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平淡地走过了两个星期,日记本躺在抽屉里,思念却躺在日记里。 周六下午仍是下着雨。南昌的周末似乎永远是阴雨的,下午我从书店买完书回 来,急急地擦去裤管上的雨泥,还没忘记抱怨两声天气,捏着鼻子脱掉粘在脚上的 袜子,又冲进房间打开收音机。房间里总能品尝到新鲜的旋律,仿佛很和谐了,我 才开始做自己的事,柔软的音乐略微沉重于心情飘在房间里,117 个平方米之外则 充满了雨意。每一个兴奋,每一个颤抖都像是昨天便存在了,而今天,只剩下潮湿 的浪漫。生活重复于几个月前,中间的那些时间像是断裂了,想写文章投稿,在爱 情的主题下“贱卖”着世相的悲喜…… 我打开窗户,远处天空盛放着一片明亮…… 上午,孙情(本班的一个男同学)要我帮他写封情书,这不是难为人吗?我耐 不住他把自己垫在脚底下说话的本事,半推半就竟答应他了。 “怎么写?” “首先要赞美她的眼睛,然后赞美她的性格!” “她是谁?” “高二的级花。” “为什么喜欢她?” “因为大家都喜欢。” “可是我写的东西太过时了,我连网上女友都没一个!” “蠢和认真并不矛盾对吧?” “不矛盾,管她呢!我都没想她了!” 情书很快写完了,说是我强奸他的时间和感情,是封遗书想必不会有人反对, 字里行间胀溢着挥之不去的愁郁。 “你还是太想她了,哎,人可以驾奴文字但不能驾奴情感!” 我发现自己想她时我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她已经成为我思维的一部分,一种情感的抽离。 我现在坐在家中,为一道道化学题找出合理的解释。 窗外的雨声溶解在房间的旋律里,风致柔美。每一种心情都应该去依附一段旋 律,每一段旋律只能诠释一种心情,我的旋律已经结束了,上星期就已曲终人散。 (上个星期) 泪的性格:你来了?!还好吗? 秋宁思月:挺好的,日子还算轻松,只是独处有点郁闷,你呢? 泪的性格:哈!高度概括的一句话。我也不错,只是太忙了,都没时间想你, 开玩笑,你和他还好吗? 秋宁思月:我和他分手了啊! 泪的性格:哈,没事的,吵吵架是难免的了,别太认真和意气用事。 秋宁思月:不,不是吵架,是分手。我不想说他了,对不起。谈谈别的吧? 泪的性格:想听故事吗? 秋宁思月:你的故事? 泪的性格:是的,我的初恋哦!可是我没有怎么整理! 秋宁思月;我喜欢一些自然、随意的词句、语言。 泪的性格:好的。她是我的初中同学,叫佳。她是个很纯很静的一个女孩,博 尔赫斯说“她拥有西班牙的宁静”,学习也拔尖。后来,后来我就转学了,我听以 前的同学说她的成绩掉了许多,但是她没跟我说。我们的学校仅隔了两条街,但两 年来,我们相隔着彼此却能快乐着对方。 秋宁思月:后来呢? 泪的性格:后来就是电影中的情节了,她的腿上有癌细胞——大概是这样的。 医生为了防止她的癌细胞扩散,就把她的一节腿给踞了。于是,我天天去医院看她, 父母怕我天天往外送水果而往家带病菌开始不乐意了。一段时间里,我的成绩掉了, 一次大考考糟了。父大怒,我也大怒。 泪的性格:但他还是软了下来。如果他看过《大话西游》,他一定会这么对我 说:“我叫你不要去了,医院病人多,去了容易染上病菌。就算是不染上病菌,沾 上晦气也不好啊,就算是不沾上晦气,对着病人影响心情也不好嘛!” 秋宁思月:再后来呢? 泪的性格:她说她要搬到四川去,她还说她喜欢我。那天恰巧在下雨,医院里 停电而点起了蜡烛,我忍不住吻了病床上的她,当时我很有和她一起走的冲动,但 这种冲动很快就被现实扼杀在襁褓之中了。我当时就写了一首诗给她—— 往你脸上刻一个吻, 窗内烛火棱角分明依旧, 想象下一秒的甜蜜折磨, 雨没有留住你而留住我的不是雨。 冰苦的雨滴, 折射出凌乱的缤纷, 让37C 麻木的唇, 在你脸上刻一个吻…… 秋宁思月:这首诗的名字叫《刻吻的雨人》对吗? 泪的性格:是的! 秋宁思月:好感人。 泪的性格:其实她也有她的苦衷,她怕影响我的学习,她怕她再……她也很多 的顾忌。她后来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搬家是她的主意,她对她父亲说她想换一个环 境,她父亲找了个很卖力的工作,她父母后来在四川离婚了…… 秋宁思月:刻吻的雨人!? 泪的性格:可是现在我是泪的性格,明白吗? 秋宁思月:是的,明白!:) 泪的性格:可是你是我不能靠近的遗憾啊! 沉默了三分钟后…… 秋宁思月:我全明白了,那你要好好努力哦! 泪的性格:但是我不能保证结果啊,学习很苦,每天都要面对那么多的大考小 考左考右考低考和高考,我奇怪自己为什么能够参透人生却始终参透不了那些题目, 开玩笑的啦! 秋宁思月:哈哈,也许你是把太多的思考都放在对人生的思考上了。 这句话可真讽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愚蠢和幽默为什么只有语气的分别,跟讽 刺和玩笑只有语气的分别一样。 泪的性格:你也得努力啊,至于我,我会在剩下的几个月里做一个好学生,我 还得在学校领导的殷殷期盼和亲切关怀下考上一所好大学呢!你一定会理解这种寂 寞无奈的…… 把思念捏成你的形状, 以为所有的凄茫, 我的盼望, 你的遗忘, 眼泪烙烫的伤。 把思念捏成你的形状, 随着爱的风向, 天近秋凉, 虚涩幻象, 似已无力飞扬。 那星儿目睹你的善良, 映在你眸里荡漾, 一起分享, 你的冰凉, 眼睛呼吸月光。 哪一种旋律在浪漫中悠扬? 哪一种浪漫在回忆中迷惘? 哪一种回忆在等待中感伤? 哪一种等待在旋律中荒凉? 把思念捏成你的形状, 却不见你的模样, 沉淀时光, 地老天荒, 随季节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