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俱乐部天骄杂文 春节的一个重要活动就是打牌,朋友们都是复古主义者,不玩扑克,或者牌九, 或者麻将。 记得胡适有句名言:只有麻将可以让我忘记读书,也只有读书可以让我忘记麻 将。朋友们在一起,喝酒聊天久了,得改一种交流的方式,最后选定的是麻将。 雀桌上,我最欣赏的是王榭。传云王榭曾代表复旦高手决战各路雀王,是艺术 麻将的代表人物。事实上,王榭很少会赢,他慵懒厌倦,不屑于碌碌无为中抢占实 利。推倒一副美仑美奂的牌,比平庸的领先更令他心旷神怡。除此,王榭不轻易包 人三口,除了爱心过重,王榭天然就有一种神秘的气质。曾有如此评论:一桌人坐 在一起,不用谁开口就可以判断:那个鹤立鸡群的人物就是王榭。这个来自一个优 雅美女的判断之词,不令我忌妒。王榭就是王榭,雀桌上有了王榭,是一件令在座 雀友自豪的事情。 小七牌技之臭,曾经沦为朋友们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之一。最经典的一个故事 是这样的:小七打了一个五条,两圈之后,上家也打五条,小七毫不犹豫地吃了一 口,又过一圈,小七擦了擦汗津津的脸,方鸿渐似的自摸了。雀友问:你摸了什么 牌啊?小七不好意思地笑:是五条。这就是小七,一个牌技极臭、却总能自摸的家 伙。观之在前,忽焉在后,这是他的遁词,也是和他第一次打牌的人不能适应的地 方。小七目前戒牌,上他家玩牌,他总是祭出他八十高龄的爷爷:让我爷爷陪你们 玩。这里需要补充的是,小七爷爷是旧上海的小K,雀龄六十余年。八十多岁的人了, 总能把其它人搞得灰头土脸。每次完局,小七爷爷意态甚为萧索,流露出时无英雄、 竖子成名的寂寞之意。 飞戈牌技一般,但是飞戈温暖单纯,心思简单到一眼就能洞穿。某次雀战,飞 戈携女友来。女友骁勇,飞戈只能叨陪在侧。最后一局经飞戈苦苦哀求总算坐上雀 桌过个瘾。我正在飞戈下家,知道他时不我予放手一博的心情,遂吃他三口并以自 摸了局。飞戈心情大坏,只好喃喃自语:你手气太好你手气太好。 最后要谈的是桑葚的手,这是一只温柔而又仔细的手,雀桌上无人不知的名手。 之所以要谈这只手,不仅因为桑葚的出手很慢很慢,而且在最后关头,这是一只会 微微颤抖的手。雀友们凭借这只手颤抖的幅度,来判断桑葚是否挺张。 朋友们都是心如发丝的人,雀桌上,人就是这么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