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危险 如果我能透视到危险的所在,或许就能感知到这种想法从哪里来了。 可惜,我不能。 经常,有高大的载重车从身边驶过,七横八竖的粗麻绳把个油布下的货物包得 跟端午的粽子一般。从我身边驶过的货物车,总把我陷入山崖的感觉,它代着风啸察 身而过,这个时候,我都会忐忐忑忑地想到:如果,绳索这个时候断开,怎办?于 是好象看到自己已没有人形的躺在地上,思维在半空中象尘粒般的悬浮着。 娇阳下,车速以150迈行走在高速公路上,这段路已被我们走得很有感情了。刺 白的路面象肉体呈横于眼前,路面作用于车轮的快感,直接用速度畅快淋漓地表现 着。 就在车轮兴奋地跳过一个小坑道的时候,那种想法伴着耳鸣出现现了。其实, 我一直在等着这感觉的出现,我知道,它会来的,就象约好期限的朋友会面一样, 对我,它是最守信用的。比任何一个朋友都令我放心。 它又一次贴近我的心跳,合着节拍对我说:车会翻的,马上就来了。你看到路 边的树了吗?他们很快的躲避着你们死亡气息,万物的感知在自然界都比人类要强 百倍,他们弱小却会躲避,只有你们,永远对不知的未来抱着期待。 我扭头瞧着窗外神速后退的树木,尽管这个扭头姿势很疆硬,但还是忍不住。 一瞥之下,发现后座的两位同伴都陷入微寐状,觉着有责任提醒一下他们。 它好象知道我的企图,挡在椅背上,继续说,你可以跳车呢,摇下车窗,在一 切还没开始时,就先逃离这个空间,没有了危险的空间才是安全的。你想想看,摇 下车窗对于你是多么容易,只需动动右臂,然后可以探头试试风力,选择好跳窗前 蹬脚的地方,或者就直接借用臂力撑住,使劲向前一纵去。见过鱼跃救球吗?身体 呈弧形张扬,在观众的眼里会留下惊鸿一瞥的效果。 我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完美地做到这个动作,甚至想象着人们看到这个动作时 的反映,此时,我的脑门上空集聚着大团大团的云雾,很浓很稠,稠得连时间都不 能流动。 我笑了,只是嘴角向上微抿。 车轮依然平稳地继续着它的爱恋,音乐滑行在车厢的每个角落。睁开眼,我很 认真的环视厢体,看到身边开车人正一只手擎烟,一手拿捏着方向盘,身体随着车 身的抖动而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我又一次庆幸自己没有如实履行这想法。 开车人溜了我一眼,说,醒了?马上下高速公路。 我对他的话抱以灿烂的笑脸。 在剩下的路途中,车上充满了我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