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猪的爱情 作者:meverick(贝壳) 曾经有一段爱情等着我煽, 我没有敢煽, 因为那不是乱弹。 猪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题记 我和会飞的猪的再次相遇是在今年年初的乱弹酒会上。 好象也就是在酒会上我们相熟的。 还记得那次的情景。本来也就是一个一般性的网友聚会,因公司老总阿狼约 了香港客户俊猪,而这位俊猪又带了其下属韩籍女子小阎子,就使这个酒会有了 一种既热烈又怪异的气氛。趁客人还没到齐,会飞的猪边拉着裙摆,边凑到我耳 底说:“搞的跟东亚经济合作社似的。”我一笑。 不愉快发生在接近尾声时。有一腿谈起了亚洲金融危机,又有人咆哮喊什么 东芝电脑在中国索赔的事。那个始终温言软语同她老板说话的小阎子用英语傲慢 地说:谁叫你们中国落后,当然要被欺负。没听说吗,he who controls the past, commands the future ,he who commands the future,controls the past. “她的声音不大,在嘈杂的大厅里,至少她的老板没有听到。可她旁边的我听得 好清楚,想回敬她一时又想不出一句毒辣的话。在我身边的会飞的猪早笑脸迎了 上去,用纯正的英语说:”阎小姐,今天真是幸会,来,cheese!“很有江湖豪 气地喝干了杯中的红酒。阎小姐眉花眼笑地正端杯子,突然会飞的猪被呛了似的 一口酒全喷到了金小姐身上,然后又一副要急哭了样子,大声说:”哎呀,对不 起,对不起,“引得大家的目光一齐朝这边看过来,众目睽睽下如斑点狗似的阎 小姐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白着小脸一个劲地叫:”我的‘宝姿’套装,我的 ‘宝姿’……你……做人干嘛那么认真、冲动呢?“一直保持的优雅姿态荡然无 存。 会飞的猪拉我进了洗手间,“哼,TMD ,这种人,不治治她就张狂的不知道 自己姓什么。”边对镜子抹口红,边对我说:“这人我见过,他可是当年中国人 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友谊升华的结晶,充其量也就是一中朝混血儿,压根就没韩 国人什么事儿。”末了,她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哎,我的那一口根本不是酒, 是酱油。”然后冲镜子里头标致的自己妩媚地一笑,我为此一星期吃不好饭,一 吃就会大笑着往外喷。 同会飞的猪就这样熟了。在这之前,我们做了快大半年的同事,由于是两个 部门,她是老总阿狼的秘书,我是电脑部的网管。总是点头之交,没想到关系有 了质的飞跃却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熟了之后就一起逛街购物,或选一间雅致的 酒吧边吃西餐边听人吹萨克斯。那段时间我没事就往她租的一套小小的公寓那儿 跑。有时我们一侃就是大半夜,第二天黑着双熊猫眼在公司电脑前摇头晃脑。日 子过的倒是很充实。会飞的猪喜欢躺在沙发上听歌剧我奇怪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 孩生活质量可以如此单纯。别以为会飞的猪不美,如果她上不了台面,她不会是 我们公司老板俊猪的秘书。正因为她的美,好几次周末我去她那里都会翻翻找找: “咦,怎么没鲜花啊,你暗恋的伯虎也没来?”令人好不失望。而躺在沙发上的 会飞的猪就用巩俐在《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中的扮相扭捏作状地哼着《哈巴涅 拉》的调子:“男人其实是一件无聊的玩意儿”一副为爱饱经沧桑的猪样,可厨 房里咕噜咕噜地翻滚着的的野菜汤的香味让我知道,会飞的猪从来就不象别人想 象中那样世故。 所以她爱上伯虎我一点都不奇怪。只是现在这张放在桌面上的烫金喜帖上, 新郎的位置写着“俊猪”,我就很有点意外,它们在“乱弹”幽暗的灯光下散发 出虚幻的光芒。 伯虎是我男友的一个朋友,除了没有物质基础,没有别的毛病。当初一个偶 然的机会我们三个在一起吃饭时,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之间会产生爱情。俊猪的 没钱和伯虎英俊的五官一样不容人忽视。被疏忽的只是一点,会飞的猪的母亲小 嘴恐龙是学油画出身的,唯美的思想在会飞的猪的血液里作了崇,她不计较任何 条件地爱上了伯虎。在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当我从会飞的猪嘴里得到证实的 时候,我曾问过她原因,因为我实在想不通,想不通会飞的猪——一个著名网络 公司持有乱弹十级证书、听得懂David Letterman 现场搞笑的高级人才,为了什 么会爱上一个普通公司里的一般职员。别告诉我仅仅是因为他有一张精致的脸! “当然不是,当然,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记得当时我们是在她家沙发上 讨论这个问题的,会飞的猪抱着膝,脸上散发着一种幸福的光芒,“同他一起, 我很愉快。这算不算?”想了一下,她说:“物质,不是那么太重要吧?”我望 了她很久,我当然知道和伯虎一起在星光下的沙滩上赤足拥舞的会飞的猪有多快 乐,因为我见过同样场景下幸福地死去活来的雨燕。不管在哪个年代,无论世事 怎样变化,能够和所爱的人一起永远都是最美的事,但同样我也不知道这种幸福 可以维持多久,在婚姻的开门七件事下,还会不会散发出浪漫的华光。我没有问 她,在那一刻的会飞的猪面前,我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是那么的肤浅和庸俗。 可到底,他们是没有长久。没有天长地久。是啊,爱情这东西我知道,可永 远是什么?不知谁说过这样一句话。透过“乱弹”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起风 了,吹得来来往往的MM们的裙椐风扬。望着会飞的猪细致的五官,我指指烫金的 红帖,“那,伯虎呢?”会飞的猪曾经告诉过我,其实只要情投意合,哪怕拱在 街边晒太阳都觉得幸福,否则美的只是风景而非心情。俊猪第一次见到会飞的猪 就毫不掩饰地表示好感。三十多岁的猪当然没有后生猪那份特有的朝气,不过也 没有什么特别的缺点,至少他是单身。可我还是疑惑,会飞的猪在经历了伯虎之 后,又是从何来的勇气准备与俊猪结婚的。难道是因为雨燕来了而退出?或是因 为俊猪的银子吗?我倒宁愿是有爱的成分在里面,哪怕别人都奇怪她的眼光。 会飞的猪轻搅着杯中的咖啡,说:“我想,爱分很多种。其实,爱亦何哀, 情亦何苦。当然,能和在沙滩上一起拥舞的人结婚是最理想的,可显然,我不是 幸运的一个,老天并没有特别眷顾我,叫我人财两得,”她抬起了头,眼睛清亮 地望着我,小声地哼起她经常唱的歌:苦海,泛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抬起头时,她对我说:“贝壳,我若 想得到什么,就总得失去一些。我已经想得好清楚了,我自己的选择,不会怪任 何人。你说过的,猪和人一样,总是社会的产物,我也同样不能免俗。坐在他家 宽大的客厅里,我有种很安全的感觉。”顿了顿,她说:“曾经的那一段刻骨的 爱情等着我去煽,我却错过了,因为那不是乱弹。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余此!如 果现在俊猪能给我一次煽情的机会,我想好好地珍惜,为什么不煽呢?如果非要 问我到底要煽到什么程度,那么我想说,伯虎,你也来吧,俩人不多,三个正好 …”我倒… 我确实说不出话,如果温莎公爵都不敢说自己是快乐的,会飞的猪的选择又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她根本就可以不必回答我这种无聊的问题。我难道不 该为她祝福吗?梁祝的故事几千年也就只出了一个,封建时代才会有那个倒霉的 马文才,而在搞笑时代的今天,现代马文才总是能够抱得美人归。我不是一直希 望她能够找到一个有物质基础的人作为今后生活的伴侣吗?现在会飞的猪找到了 一个不但不穷,而且还很不穷的人,我难道不该替她高兴吗? 嫁给了香港俊猪的会飞的猪后来辞了职专心在家,我去过一次她家,如她所 说,足可以开二十人RAVE PARTY的客厅里会飞的猪现在架起了画架,搞艺术是奢 侈的,不过她不怕,“他有的是钱。”会飞的猪向我眨眨眼。也别担心她的英语 口语会被埋没,这不,灯火辉煌的酒会中,我们再度相遇。穿着西装的“马文才” 在她身边意气风发,我和会飞的猪遥遥相望,听到他向别人介绍“这是我夫人, 画家。”穿着我陪她去罗湖商业城做的月白色旗袍的会飞的猪在他的臂弯里一次 次地与对方点头,一次次不动声色地微笑着。 散会后我静静地坐在男友花之影的车里,和会飞的猪挥了挥手,玻璃窗轻轻 地摇了上去,望着车外无声却又纷繁绚丽的乱弹世界,我突然想起几天前去会飞 的猪那里看到她的画,空空的下面是她写得很狂乱潦草的一段话: 我也许已是一只行将落地的猪 就要告别一种飞舞 走向现实的尘岸 在那里等待一次涅磐 聪明如会飞的猪,她还是寂寞了,可我宁愿她什么也不明白。 车子缓缓地行着,在深秋的风中缓缓地行成了一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