽随后去了大排档喝啤酒。人很多,这么晚了人们还不回家, 借着这里特殊的氛围喝酒聊天,这里是人们喜爱留恋的地方。啤酒很苦的,可是 在这个时候它是最重要的伙伴,没有它就像缺少了一些内容。借着酒精的发挥, 她开始讲他们的故事,他们的一切。丽真是一个好听众,一直在倾听,一直开解 她。 不不开始喝酒。今天他竟然带来了她!对我很刺激。你知道吗?原来我们很 好的,可是为何让我碰到这种事?如果他没这事该有多好?其实我也可以不在乎 这些事的,现在社会这点事有什么呀?可是我不能。我一想到他们曾经那样相处 过,和夫妻一样,我就觉得我是在做第三者,就不舒服。我就老想着这件事,遇 到有点什么事就要发作!……不不买了一包廉价的香烟,点上一支,从没有吸过 烟的她,把烟含在嘴里直接从鼻子请出去,就简单完成了香烟的使命。为什么人 们喝酒?吸烟?这真是个好东西。它们能帮助你思考,没人陪你的时候它们可以 作你忠实的朋友,只有它们不嫌弃你。 唐小丽一边陪着,不不的情绪也感染了她。从始至终,她都在关心着他们, 可是最终让她看到了不想看到的结局。丽说但是我感觉他很喜欢你的,也许他的 方式不对头…… 不不说,知道吗?其实早在最初我就看出我们的未来了。我们永远到不了一 起,因为从根本上我清楚的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从来不会交叉。这些天只 是个奇迹,我们喜欢的对方只是表面化的东西,内心里,谁也不是很认真的思考 过结果。我们个性都很强,他很孤傲,我也很傲气。我不知道他如何想,但是我 ―――肯定有点如此。其实我并不适合他,只有那个女孩适合他!就算没有外力, 我想我们最后也不会在一起。都太要强了。 丽劝道: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知道这次你是下了决心的。 并没有醉,头脑也很清醒。老板过来问:要吃方便面吗?不不说:要!一大 碗,加一个鸡蛋!不,加两个鸡蛋!丽笑了,这就是你,我认识的任不不,我喜 欢。提得起,放得下。今晚你想怎么发泄都可以,我知道你有分寸,但是明天等 太阳露面后一切都会过去。是的,都会过去,一如朝霞天天升起。 第二天,凯旋的前女友竟然来找不不!不不正在班上。 她不客气的对不不说,你出来一下。不不认出是他的女友,平静的看看她, 说等会儿,我交完班。 一会儿她们一起坐到了椅子上。 你看,这是什么?她质问着摊开一些信。不不瞧了瞧,不用看她就知道这是 她以前写给凯旋的信和诗。不不极力保持平静的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她声 音有些高说:有什么不对!他是我男朋友,你干嘛定给他?她理直气壮的说,仿 佛不不真的是那个第三者。不不不卑不亢说到,是吗?他到是在我面前提起过你, 可是说是早就已经分手了。她强笑着说,当然没有,他是骗你的!我们从来没有 分手过,不信你看信他都给我了。这一下击中了不不的要害,一时无言。是的为 什么他要把信给她?不不不想听别的了,因为这些和她已经无关,是你们的事了。 不不脑子里在想另一件事,很令她气愤,这些信怎么会在她手里?不不想问, 但没有。她不会说实话的,再说不不也不信从她嘴里说出的话,会添油加醋到什 么程度。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把信给了她?!什么意思?想刺激她吗? 太过分了。喉咙一下火辣辣的,很疼,可能中午没有喝水的过。不不极力控制自 己,不要让她小看了自己。慢慢撕碎了那些信,它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一片 一片,很碎,直到手里再也不能向下撕,随手轻松的扔到了垃圾桶里。好了,没 事我下班了,再见,不不没等她再说什么就走了。她已经胜利完成使命,已经刺 激了她,应该不会再计较她这最后的失礼吧。 第二天,不不就请了假。这时唐小丽已经在北京工作了,一直在邀请不不去 北京玩。不不决定现在就去,而且马上就走,多在这个城市停留一分钟也难受。 逃离可能会是最好的柔性处理方法。上午请了假,下午就要乘车走了。实在受不 了这个城市了,快窒息死了。她想离开一段时间,好好玩玩,换个城市散散心。 任不不去剪了头发,把长发彻底剪成了齐耳短发。三千烦恼丝一去人立马清 爽不少,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下午,凯旋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消息,来她家里找她。看着她剪的短发,出了 会儿神。随后说,我送你去。不用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这样了。不,我 一定要送你,你回来时,我也去接你。他坚决的说道。 洗了澡,背着个小包出来。穿着唐小丽特意送给她的连衣小短裙,黑黑的齐 耳短发。他有些忧伤地说,你―――就像是出水芙蓉!真美!不不假装没听见, 也没什么反应。 到了车站,直到开车,他一直都陪在一边,很落寞,不知在想什么,一直如 此。不不这时也懒的问了,重复了多次,太累了。而且这时应该有另外一个人会 安慰他吧。 六 北京很大很美。转了商场,吃了表当劳,逛了天安门,在那里留了两张影。 在北京待了几天,玩得很开心,可是终究也要回家的。 下了火车,果然凯旋在车站等她。他眼很尖:你买了新皮包了?是的。那旧 的呢?扔了吗?不不本来想反着说是的,但是话到嘴边又拐了回去:没有,放在 新包里了。他笑了。不不不知道为何他突然会笑。他看了她们的照片,给我一张 你的单独照吧?为什么?给我留个记念。都分手了,就没这个必要了,不不风轻 云淡的笑笑。她可不想成为他女友像册中的一员―――让他今后拿去炫耀!他凝 视着不不,眼睛仿佛没有一丝尘埃,很纯很真,只是有一 丝忧伤,抹在眼中: 能―――给我一张吗?看着他的眼睛,不不突然好想哭,眼睛红红的,轻轻地再 也不开玩笑了说,好吧。 突然他心情很好,我们到老地方玩吧。做什么?不不问。没事,聊聊。在那 个熟悉的地方,他们心平气和的坐到一起。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和你说说我和她 的故事,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你好好谈。好的,我也想了解一下。不不冷静的说 道,反正是别人的故事了。 点着一支烟,烟雾缓缓升起,遮住他的脸庞,他慢慢的道来:几年前,我和 她在一个单位上班,后来因为工作关系就慢慢搞上对象了。她是农村过来的,开 始我们家不同意,一直不同意。为此我父母劝我,找亲戚开导我,我都不听。后 来他们打我,赶我走,后来我就睡马路也不回家,最后父母相继气得病倒。可是 当时也许是逆反心里,他们越这样我反而越坚持。最后他们也不管我了,心也凉 了。我后来也反思这样气他们对不对?事情过去后,我父母也接受了她。开始她 很好,很朴实,很勤快懂事。去我家也知道帮着干活,我们关系也不好。可是经 历过这一切,等我们关系定下来后,因为年纪小要过几年结婚,但是慢慢的她开 始变了。变得非常不好,很懒,也不像先前那样朴实了,有时比市里的女孩子还 要虚荣、过分。 可是懒也不代表不了什么呀?毕竟你是在找爱人而不是找保姆。不不反驳到, 反到有了帮她的味道。 不是,总之她变得和先前不一样,爱慕虚荣,自私。这样慢慢我们中间没有 困难阻隔后反到是生分了。我父母到现在都和我难沟通,可是她一点都不理解我, 我为了她付出了许多。不不想,这才是根由吧,他这样做开始可能是为了她,后 来可能就是有点顶牛了。也并不全是为了她。等到激情过后,觉得自己做得对不 起父母后,便把怨气搁到她身上了。 你说我们没感情吧,有一次,晚上在外面玩,为点小事和我别人一伙打了起 来,他们几个把我脑袋开了,我晕过去了。她当时急得不得了,一边抱着我头, 一边哭着求旁人打电话叫急求车。虽然我是晕了,可是我听到她急切的哭泣声音, 真的很着急。那时我很感动,她是真的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我们后来却越来越 难相处,天天吵架! 知道吗?我们分手后,我领你第二次回我家,我妈都不敢正眼看你,觉得对 不起你。因为她后来又来过,你却不知情。不不突然想起,那天他妈妈莫名的低 首,原来却实在是有原因的。 我想你们也不容易,还是和好吧。不不像个朋友一样劝他,而且没有什么大 毛病就不要再挑剔了,人无完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因为你们确实也相爱过, 并且她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有什么毛病都可以改的,而且你也不要苛求。 凯旋没有再解释。只是不知道他在留恋什么。 不不今晚,听了一个仿佛是电影素材的故事,没想到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回 想半天还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不不最后给他买了一包烟,是红梅,因为在那时这烟也算是好的了。曾经她 说过,吸就吸点好烟,否则不如不吸,对身体不好。看得出来他很开心。可是作 为朋友关心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又―――下雨了。细细地,昏黄的灯光下,雨像银丝一样,纷纷坠落,串成 无数片银帘。只是雨依旧没有变,依然清丽,依然明快。变得只是时间和他们的 故事。 后来,为了避免麻烦,不不躲到了姐家,住了半个月。听家人说,凯旋来找 过她几次,不过她事先对家人讲好了,不要告诉他她在哪里。后来他就没有再来。 不不想他知道她这次是彻底撤退了。 任不不仔细想了想,躺在床上一个人静静的。一个月,他们竟然匆匆忙忙只 相处了一个月,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脑子乱乱的,一切都如电影一样一幕幕 闪过。这就是任不不为期一个月的短暂爱情史。 这些天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所有听到的和看到的都远离了她的生活。大脑 在短时间接触到这些东西,一时不太适应,就产生了梦幻的效果,如梦如幻。生 活,有时候会给你开些玩笑,有些大有些小。发生了的事情便不会后悔,也许一 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