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长脑瓜顶上了 人有时候总是描绘一美好前景画饼充饥聊已* ,挖一小坑自已争着抢着往下掉 谁拦着还跟谁急。跟做买卖是的,别人都认为是一大坑,他非看准了是一金馍馍, 打的满脸花也要干,我觉着吧我贾世杰就是这一类人。数数一个月的日子真的快要 到头了,有逼良为娼又要从良的欣喜雀跃。 人要消失还真挺容易,我觉着老爸老妈也是太好骗了。说我去海南出差了还真 信。快一个月了就老妈打了一次电话,以为是长途自己没说两句就挂了,勾引地我 唏嘘不已。 老爸很放心我,我说不清是喜是愁。 曾经以为自己存在的很有价值。 曾经以为自已很重要。 自欺欺人而已。 总远远地偷偷地看我的美丽的小琪,自己形单影只的一派街头乞丐的血雨腥风 的沧桑样子,像活在阴影里的耗子。 要回家了,心里越发的恐慌,回去做什么?茫然无措。 立秋了,晚上有点冷。在解放路那儿拆了半截的楼群里找了间房,收拾了收拾, 厨房客客厅卫生间一应俱全还不错。居然还有自来水,找了个大白桶储水。水白天 晚上都哗哗地流着,心里不得劲糟践东西呢不是。没人管啊,晚上黑糊糊的一片像 个大坟场。认识一邻居,一拾荒的老头。干巴瘦,总晚上回来,拿一小铝锅做饭黑 赤麻污的。总见面也就认识了。他叫我杰子,我叫他老刘头,后来熟了干脆叫他老 头儿。 老刘头,嘿嘿的总笑,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我却总觉得他是武林高手, 在破砖烂瓦间蹦窜跳跃敏捷如猿猴。总拿一铁钩,充当劳动工具兼营打狗。要说现 在这流浪狗可真多,一晚上看见十几只很正常,不乏有品像都不错的,我看着都心 动想养两只。后来想想算了,卖报纸后面再跟条狗,别把人吓着。 老刘头心善,小狗六个,大狗七八个,都跟着他。一出来浩浩荡荡的像支游击 队。老刘头出去时常胸前挂一哨,骑一三轮气定神闲如游击队大队长。车斗里是小 狗,小猫咪是的在里面的破烂儿里卧着,大狗们高高矮矮在车下跟着,虽然很脏但 都很精神神采飞扬昂首挺胸的角斗士一般。过马路的时候老刘头吹哨指挥抑扬顿挫 将军是的。这群狗训练有素紧随车左右不离不弃井然有序成为街头一景。 这群狗就像被老头施了魔法一样超级忠诚,我到现在也猜不出来老头都给那帮 狗喂什么。老头因为隐蔽的不好又经常起火做饭,被协警抓去关进去几回。那些条 狗就围着派出所眼巴巴的不走,奇怪的是竟没人管,毫发无损一条也没被干掉。这 群狗稍不留神就溜进去,撞门,挠,哼哼唧唧的呜咽丢了老婆是的。所长实在烦了 就把老刘头请出去了,“别点火了,危险!这狗也处理一下,咬了人怎么办?”。 老头哼哼哈哈的回来了,火照起,狗照养。我就万分的景仰。 谁是牛人,这才是牛人哪! 一时兴起拍了张老刘头跟群狗们过十字路口的照片,雄纠纠气昂昂的。还起了 个损名叫狗司令发到了网上。没想到被网友们炒的挺火。几天功夫,老刘头莫名其 妙地出名了。当然这件事儿老刘头并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头儿已被人肉了N 次方 了。晚上回来又看见老刘头起火,铝锅里下了面条。“杰子,吃点么?”老头儿笑, 一脸的大摺子。“我吃过了,哎老头儿,你出名了,你知不知道?”我凑过去。铝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水泡。老头住里放菜叶,又放了些盐。“嘿嘿,杰子又逗我。” 老头儿眼皮都没抬一副打死也不信的样子。我知道说了也白说,大帆布包里翻出一 块中午剩的面包递给了老头儿。 “老头儿,怎么不回家?”我找了块干净的砖头坐下了。 “外面好哎!”老头儿拿了根筷子挑着面。 “有闺女儿子吗?” “嘿嘿,三个儿子,四个闺女” “那你可有福了!” “么?” “有福了!” “噢。” 我看他不愿多说也就不再问。“家是那儿的?”问这句的时候我都想笑,我这 段日子最讨厌人问家是那儿的了,审特务是的。“山东的。”老头说。“怎么到这 儿的?”我还是很好奇。 “从泰安一路骑来的”。 “什么?”我差点蹦起来,“骑你那辆三轮?” “嗯” 我太崇拜了,我终于有偶像了。我以为我很牛,跟老刘头比,我也就一没断奶 的小奶牛。曾经觉得全天下都欠我的,卖卖报纸很了不起吗?什么是苦,什么是甜? 也曾豪情万丈要浪迹天涯现在充其量也就是盲流在家门口,我觉得我像井里的那只 蛤蟆,眼睛都长脑瓜顶上了。坐井观天,狂妄自大。论生存能力,很可能的现实是 我比不过老刘头。 最起码,老刘头不光养了自已,还养了十几条狗。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