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山楂树之恋 记得那时候刚毕业百无聊赖,下了班做了公交满城绕。刚开始我从家坐6 路绕 北城转后来听说19路人多,挤、特乱。琢磨着那儿一定有意思就在八道河倒19路坐 了玩。嗬,别说,老的小的胖的瘦的南来北往的什么样的鸟都有。人挤我也跟着瞎 起哄总往漂亮女孩身边凑合,挤的一脑门白毛汗。挤了几天,烦了,臭哄哄的。本 想再跟着绕两圈就换线了那知道突然看见一特靓的女孩儿。那天我上了车就犯困偏 偏那阵人特多,没座,挤的跟咸带鱼似的。满车的烟味汗味臭脚丫子味。我像杆红 旗似的往那儿一站,晕呼呼的闻到旁边一股香味象是奶油又不是奶油好像还有淡薄 荷香。当时我也没在意眼都没睁还随着车打晃呢,猛地车身一顿一个什么东西当的 一下砸在我脑袋上。我翻着眼皮刚想骂人只见一个十* 岁的女孩抱着一个琴盒怯生 生地看着我。“对不起。”轻声细语的。我一下气儿就消了。那女孩长发白裙,眼 睛清澈见底,体态气质如珠穆郎玛一般圣洁。我像三伏天一连吃了十根大雪糕全身 爽到底儿。傻呵呵地竟说了声谢谢。那女孩一笑又转过头去看窗外。我的眼睛偷偷 摸摸地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身体。车上挤,她就不时的贴到我胸上,当然中间还隔 了个琴盒。看的出来女孩有点害羞,可没办法,人挤的连转身的地儿都没有。我心 里美滋滋的。她一低头长发散下来掩了半张月亮般姣洁的脸。唉,———要是没那 琴盒实际上她已经扑在我怀里了……我静静地看着她就象欣赏一件晶莹剔透精美绝 伦的玉雕艺术品。我挤出笑尽量使我的脸看起来更和善些。我心里说,不要怕,不 要怕,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突然我发觉她极快地偷看我一眼,我们的视线碰撞了! 当时我的手就微微抖个不停,心律过快,汗刷地就下来了。坏了,被电到了。 车到了青少年宫她下了车,我这才发现原来她左腿有些不灵便,走路一高一低 的。我心底一沉眼泪差点出来。天妒红颜啊! 知道了女孩在青少年宫练琴我当然不会放过机会。每到休班我都坐19路绕希望 能再见到她。在车上没碰着就到青少年宫去转。一来二去熟了,知道小提琴班每周 六、日上午有课一般11:30下课。我就专等下课点在青少年宫19路站牌下转悠,等 她下课跟她上车暗中护送回家(哥们儿胆小怕一张雷公脸把女孩吓着)。有一天我 在站牌下等她心里又焦又急吃了三根冰棍嗓子还干的厉害。门口卖冰棍的老头瞅我 半天了弄得我不好意思再去买第四根。终于女孩出来了,我手插在兜里手心里全是 汗象流鼻血是的老往天上看。女孩好象也看见了我,抿着嘴站在那儿时而用牙咬下 嘴唇,不时朝我瞟几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有些手足无措,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菜 了,竟没有上前搭讪的勇气。我们又一起从青少年宫上了车。我离她两三步远,瞅 着那女孩直笑,那女孩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笑了一下,显然是认出了我这个总在她眼 前晃来晃去的陌生人。我的血一下涌到脑门,身体哆嗦了一下。过了两站我占了个 座位,我说你坐这儿吧!她说谢谢,我站站没关系的。我说我更没关系。她没说什 么坐了下来。正赶上下班高峰车到一站只见人上不见人下,车厢里挤的像沙丁鱼罐 头似的。我脸朝着车窗扶着两个座位的靠背护着好怕她被挤到。不一会我的衬衫就 湿了,汗顺着耳根子往下流像蚂蚁爬一样。 女孩刚开始一直看着窗外后来注意到我满头大汗在那儿撑着就找出一小叠纸巾 给我。我看着她对我笑,眼如秋水。 如黄山的万千云海,我云里雾里的忘了所在。 掉棉花糖堆里了?我有些晕眩。 到了十里河她下了车,我坐过站了,往回坐2 站再倒6 路到家都一点半了。 有一天周六,我起得很晚,吃了早饭已经十点半了,本来好好的天儿刮了阵风, 黑云彩压了下来,要下雨了。风很大吹的窗户咣当当响我拿了把伞就出了门。前脚 刚出门,轰隆隆几声雷大风扬起一阵的土大雨点就砸在地上了。我心里起急赶着去 少年宫,心急火撩地往站牌跑不留神一下掉进一大沟里,有两米多深,这是啥时候 挖的大沟啊,那路爷爷干的好活儿啊,我摔得有点发蒙。我连登带踹手脚并用爬出 来满身都是泥浆子。我玩命的跑去追伞,突然觉得脚痛一看左脚肿了。我咬了咬牙 又跑雨水横灌进来冲的头发直打缕儿,五秒钟就成了个小水帘子。好容易捡回了伞 身上也没干的地方了。 我下了车见少年宫门口在房檐下已聚了好多人,看样子是提前下课了。我走过 去一眼就看见了她,倚在绿色的栏栅上头发湿漉漉的娴静自然如支幽然的水仙。我 收了伞站在她旁边朝她点了下头,她笑了一下好象认出了我但马上又把视线转向檐 外的雨。我知道她不想跟我多说话就看地上溅起的乒乓球大的水泡。——。 “你常坐19路车吧,我好象经常看见你”她轻轻的说。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木了。呆若木鸡。 “你怎么会这个样子?”她笑着问。我反应过来了高兴地摸了摸脸“不小心摔 了一跤。”“没什么事儿吧”。我心里一热血差点没喷出来忙说“没事儿,没事儿” 眼看着19路车象条大青虫吱吱扭扭地过来了,我撑开伞说一起走吧。女孩背起 琴走进雨里我忙给她撑着伞却不敢靠她太近,怕一身泥沾了她。她一高一低的在积 水里走着我也深一脚浅一脚的一大半身子在雨里浇着。我偷偷地看她一眼心头窃喜, “从来不敢仔佃看你,只怕就此迷失自己”灵光一现脑中闪出一句歌词。迷失了吗? 反正有点迷迷糊糊的。她见我水淋淋的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人一挤就把我们拥上 车了。 上了车我们被挤在车中部,她抱着琴,我离她大概两三公分远。衣服全贴在了 肉皮儿上脚脖子隐隐作痛,车厢里湿漉漉的有一股雨衣上的塑料或橡胶的混合汽味。 我身体绷紧生怕蹭她一身泥水,有点象《野战排》里的狙击手。女孩不时的拢拢头 发看着我嘴角一丝蒙娜丽莎式的微笑。我心里象夏日曝晒的海滩。 她为什么笑呢? 我很好笑?我惶恐不安起来。 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车一个急停人群一倾巨大的惯性使我一下压在女孩身 上。我瞠目结舌,女孩朝我眨眨眼象什么都没发生过是的。车到了十里河我抢着朝 门口挤,女孩跟在我后面也挤了出来,一下车她长出了口气问我是不是也在这片儿 住,我说我住东四条离这远着呢。刚巧对面的车就过来了,我把伞往她手里一塞说 给你,就朝对面跑,女孩在后面喊,喂喂,我怎么还你啊?我大喊,有机会再说吧。 没想到我以后再也没见过她。 我寻啊,找啊,盼啊,等啊,再也找不见。 为什么不问她电话? 为什么不问她名字? 为什么不留个地址? 我茶饭不思,长嘘短叹,自责内疚,可这又有什么用。 我好象很真实的拥有过。 一颗惦念的心像被开水蒸煮过,可总是99度,—— 他从来没有沸腾。 也曾柏拉图式的喜欢过,没有结果。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