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缘起 杜玉莲发现,不管自己和龙慰祖在哪里出现,身后总跟了两个高大的青年男子, 杜玉莲把这个担心告诉了龙慰祖,龙慰祖开颜笑了:“你不要担心,他们是保镖。” “保镖?我们需要保镖么?” “当然,我是一个名人,而且是一个很有钱的名人,而你是我的未婚妻。”龙 慰祖笑着说,笑容里深情款款。 是啊,杜玉莲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与往日不同了。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杜玉莲 仍然觉得身边的气氛是格外紧张,保镖也远不止只有两个了,经常在外面跑的龙慰 祖这段日子也只是躲在公司的大本营,并且也取消了杜玉莲一切出外的计划。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必须知道。”杜玉莲坚持着问道,龙慰祖已经回避她这 个问题好几次了,这次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哦,你放心,没什么事,一切我都会解决好的,你不用担心。”龙慰祖轻声 地说着。 “可我有权利知道,不是吗?除非你不承认我这……”杜玉莲的话并没来得急 说出来,龙慰祖急忙吻住了她的嘴,使她说不出来,但杜玉莲挣脱了出来,表示自 己的说话仍然有效。 “好罢,”龙慰祖妥协地说,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条:“上一个星期我收到了 这个。” 杜玉莲连忙抢过了纸条,上面是用签字笔潦草地划出了一行草书:二十年前旧 帐将清。下面还有一行小一些的草书:四海会留。四海会?杜玉莲的脑海中立即现 出了一个幽暗的场面,烛光忽明忽暗的跃动着,一个黑暗当中的声音还飘渺在杜玉 莲的记忆中。当时自己还只当是听了一个精彩的故事,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一个四海 会?那二十年前旧帐又是什么意思? 龙慰祖拍了拍呆着的杜玉莲,把她弄醒了过来:“你不要吃惊,这也许不过是 谁给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你知道世间总有这么一些无聊的人。” “你不要再瞒我了,”杜玉莲定了定神:“我知道四海会是黑社会,可他说的 旧帐是指什么?” “谁知道,”龙慰祖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相,杜玉莲忽然觉得他莫测 高深,难以捉摸:“还说是二十年前哪,谁还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 “可我们该报警。” “是,我已经请求警方的保护了,说不定现在我们的周围就有警方的人呢。” 龙慰祖笑了笑。 杜玉莲沉默了,四海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身后仍然是跟了两个以上的保镖。杜玉莲跟着龙慰祖上了车,他们今天得去参 加一个由名流组成的酒会。龙慰祖把钥匙插进去,正准备把车发动起来。“不”, 一个保镖大叫着冲了过来,使得杜玉莲和龙慰祖都怔住了,呆呆地望着飞奔过来的 保镖。保镖用两个大步跨了过来,打开车门望着加速器盘。杜玉莲也随着他的眼光 望去。并没有什么异样,加速器的指针微微偏离了“0 ”指到了“1 ”上面。 “你们下去,车里有东西。”保镖说。 杜玉莲没问是什么东西,跟着龙慰祖下了车,站在一旁看着那保镖走去揭开前 车盖。又看他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在弄什么东西。然后直起身来,手里还拿了一个鸡 蛋型褐色物件,椭圆的一头还伸出两根长长的触角。保镖伸出大拇指在这物件的另 一头顶了顶,似乎把什么东西顶进去了。然后把车盖盖好,点点头说道:“安全了。” 杜玉莲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站在那里,脸色也一定是苍白的了。这到底是怎 么一回事?安全了?那假如保镖的那个不字喊得晚了一秒钟呢?杜玉莲感到龙慰祖 在拉自己上车,然后显然发现了她的异样。“对不起,玉莲,”他的声音低沉而具 有安慰力。“对不起,我让你受惊了。” 杜玉莲跟着龙慰祖上了车,她现在才明白一个人的生命原来是那么的脆弱,生 死只不过是发生在一秒钟的时间内。龙慰祖究竟在二十年前做过什么?四海会为什 么要这么对他? 警局给龙慰祖带来了好消息。他们竟然抓获了四海会头领的情人和第五义子钟 博,这是多年以来警局与四海会对抗中的一个重大的胜利。而且既然捕获了四海会 的中心人物,他们就有可能端掉四海会的老巢。警局佛腾了,在正式审问前,杜玉 莲坚持想多知道一些四海会的事情,龙慰祖便只好依了他,向警方发出陪审的申请。 警方立即满口同意,邀请龙慰祖和杜玉莲旁审,他们可以提出他们想知道的任何问 题。 杜玉莲也已经不由自主的陷入了这件事,她想不到警局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警局审问他们,为什么会同意我们旁听?” 龙慰祖说:“因为最近我们和四海会之间所发生的事,我们有权彻底了解四海 会;再说我想警局多多少少有讨好我的意思。” 杜玉莲知道尽管龙慰祖完全有权力说出更自信的话,但他平常却不是这样自大 的人,现在这样说只不过是想引得自己取笑他罢了,可是现在她实在是没有这个心 情。 走进那间小小的审讯厅,里面的人都已经坐好了,一张桌后坐着三个人,中间 一个中年人有些发福,穿着白色的外套,他就是本局的局长,由他本人亲自审理这 件案子。两边的一男一女稍年轻一些,都穿着制服。见到龙慰祖和杜玉莲进来,三 个人都站了进来,穿白外套的人满脸笑容的和龙慰祖握了手,又安排他们在女警官 这一边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坐好了。 杜玉莲的眼光却被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吸引住了,那已经是一个年纪不小的青年 人了,应该有30岁左右的年纪罢,看上去身体很健壮。脸长得很长很黑,横眉立目 的,天生一脸凶像。 像他这样的面容既使最和善的笑容也能把小孩吓得哭起来。但杜玉莲仍然无法 把他跟黑社会联系在一起。 “他就是四海会的老五,”女警官偏头对杜玉莲坐着介绍:“你别看他现在这 一幅普通大众像,功夫可真不错,我们十一个最优秀的武警战士围着他都还差点让 他跑掉了。” “若不是要救董芝芸,我已经跑掉了。”钟博沉声打断女警官的介绍。 “董芝芸是谁?”杜玉莲直接问钟博,她自己也奇怪怎么会并不害怕他的凶相。 “干爹的女人。” “据我所知,你干爹就是四海会的头领,是不是?”宋局长觉得最好就这样把 问题继续下去,便严厉地接着问。 “除了他老,还有谁能做得了我钟博的干爹?” “他的名字?” “干爹。” “我是问他的姓名。”宋局长的声音提高了。 “就是干爹。”钟博耸了耸眉,不理宋局长的‘放老实些’的吆喝声。朝他把 下巴抬一抬:“拿根烟来抽。”然后稍微站起了身,就着宋局长手里的打火机吸燃 了烟。烟头立即升起了袅袅的青烟,钟博的眼睛在烟后不由得微微眯缝起来。然后 又微微的笑了:“这就是我们跟你们的区别。你不知道我的老大,可我知道你的顶 头上司。”顿了一顿,又说:“宋远志,我还知道你其实是应该姓木的。” “你胡说些什么?”宋局长自己都有些被他那郑重的态度弄糊涂了。 “当然,这还是很久以前的事,大概是你爷爷的爷爷吧,”钟博弹了弹烟灰, 继续说:“那时他就是姓木,他年轻时讨了一个漂亮妞做老婆,令村里人都眼红嘴 馋得很。那正是倭寇猖獗的年代,一伙倭寇占据了他们的村子,当然也占据了那个 风骚娘们。后来她生出一个儿子,” 钟博笑了一笑:“除了姓木的,竟然长得跟谁都象。姓木的一气之下,给他把 姓氏多加了一顶帽子遮羞。这一分支的后代就都姓宋了。他们一般都是脖粗,腿短、 肚子大,”钟博又笑着上下打量宋局长:“你爷爷的爷爷是个王八,而你是个杂种。” 杜玉莲听完钟博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扭过头去望宋远志,只见他果然是脖粗、 腿短,肚大。 宋远志的脸涨红了,显然是碍着龙慰祖和杜玉莲在场才没有发火,只是强忍着 怒火冷冷一笑:“你尽管嘴硬,你今天所说的一切都作为陈堂证供记录在案,在你 那累累的罪行上面又多加上侮骂司法人员、诬陷罪这两条。” 钟博无所谓的笑笑:“大不了判个死刑,我无牵无挂没关系,不象你有一个刚 出嫁的女儿和一个尚在读大学的儿子。” “你这算是威胁我?”宋远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现在再告你一条威胁司法 人员罪。” 宋远志见问不出什么,不想再跟钟博纠缠不清,而且也许是碍着有旁人在座而 不好把自己的威风发挥出来,只等以后私底下再去审。挥了挥手:“带出去,把董 芝芸带过来。” 杜玉莲的兴趣一下子浓了,看钟博的年纪,他干爹年纪一定已经不小了,只不 知一个堂堂黑社会头领的情妇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妖艳?风骚?蛮横?泼辣?那 女警官又适时的偏头过来介绍说:“董芝芸是现今出版业巨商董季林的小女儿,身 价超过3 个亿。” 杜玉莲不由得更吃惊了,一个身价亿万的千金小姐,为什么会沦落到黑社会? 董芝芸走上前来,使得那间小小的审讯室立刻充满了温馨。杜玉莲惊呆了,龙慰祖 似乎也意料不到的怔了一怔。他们都想不到眼前进来的竟然是一个如此气质幽雅的 年轻女孩。雪白的皮肤,细弯的双眉,一对大眼睛,身材娇小。还有一阵淡淡的幽 香传了过来,这样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跟黑社会扯不上边的。董芝芸似乎也注意到 了杜玉莲,不由得也是多看了她一眼。两个漂亮女人对视了片刻。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