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恋进行曲 作者:阿瘦 最近,随着天气越来越燥热,我的情绪也开始烦乱不堪。如果说生活中有什 么不满意的,我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我的家庭很好,我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 副总经理,收入颇丰。我老公阮林是一个小作家,作家从外表来看是一个非常令 人羡慕的工作,披着一层耀眼的光环,可是我却对他写得无聊小说不屑一顾,也 许是了解的太深了吧。他除了会在家里闷着头写书,什么也不会做。他赚得钱不 如我多,家里的东西大部分是我辛苦赚钱买来的。而他对于我的贡献不但不有所 感激,相反却说我只适合做个势利的商人,太市侩,得势便倡狂?!我不服这口 气,而且我从小也喜爱写作,于是又购置了一台电脑,开始了网上写文章。 今年我三十岁了,结婚也快六年了,因为忙于工作加上两人都没有思想准备 要孩子,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我们依然过着二人世界。因为本身我性格开朗人显得 年轻,加上没有生养孩子保养好,见过我的人都说我像没结婚的人一样,年龄也 就二十四五岁。可是阮林对此却冷冷淡淡的,从来不知道夸我几句,要不就来句, “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说这些小孩子的话没意思。” 迷上上网写文章以后,现在我又开始尝试着网上投稿。可是我的辛勤劳动和 我的投稿根本不成正比,我写了大量的爱情故事,却没有发表过一篇!阮林一本 正经地教训我说:“你根本不是一个写作的人,一个功利心重的人是写不好小说 的。”我当然不服气,故作轻松的反驳他说,“难道饿着肚子能写出小说吗?别 假清高了,你写书不也是为了钱吗?而且我只是在写着玩,并不看重发表,再说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会写你那种下流小说!”阮林从鼻子里嗤笑一声,不 再和我辩解,转过头去继续抱着电脑写他的下流小说。 阮林的话倒激起了我心底的傲气,我心想,我要是不发表出来一篇小说给你 看看,我也不叫柳瘦瘦了! 现在,我尽量不出去吃饭应酬,能推得就推,也不出去泡吧喝茶,只在家里 疯狂地写小说,而且研究杂志,找准刊物投稿。经过一段时间,就在我三鼓过后 气要竭时,终于市里的小杂志选中了我一个小说要发表!我欣喜若狂,比自己发 了巨额奖金还要高兴。我趾高气昂地告诉了阮林这个好消息,没想到他不但不鼓 励我,竟然还在我兴头上泼我冷水说,“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蒙中个小杂志发表 点豆腐块儿就乐成这样了?” 我知道阮林想打击我,我们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互相蔑视,冷漠相对, 有时候嘲讽的话冲口而出,根本不加考虑。可是想当初,阮林疯狂地喜欢上了我, 紧紧张张地追了一年,什么稀奇古怪地求爱办法都用遍了才追上我,结婚前几年 我们还很关心体贴对方,可是现在是怎么了?我的事业如日中天,在公司忙得手 脚并用,赚了很多钱回来,而他在家里除了写作赚那点可怜的稿费,却什么也不 做!还说我市侩小市民?!渐渐的,我们谁也瞧不上谁,彼此冷漠敌视,情况越 来越严重,难得有心情说上几句话,家里冷清清的就和旅馆一样。 杂志寄回来了,看着自己的文字印成铅字却没有了意想当中的喜悦,为了适 合杂志的风格,小说被裁掉了不少字。不过,由此我认识了选我稿的编辑,他叫 安然,一个很好听的笔名。安然很热情他经常指导我,他说,“你的小说写得很 认真,而且写作的热情非常高,但还缺乏经验要继续努力才能写出更好的文章。 而且从文中可以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有个性非常有吸引力的人。”安然说得很中 肯,一眼看出了我文章的不足之处,令我很信服,而且他是第一个选用我文章的 人,所以印象更加深刻。和他聊得很投入,慢慢的我们成了好朋友,只要一上网, 我们就会互相打个招呼,聊几句,这几乎成了一个习惯或是说我们成了彼此依赖 的朋友。 我虽然是个开朗爽快的人,可是骨子里我是一个很保守的人。我在网上只是 单纯写东西,即使我和阮林经常冷战,但我也从没有想过其它的事情。和安然交 往了一段时间,虽然朦朦胧胧中感觉不太对劲,但我没有多想,我想我们之间是 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的,因为他比我还小五岁。 最近,安然越来越多的和我谈天,不加隐晦的对我表示好感,并且多次约我, 想认识一下我这个个性独特,幽默率直的人。这时,我才发现也许我们都慢慢陷 入了情感的漩涡中,虽然在边缘踌躇旋转,但有可能会越陷越深。 这几天,阮林应约到外地开作品交流会,我左思右想考虑了一下,决定去见 安然。我从没有见过网络上的朋友,这也给了我点好奇感,安然将是我第一个见 到的网友和编辑。 万万没有想到,安然竟然是我小时候的邻居!他现在长高了,脸上有抹傲气, 但是在见到一身蓝色宽松的休闲装,查着马尾辫子,素面朝天的我时,脸上却浮 上了笑意,傲气荡然无存。安然立起来,自然熟练的为我搬开椅子,笑着说, “想不到真的是你!可是你投稿的地址却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竟然还这么年青漂 亮!丝毫看不出来是三十岁的人,就和没结婚一样。”我笑笑,没有惊讶,这是 很多人见到我后说得话。 “你也长大了,我家早已经搬家了。”这个男孩子,令我又想起了过去。那 时我刚上班,安然也就十七八岁的年龄,非常喜欢我,成天围着我转,就连他妈 妈也看出来他对我有意思了,时常告戒暗示他,不要因为老找我而耽误学习。虽 然当时安然很英俊帅气,给我的感觉也很好,但我们的年龄相差的太大了,我只 在心里曾经设想过我们在一起的情景,但那只是一时的念头,转瞬即逝。 酒吧里灯光昏暗闪烁,周围零零落落坐着喁喁私语的一对对男女,到处充满 着暖昧沉醉的气氛。我暗想这些人可能是和我们一样的吧,或许是婚外情,或许 是暧昧的关系,反正绝不会有一对是和爱人到这种地方泡吧的。 安然的手悠闲地敲着圆形玻璃茶几,热情如昨,和我聊着天。没想到多年不 见,聊起天来依然很愉快,我们竟然快把失去联系以后发生的事情都要向对方兜 干净了,最后我们发现时,都不禁有些诧异,哈哈大笑起来。 “很晚了,你家里人要担心了,我送你回去吧。”安然提醒我说。“好吧, 不过他不会担心我的,他出差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意识地说出这些话,但 安然说阮林担心我,令我苦笑。安然看了看表情落寞的我,没有说话,他牵起我 的手走出酒吧。 我们就像坠入爱河的情侣一样,牵着手浪漫地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呼吸着夜 晚凉爽干燥的空气。安然送我到家门口,他突然紧紧拉起我的手,声音缓慢粘稠 有如抹了蔗糖一样,温柔的对我说,“瘦,能进去坐坐吗?” 黑夜中我看不清安然的脸,只有他的眸子闪闪发亮,散发出来的热情非常具 有诱惑力,令我眩晕,我突然想起早已埋在记忆深处的爱情之火,才会如此灼人 心肺。刹那间,我的思维有一刻地停止,但我突然想到了阮林,我的老公,心底 最后的防线令我马上清醒过来,硬生生的对他说,“不,太晚了……”我无力把 话说完便跑上了楼。是的,白天在公司我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但在感情上我 却如少女一样幼稚无力,也许女人遇到感情皆是如此吧。 七夕节这天,恰好是我和阮林结婚六周年纪念日。虽然我们之间不能互相理 解,疏于交流,但一想起我们竟然在一起生活了六年,还是感觉很难得。我没有 提前告诉阮林,我要他自己想起来,否则过这节日就太没意义了。不过,我告诉 公司的人,今天是我的六周年纪念日,有什么大事也不要来找我,晚上,我要好 好的庆祝一番!同事们都来祝贺我,有不少人送了我小礼物,虽然不是很贵重, 但还是令我十分感动,因为一心一意要过六周年纪念日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下班后,我把同事们送给我的所有礼物都包好,大包小包的带回家,兴冲冲 地开了门,可是第六感却告诉我家里不太对头。阮林没有在家,这没什么不正常 的,但我还是感觉不对头,屋里的气氛明显不对。客厅里静悄悄的,窗户开着, 徐徐的清风吹进来,长长的窗帘随着摇曳摆动,一切都如往常一样正常,可能我 是有些神经质了。推开卧室的门,床上铺着干净的红底双金凤凰床罩,整齐有序, 纹丝不乱。双人枕头并排摆着,我把洋娃娃摆到床头柜上。 床罩底下露出一抹粉色,我使劲拽出一件粉色胸罩,不过这不是我的!我是 从来不会穿这么艳的内衣的。 我有些崩溃,大脑出现了一片空白。即使我和阮林冷战了多次,我也从没有 料到我们中间会有人发生婚外情!因为毕竟以前我们是相爱的,当初我们结婚时, 引起了多少人的羡慕啊。我一直坚守着情感的防线,而阮林却提早放开了闸门, 早早地享受他的快乐去了! 我把那件胸罩挂在客厅里我们的巨型落地结婚照上,然后打开电视随便找到 一个频道,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有如捧着我翻腾滚烫的思绪,我开始神游。 刚踏进门,阮林就发现了好多玩具礼物,他可能意想到了是什么日子,赶紧 进来抱歉的冲我说,“不好意思,我忘记今天是结婚记念日了……” 我打断阮林的话,冲结婚照努努嘴,不说话,面无表情继续盯着电视屏幕。 阮林的脸变得有如他写小说的思维一样快,一把拽下胸罩,扔进垃圾堆里。 我一直纳闷,为什么阮林可以写出好书,编出子虚乌有的故事来,却在生活中不 善于言谈,不会哄人开心。他只会像这样简单地询问,“你都知道了,你想怎么 办?” 我一如往日一样,厌倦听他解释,也不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我恶心他平日 的装腔作势,现在更恶心他表里不一的形为。我重重的把杯子礅到茶几上,“砰” 的发出一声巨响,一口未喝的咖啡四散飞溅。我拿出新被子新床单抱到书房,然 后对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的阮林说,“分房睡,少恶心我!” 其实,在没发生这件事情以前我也曾经设想过这种事情,那时感觉很愤怒不 可忍耐,现在发生了却毫无知觉,只是有些厌恶而已。即使我把想到的惩罚他的 办法全用了,哭喊打骂,又有什么用?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他发生了婚外情。 我对于阮林更加不屑理会,连看他一眼也会感到厌烦,他称之为刻薄的心理 虐待,他说这种方式比泼妇骂街还要惨要恐怖,他说,“你只喜爱你自己,根本 无视他人的感受,即使我有了婚外情,也有你的责任,对我太不关心,你太自私 麻木与现实了。”我不屑的冷冷看他一眼说,“一个管不住自己思想与身体的人, 也配要我关心与体贴?!” 我们没有离婚,长达六年的婚姻早已磨平了我们的斗志,我们不再冲动,早 已习惯了这种生活而懒得改变现状。现代婚姻,婚外恋第三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 的新鲜事情,别人家能过,我们家为什么不行?现在我才体会到发生婚外情的家 庭不离婚的鸡肋心情。过了不久,阮林对我的不理不睬也习惯起来,依然和那个 女人来往。我想,也许有些人是根本不值得原谅的。 也许是基于多少有点抱复的心理,也许我和安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由 于阮林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再为他坚守太不值得,我的思想开始发生质的变 化。但同时我心里又很矛盾,我和阮林还是有感情的,否则当初也不会结婚,不 会在一起生活长达六年之久。现在,我就像个摇摆不停的钟,时刻在考虑着指针 该指向何方。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意料中的事情很简单的发生了。那天下午,在安然的小 屋,我们从谈稿子,到谈人生,不知不觉说起了婚外恋,然后我忍不住告诉了他 阮林的事情。安然噤声不语,凝视着我,眼神又开始温柔。我们彼此靠得很近, 我可以呼吸到他身上男人特有的气息,他欣赏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全是柔和 富有爱意的,时时冲击着我。气氛又回到了那天酒吧中的暖昧气氛之中,我想这 回我是有意识沉沦进去,不加制止的。 我和安然经常幽会,和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约会,我们从来不谈将来如 何,只享受着现在的旖旎风情。不久,阮林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不过,他比我当 初发现他婚外恋时的反应还平淡,根本不来询问我。我们依然会回到这个家里, 写着我们各自的小说,继续着各自的婚外恋。不知道何时开始,又何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