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年龄无关 作者:阿瘦 今年我二十三岁了,因为家里穷,文化水平低,一直找不到好工作。在我们 老家有好多男人是裁缝,做得一手好衣服,所以我来沧州连学缝纫带上班,有了 这一门手艺,以后就不用怕没工作了。 在专门做衣服的中高档一条街上,有许多大小差不多的门脸,有些贴着招聘 小工的红纸。我不知道该选择那一个,犹豫了一会儿,我看到那个挂着两个红灯 笼的叫“小倩”的服装店很亲切,就决定到那里应聘。 掀开门帘,看到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在忙碌着做衣服,屋里还有两个 年龄更小的女孩子在低头蹬缝纫机。 “你们招小工吗?我想试试。”看着他们精神会神做衣服,我轻轻说。 年龄大点儿的女人抬起头,站起来问我,“是的,你做过衣服吗?” 我解释道:“我没在外面干过。但在我们老家好多人做裁缝,我用旧衣服也 做过一些,就是没做过新成品。” 听口气,她可能就是老板了。她长得娇小玲珑,看上去也很和气。旁边两个 女孩子一个劲地盯着我看,我知道虽然我穿得一般,但在我们村里,我的长相还 是数一数二精神的,以前就有很多女孩子主动和我打招呼说话。 我留了下来,可能是因为我比较老实,没有撒谎吧。后来听那两个女孩子说 老板叫张倩,他们都叫她张姐。她三十二岁了,有一个女儿,但是丈夫和她离了 婚。老板的年龄叫我吃了一惊,因为总感觉张姐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她比较 瘦,没有已婚妇女的臃肿形态,脸上没有任何皱纹,怎么看,都不像是三十多岁 的人。 时间不长,我就和店里的人混熟了。店里缺少男工,一些搬运布匹、成批装 箱的衣服就由我来扛。张姐很关心我们,经常从家里做些精致有营养的食物送过 来,慰劳我们。夏天很热,张姐每天一个西瓜,放在冰箱里冰透了拿来给我们吃, 让我们消暑。 我很感激她,更加卖力的干活,因为在家里也没有人这样对待我的。张姐很 善良,对人也很好,可是她的丈夫却在外面包了小蜜,哪怕和张姐离婚也不分手。 我真是想不透,家里放着这么好的妻子不要,却在外面胡搞。 做了近半年了,和张姐他们有说有笑的就像是一家人。店里里里外外全是张 姐一个人在忙碌,她看似柔弱,其实却很坚强。可是看到她有时候累得趴在台子 上睡觉时,我就感到一阵心疼,只有使劲做活才能多帮她一点。 最近,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着张姐,也许我有些同情她而因此喜欢她吧。 在我眼里,她和我们根本没有年龄上的差别,她显得很年轻,而且很坚强,对生 活充满信心。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张姐一直是单身,没有找上合适的老公我竟然 很高兴!好多人不是嫌她没有正式工作,就是嫌她性格倔强等等。 那天正在下雨,下班后她们都走了。我住在店里看店,张姐怕下雨我懒得买 饭饿肚子,就做了饭给我送过来。看着她冒雨前来,我眼眶禁不住一阵湿热,赶 紧唏哩呼噜吃完了饭。我偷偷打量张姐,其实她很漂亮,一点不显老,我忍不住 问:“张姐,你为什么不再找一个老公,这样你多累啊?” 张姐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她有些惊愕,看着我笑了:“谁能受到了我的脾 气?平时看着我是个好脾气,可是遇到事情是很犟的。” 我欲言又止,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却顿住了,憋得一脸通红。 “你怎么了?”张姐看着我局促不安的样子问我。 今天机会很好,如果不说,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下了决心一定要说, “张姐,我说了,你可别怪我。” “呵,你说吧,怎么会怪你呢?” “我,我喜欢你!如果你乐意,我们结婚吧?不过,我虽然穷,可不是图你 的钱!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冲口而出,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张姐愣了片刻,吃惊地看看我,她绝没有想到我会冒出这样一句话。 “不行!你还年轻,还是找一个年青的姑娘结婚吧,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 张姐一脸严肃地说完,然后扭身出了门。 我想到了事情的结局,可是看到她坚决地拒绝了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其 实,我很想告诉她,她就是我一直想找的女孩子,在我眼里,她比别的女孩子都 漂亮好看。 自从那天以后,我做衣服就老出错,我想是我心不在蔫的原故吧。而且感觉 很尴尬,也不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了。我就想到了辞职。相反,张姐还好点,装 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依然是忙里忙外。 最近,就像是倒霉催的一样,生意很难做。做出来的衣服客户不是挑三捡四、 回工率很大,就是怨声载道,说品种单一不够潮流。而且,旁边又新增加了一条 服装街,生意竞争更加激烈了。有时候我们店里根本没有活,我们几个就干做着 大眼瞪小眼。张姐很着急,现在已经是坐穿山空了,本来赚得就是辛苦钱,以前 也没有留下多少余钱,这样下去肯定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这里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在这里只会令我苦恼万分,加上没有生意,我还 是想离开了。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我和张姐说要回老家了。张姐没有想到我要走, 呆了片刻说,“现在店里状况是也不好,如果要走我也不拦,有空回来看看。” “不,不是因为这个,你知道原因的。”如果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天 天在一个屋里是很难受的。 张姐的脸上像蒙上了一层阴影,看不清楚,她疲倦地坐在板凳上。这种情景 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好像很困难无助的样子。想到生意难做令张姐一筹莫展,我 还要走,这不是火上浇油吗?突然一种男子汉的热血冲上头顶,我大声说,“算 了,我不走了,看能帮你渡过难关吗?” 我一如既往的帮张姐做工,一面挖空心思帮她出主意扭转局面。我们做活更 加精细,对客户更加耐心,有求必应,并且每次做活完,崩管多远我都骑上三轮 车给客户送货上门。我到书店买了一些时尚杂志,还有服装杂志,里面有最流行 的款式。我们仿着杂志中服装的样子,再适当收敛一些,做得既漂亮又实用,这 样做了一批与众不同时时髦的衣服出来。可是,心里却忐忑不安,不知道效果怎 么样? 没有想到,客户反映这批衣服卖出去非常快,而且供不应求,并且连续加定 单叫我们做。改革是成功的,大伙脸上都有了笑意,胆战心惊过了好多天,总算 是熬过来了。 张姐夸我,说我有头脑,很聪明。其实我不是为了别的,我是看张姐一个人 四处张罗生意,实在是太难了,而且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减轻她的压力,让她过 得舒服些。 张姐心情很好,笑着给我们发工资和资金,等她们走了,还要给我额外的提 成。我不要,我对她说,我说过我不是为了钱,现在我帮助你扭转了局面,也一 样不是为了钱,我是喜欢你想帮助你才这样做的。 又提到这个敏感的问题,张姐脸有些红,想不到她脸红也很好看,就和女孩 子一样,这种感觉很真实。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我要喜欢你?其实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而且, 你根本不老,很年青漂亮,在我心里你比我见过的任何女孩子都好看。”我继续 说下去,“而且我喜欢你的性格,很自强自立,人就应该这样。” “我们认识也将近一年了,彼此也了解了一些,如果你执意愿意,我们可以 尝试一下,看得出来你人很不错。”张姐见我一直没有放弃这个念头,她大大方 方地说。 张姐这些天,肯定一直也在观察我了解我。我很高兴,有些紧张和激动,大 胆地握住张姐的手,她也没有拒绝。 晚上,我买了很多吃的和玩具,到张姐家看她的小女儿兰兰,她六岁了,是 个很乖的女孩子。很奇怪,也许是真的有缘分,我和张姐女儿之间根本没有任何 排斥,我一去,她就腻着叫我叔叔,叫我和她玩玩具,讲故事,并且对我好像比 对她妈妈还要亲热。我很高兴,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等生意走上正轨后,我和家里人说,我要结婚了。开始他们不同意我找一个 结过婚的女人,而且还带着一个孩子。但我的脾气是很执拗的,我喜欢的是不会 改变的。在我的坚持下,后来家里人也没有一再反对。我邮给他们我们的结婚照, 他们看了都说小倩很漂亮,我们很相配,根本看不出岁数的差别来。 后来,小倩告诉我邻居外人都在说我们的闲话,有的说,你看看人家小倩多 厉害,三十多岁了,还带一个孩子,愣上搞上了一个年青小伙子! 我告诉小倩,理他们做什么,有钱难买我乐意,我们两人过得开心幸福就行 了。而且嘴长在他们身上,管他们说什么?等他们说够了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