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有。他的手机经常在半夜响起,有时他接到电话就悄悄跑出去了,直到凌晨 四五点钟才回来,这样的情况总共有过三四次。” 果然还有一个神秘的人存在! 我胆战心惊地问:“你知道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也许是个魔鬼?” 几天过去,严寒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销售六部最近自杀了一个,又失踪了一个,公司已经人人自危。每次碰到销售 三部的方小案,他都低着头从我身边绕过,好像只要与我说半句话,就会让他坠入 地狱。 我还是没勇气和田露说话,虽然心里憋了无数个问号,无数种幻想的可能性, 可一看到那张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脸,便把所有的话都活生生咽了回去。我每天度 日如年,暂时把陆海空的自杀,与兰陵王的疑问搁在一边,脑中全是田露的身影。 中午吃饭的时候,故意和她挤同一部电梯,在离她很近的位置,近到可以分辨 出她身上的香水。她却对我视若无睹,仿佛眼睛长在头顶心,不屑于同我说话。我 失落地跟在她身后挤出电梯,看着她走向马路对面。 妈妈并不了解我,同学和同事们更不了解我,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我。他们都 认为不会有女孩喜欢我这种懦弱无为的男人,但我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就是我身上 的秘密,与生俱来背负的使命?我的男同事们一个个对田露献着殷勤,却从来只能 得到她的白眼,更不会想到——他们最看不起的人——我,曾经得到过她。 呆坐在办公室里的我,心底的火焰烧穿了大脑,迫使自己抬起手指,在MSN 上 对田露颤抖着打下一行字——“你现在忙吗?” 发送完以后就后悔了,真是愚蠢到极点的话。 痴痴地盯着屏幕,田露的MSN 对话窗口平静了一分钟,对方才跳出一个标点符 号“?”。 田露给我打了个问号,似乎是不想和我说话,但既然已经说出了第一句,只得 硬着头皮说下去:“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为什么不把以前的事情告诉我?” “你什么意思?莫名其妙!” 面对田露这种不屑的态度,我必须鼓足勇气,不再等待她的回应,迅速打下一 行字:“不要什么都瞒着我,我已经知道了2006年9 月的事。” MSN 那头停顿了好几分钟,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等到回答:“高能,你恢复 记忆了?” “不,但我发现了证据。” 等了几个小时,却再也不见田露的回答。我有些死心了,其实就算当初发生过 什么,也是过去的事,她没义务必须回答我。 垂头丧气之时,身后隐隐飘来一阵香水气味,没等抬起头来,却发现台子上多 了一张便笺纸。田露已从我身后走过,她的背影和一件紧身的黑色裙子,勾勒出诱 人的身体。 再看那张小小的便笺纸,只写着一行潦草的字——去楼梯间谈谈心中猛然晃动 一下,赶紧把小纸条收在怀中,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小心地回头扫视周围,看看是 否被其他人发现。田露已离开办公室,装作接电话的样子向外走去。我强迫自己按 捺急切的心情,仍然停留在电脑前,担心被人看到我和田露前后脚走出去。两分钟 后,才假装上厕所溜出去。 平日楼梯间基本没人——除了地震那天挤满了逃生的人们,我仍注意是否被人 盯梢,仿佛变成了商业间谍。刚下楼梯两步,就听到田露的声音:“高能!干吗鬼 鬼祟祟的?” 又吓了我一跳,看着她冷漠的表情,还有依旧低胸的领子,一时却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迟早会发现的。”她靠在墙上,仰头看着楼道,“你到底想怎 么样?” “我?”这个问题让我无法回答,我想怎么样?想重新与她发生些什么事情吗? 只能胆怯地回答,“不,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这些对你来说有意义吗?”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