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真实的声音 作者:白若黑 王安忆于1995年发表的《长恨歌》,是以都市的形式存在的。但它又是都市 与乡村的统一,是时间与空间的生命漂流与文化整合。它以平白的语言叙述民间 的物质生活,发出自己的评论,并从事物发展的人们内心中体现。他吸纳了传统 的民间叙事方式,并突出其独特的创造性。他理性地在叙述中保留一种议论的自 由感,一边叙事,一边表现着故事之外的明哲的眼光,或表现着深入人心的道德 情理,或表现着推心置腹的同情态度。他没有隐在暗处指手划脚,也没有高高在 上地发号施令,他完全把自己溶入作品的水深火热之中。他以全知视角对世俗众 生的漂流命运作智慧穿透,以慈悲同情的态度呈现其物质生活与精神状态。 《长恨歌》是从上空俯视整个上海,它清晰和真切地鸟瞰这城市的活物,了 解城市的秘密,作城市的证人,它们智慧地掌握着这城市的真谛。它像流经上空 的云朵,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在笔下显露无遗;它像风,温柔地吹起并不遗落任 何一个角落。整个城乡的有机结合,可以看到人们永恒的群体,看到整个命运的 过程,看到一个全真经理性梳理过的细腻女性世界。一个从上海弄堂里出来的王 琦瑶,是一个特定环境下真实的生命。 故事的发展都是自然必然的结果,没有娇柔造作,也没有故弄玄虚。这是一 个柔性的视点,有着中西叙事诗学实践性的整合。它是灵的体现,执行着一种介 于人神之间的功能,它是作者审视生命的智慧态度。这种智慧是一种邻近世俗的 智慧,一种真正的民间叙事的智慧。它跨越时空,从对世俗一切事物的观察中产 生,主体与对象之间有着冷静的距离。近于佛家有观察一切世俗事物而生的智慧, 是一种包容一切的襟怀,颇有点观音式的普度众生的意味,写作的主体看得众生 与一切事物分外地明细。它还是对众生平庸而具体的生活的一种深切的体察,一 种充满兴味的呈现欲望,一种民间社会的叙述自觉。《长恨歌》是王安忆在文学 边缘化的年代逆向地切入文学核心,不作夸张的宏大历史叙事,也不作个人的窃 窃私语,是历史与个人之间的独特叙事。 在它的叙事哲学中,呈现了一个深大的概念,那就是人类生命的探求。这是 他创作的独特性,是一次个人反思的归属。王安忆在1998年于《柔软的腹地》中, 宣称想写的就是“人民”,就是要体现它具有精神的攀高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