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香格里拉一楼的大厅里人并不是很多,有几个老外坐在一边用英语唧唧咕咕地 说些什么,在另一旁几个中国人像是来旅行的身下都放了个大旅行包。只有一个女 人坐在一旁穿着一件暗红色的紧身衬衫配一条同样颜色短领带,看似气质高雅不过 我并不认识她。我站在门口就这样四外扫着,这时电话又响了。“你猜对了,就是 我。呵呵!”我抬头向里边看去,暗红色衣服的女人冲我晃晃手中的电话。我挂了 电话走了过去。 坐下之后我问:“你到底是谁?” 她盯着我笑笑说:“今天你猜不出来我绝对不告诉你。死老头!” 我还真猜不出来,但她的这句死老头一出口我就知道了她是谁。其实刚才她打 电话我就应该想到,她就是我网上的小丫头,因为她说中文让人听着别扭。我从头 到脚又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她,她看起来二十五六岁,体型瘦弱修长,头发很长发稍 部分烫着扭曲的大波浪,而且这身衣服配在她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但是她并不是 很漂亮,也说不上丑,在我认识的女人中她勉强够得上一般。人说网上无美女,能 碰得上这样的也就不错了,只要不影响聊天的心情就可以了。 “看够了吗?”她盯着我说。 “哦!欣赏完毕。” “不说点评价呀!” “呵呵!不评了,怕伤着你。你什么时候到的?” “那就算了吧!我领教过你打击人的功夫。我今天早上到的。” “能呆几天?” “两天或者是三天,看心情吧!” 我叫过服务员上了一杯咖啡,她的面前也放着一杯咖啡,咖啡杯旁是一盒PARLIAMENT 香烟和一个小黑色的ZIPPO 火机。她很熟练地拿出根烟一只手弹开火机点燃,然后 递过来一根,我没有接,告诉她我抽不惯然后拿出自己的中华。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没什么说的了吗?” 我笑一笑答:“我们什么也没干,光聊天聊了四年,你认为还会有什么说的吗?” 她接着说:“那我是不是不该来?” 我答:“不是,你不来可能我们的心里永远都放不下。” 她说:“那我是不是现在就该离开?” 我答:“不是,我答应了你要带你在长春玩玩。你别叫我言而无信。” 她说:“现实中的你还是这样,自大,自以为是。” 我说:“是啊!这么多年了,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不说些没用的了,走吧! 带你出去走走,你好多年没回了,长春的变化会惊得你目瞪口呆。” 这一天我开车带着她在长春到处走,路上她的话语不多,有的时候跟我开几句 玩笑。不去深想什么东西,在这时两个人的气氛还算融洽没有尴尬的感觉。我们两 个人对彼此内心的了解胜过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但对外在的一些东西一无所知。可 不知道为什么谁也不问谁也不说,在沉默的气氛中也能体验到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 她问我在这种平淡的生活中我可以忍下去吗?我说能。其实不能说是忍,这是我想 要的生活,关键在于外界允不允许我继续,既使不允许我心中的归宿依然是现在这 个家。 晚上我带她到桂林路一带去吃肉串,她还真没少吃。吃完饭我们在大街上随便 走着,擦过身边的人群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散步,这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月夜的清 风吹过我们的脸颊一种清爽自在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她很高兴,路上 还给我唱了我喜欢的那首英文歌曲《sailing 》I am sailing,I am sailing,home again cross the sea .I am sailing ,stormy waters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 以前上大学时,我一听到这首歌心里就非常激动,但是在多年之后从这个女人 嘴里传出,倒有些宁静的追寻。她说她也很喜欢这首歌,这我可以理解。我们的环 境,身份,和个人素养差得多得多,但还能心灵融洽地交和于解脱之上。唯一的一 点就是我们都在sailing ,也就是这个唯一在我们之间的共鸣才使我们接近自由。 只是她把她疲惫的心用活泼的外表紧紧地包裹起来,直到夜深人静无人注意的时候 晾出来,在网上和一个同样有着疲惫的心的陌生人说着那份心里所有的酸楚。 我们走了很长时间,高兴地走到了香格里拉的门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她说她 晚上睡不着要我上去陪她喝点酒,我没有推托陪她来到了楼上。在走近宾馆的时候 我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但回头没有看见人。 在阴暗的灯光下美妙的音乐配着浪漫的红酒,这一切都能让人沉醉。我们坐在 红色的地毯上,静静地体验着现在身边的一切。喝了点酒以后,她脸色稍见红润。 “今晚可以留下吗?”她看着我突然说。 “不可以。”我很坚决地回答她。 “为什么?”她问。 “你应该知道,我办事的决定没有太多为什么,只在于我想不想。” “我只想让我们可以有个完美的结束,绝对不会掺入你的生活。” “别破坏我们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永远不要想得太多。那样我们就会很尴尬。” 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后很从容的说:“那我们做爱吧!” “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走出了那个屋子坐在楼下的车里呆了很久未动,对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想那是假 的。这个女人有我欣赏的直接,这点我很高兴。可是我还是离开了,这并不是说明 我成了什么正人君子,只是感觉心里有很多东西挂着担心着。我变得萎缩了,这是 我的正常变化吗!可能追求身体的阶段我已经走过,我现在想要的是心理,这些并 不是她能给我的。跟孟姐在一起之后我没有再碰过任何女人,因为孟姐可以拴住我 的心。我现在想要的一切她都可以给我,而别的女人只会给我增加一些莫名的负担。 我已经够累了,我不愿再去承受什么。以孟姐的宽容即使我今晚跟着这个女人在一 起睡了,明天我告诉她,她对我的一切都不会改变。也就是我的孟姐可以这样地对 我,我心里容不下对她一丝的愧疚。也许我真的会像这个小丫头曾经说过的一样, 只能身躯佝偻得如同问号一般,站在路边静静地观望和怀疑。 晚上回到家里我什么也没说,孟姐也没问,我们静静地做完爱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香格里拉小丫头已经走了,没有留下什么。到现在我都不知 道她的真名叫什么,我们有这一次相遇为了什么。记得昨天在路上她问我,说她是 不是我的一个利用工具,在难受的时候才会想得到她。我说不是,我相信她也明白, 人需要沟通但我们同样在现实中有很多话很多事儿没有人可以分担,这样网络才发 挥了它的作用。我们没有拘束地尽情地聊,很多的理解和安慰通过网络传送过来, 但难以改变的是我们依然陌生。现实中的很多都是我们难以把握的,更不用说虚幻 的网络,望梅止渴的方法只在有些时候可以用。就像现在一样,她离开了,我们这 一生只碰这一次面也许在很多年后会想起,原来她只是路上的一滴雨,淋到了我的 身上,干了,没了。 我要我前方的路上陪伴我滋润我的永远只有我的孟姐和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