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原本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的,现在突然之间决定住下来,我自己也说不清 是为什么。 住下之后,我就按学生头给我的号码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学生头。他听出 是我的声音,高兴地说:“你还真说话算数。” 我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说这几天就会过来。 第二天,学生头就和她同伴来了。 夏老板笑着说:“你的名气还真不小,到我们这里都有崇拜者。” 我忙说:“刚认识的刚认识的。” 我帮学生头和她同伴每个人都拍了一组艺术照。通过镜头,我才发现学生头其 实长得很美,和三妹的野性自然相比,她显得文静娴雅。 三天后学生头来取,看到自己的照片又惊又喜。那情景就象三妹当时看到自己 的照片一样。 “把我照得太漂亮了!” “不,你人长得就美。” “是你水平高。” 我得意地说:“当然,摄影家嘛。” 她笑了:“说你胖你就喘。” 她要给钱,我说:“算我奉送。” “老板不会怪你吗?”学生头有些担心。 “不会。” 我突然想起什么来:“我也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学生头紧张起来。 我笑了:“将你的名字告诉我。” “我叫思琴。”学生头说。 “好优雅的名字。”我说。 思琴有些害羞。 她走的时候,我顺便说了一句:“有空来玩。” 没想到,过了几天,她还真的来了。当时店员告诉我,说有位姑娘找,我还莫 名其妙,哪来的姑娘,看到她,我才恍然大悟。 “我请你吃饭。”我说,“这里你熟,你说吧,到哪里。” “随便吧。”她说。 我说:“那不行,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一定要挑个好地方。” “那好吧。”她终于答应。 她将我领到一家酒家前,说:“这里好。” 我一看,差点儿想笑,这酒家太普通了,就说:“换一家豪华的吧。” 她说:“不了,这里很实惠的。” 见她没有要换的意思,我只好说:“这家就这家吧。” 坐下来,我说:“你点菜。” 她说“我不会点。” “别客气,尽管点,别看我是流浪汉,一次客还请得起。” 她就挑了几个并不贵的菜。我再加了两个菜,她忙说:“够了够了,吃不完的。” 我这才知道她个大学生,读三年级,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她的家在外省,家中 并不宽裕,母亲下岗,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过日子,还要负担她念大学。幸好她成 绩好,期期可以争取到一笔奖学金。 自从那次吃过饭之后,一个星期都没见到思琴了。她说了经常来看我的,怎么 食言了呢!我打电话到他们宿舍,也没人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我十分担心,决 定去学校看看。本来我是不想去学校的,怕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现在也顾不上许 多了。到学校一问,才知道她生病了。我问清楚了她住在哪家医院,就赶过去了。 她真的生病了,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张脸变得异常苍白。见我来了,她努力 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会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我们毕竟才认识几天,没必要让你替我担心。”她轻轻地说。 “可我却真的为你担心了。” “你是好人。” “好人却得不到信任。” “对不起!”她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我的心中一阵温热。 “告诉你家里人了吗?” “没有。” “怕他们担心?” “路途遥远,来一趟不容易,要花钱。有小敏照顾我也行了。”我知道小敏是 她的那个好朋友。 “什么病知道吗?” “医生说,过一阵就会好的。”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抽空我悄悄地跑去问医生。医生看了看我问:“你是她 什么人?男朋友吗?” 我嗯嗯两声,算是回答。 “实话告诉你吧,她得的是心脏病。” “要紧吧?” “如果不动手术最多能活两年。” 医生的话象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了我。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让一个纯真美丽的 少女遭受如此苦难。 “那就动手术呀!” “一次手术需要十万元,她的家庭承受不了。” 我问医生:“如果动手术希望有多大?” “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吧。” “那也总比等死强呀!” “可是手术费……” “你们不就是要钱嘛,她承受不了,还有我呢!”我对医生大声说。 “你能替她付手术费?十万呐。” “十万就十万,我想办法。你们只管准备手术就行。” 我又回到病房,小敏也来了。我把她拉到一边外面问她:“你知道思琴得的什 么病 吗?” 小敏点点头:“知道,思琴自己也知道的。” “什么,她知道?” 小敏肯定地点点头。 我冲进病房,对她说:“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 “说了又能怎么样!”泪水涌出了她的眼眶。 我替她抹去眼泪,说:“天无绝人之路。” “太多了,太多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手术费,就说:“你不用担心,我去想办法。” “真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消失了,“你哪里来那么多钱?” 我笑了笑:“我曾经也算是个富翁。” 她摇摇头:“我不能要你的钱。” “算我借给你的行吗。” “我,只怕一辈子也还不起。” 我打断她的话:“别说了,我今天就去想办法,一定要等我回来。” 她握着我的手不放:“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说:“因为你是天使对不对?”其实我心里在问自己,究竟为什么?我也不 知道。 我交代了小敏几句就离开了医院。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