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神媒花娘(1) 三姑六婆系列之媒婆 神媒花娘 中国古代无媒不成婚。《诗经? 卫风? 氓》中所说“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即指此。 在安州城西十里的紫竹沟,有一小庙,这小庙的香火颇为旺盛,前来奉拜之 人,多是那膝下无子的夫妇,再者,就是那难得走到一起成其好事的痴男怨女。 有知事的老人说,那前者拜错了庙堂,因为庙里供奉的,不是送子娘娘,而是一 个媒婆,神媒花娘。 神媒麻婆老家安州秦村,姓秦,小名叫花娘,才十五岁,就因容貌出众,每 日里惹得那媒婆进进出出,将她家的门槛,几乎都要踏破了。十六岁那年,花娘 的爹应了城东绸庄李大户的媒,将花娘许配给了李大户二公子。那李家二公子才 华横溢,相貌堂堂,安州的人都说,花娘和李家二公子配了一对,也算得上是佳 偶天成了,都夸赞那媒做得好。 所谓天妒红颜,花娘十六岁那年岁末,突然得了“天花”,这“天花”也就 是我们今天说的“牛痘”,在过去可是能要人命的大病。从阎王殿门口走过一遭 的花娘命虽保住了,却从此没了花容——留下了“天花”的后遗症:一张麻脸。 那李家二公子得知当初貌美如花的花娘,现在每日里掩着一张羞于见人的麻 脸痛哭,倒也心狠,不仅不给安慰,反而要撕毁婚约。无论媒婆劝慰,还是李大 户阻难,那二公子就是态度坚决,他说他当初看重的就是花娘的容貌,现在她容 貌没有了,他可不想今后带着一个麻脸婆娘去朝廷领封赏。 遭遇李家二公子悔婚,对于花娘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恰有那好事之徒, 偏偏做了那讥讽麻脸的打油诗,传到花娘耳朵里,那花娘又哭又恼,一不小心, 打翻了烛台,引起一场大火,将她爹娘辛苦一辈子的积攒,半个时辰不到就灰飞 烟灭了。这花娘见酿下大祸,情急之下,扑进火坑,虽被抢救出来,那张麻脸, 却被严重烧伤。房屋被烧,家贫如洗,而曾经花容月貌的女儿那一张面目,让人 不敢目睹,花娘的父母郁郁寡欢,终日落泪,不出两月,就先后辞世了。 花娘独身一人,流落街头,四处乞讨,还经常受那些乞丐和混混的凌辱打骂, 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一日,花娘正被一群乞丐纠缠,遇着一路过老妇, 那老妇手中一根黄铜做的长烟竿,飞舞着不几下就将那些气势凶狠的乞丐打得落 花流水,最后从地上搀扶起花娘,问道:“这是谁家女子,如何落得这般下场?” 老妇不认得花娘,花娘却认得老妇,那老妇曾经登过她家门槛,是个媒婆,当初 她要将花娘举媒嫁到成都,花娘的爹嫌相距太远,没有应承。花娘说:“我是花 娘。”那老妇大惊,说:“你如何落得这般凄惨?”花娘一一说了经过,老妇哀 叹一声,说:“你今后怎么得了?”花娘哭泣着直抹眼泪。那老妇说:“既然如 此,你若不嫌弃老婆子,就跟着老婆子,学着做媒婆,东搭桥,西牵线,每成就 一对夫妻,银子是少不得的,而且啊,你今后看着他们夫妻和和美美,心里就会 有那甜美滋味,这也是别人体味不到的。”花娘就随了那老妇,学做媒婆,几十 年过去,那老妇因病去世,花娘就正式接了衣钵——她的那根黄铜长烟竿。长烟 竿,几乎是所有做媒婆的必备之物,那是因为媒婆经常走家串户,免不得要遇上 恶狗,这长烟竿也就成了媒婆们的防身武器,再者,遇着下雨路滑,也可以当作 拐棍来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