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游戏准则 放下电话,燃起一支烟,文章中抽烟的女人总是与一种故弄玄虚分不开,可我 此时,确实是燃了一支烟,没有抽,因为烟头被火机点燃的瞬间,竟有火光一冲。 我疑心那烟是假的,正仔细地放在眼前研究着。 烟已在零点前被抽光了一半,这是用中午与人打牌赢的钱买的,那杂贺铺的老 板是知道,我这么个女人抽烟烟龄,他是不太敢欺骗的。 看烟的时候,我顺便把刚才的游戏又回想了一下,不由得嘿嘿笑起来。独自对 着电脑屏,蹲在暖空调下的我,被自个的笑声着实吓了一跳,试着自已又笑了一下, 嗯?好象还是往日的动听。刚才那怪如老鸦声音然到不是我自己? 赶紧回头,瞧瞧身后,没有动静。摇摇头,我把燃了还有一半的烟送到嘴里, 我不是胆小的女人,夜的静寂,夜的黑沉好象是一层丝绒,能合体的包裹我的躯体, 嘿嘿……感觉中的自己好象具有蜘蛛般的躯形,很夸张,看过月光宝盒以后,那蜘 蛛精硕大的身形,还有张牙舞爪的样子,总能在适当的时候代替我的感觉。甚至于, 我在想,前身,会不会真是一只蜘蛛?是的话,我想我是纯黑色外壳的那种。是夜 随着我的张牙而牵长还是本身夜就能容下我的舞爪,又或是因着是子夜生的缘故, 于黑夜,我总能找到一种完全的安全感,就好象此时一样? 起身关了顶灯,旋开桌前的小台灯,如豆的光环,只容得下我一个人。没有灯 光的逼视,书桌上也就没啦狼籍。摒除一切能让我想起故事的东西,在这包烟燃尽 前完成这份招标书,不想在明天阳光灿烂下,看到阴有多云的老板的脸。 三个小时零二十七分,看看屏上时间,再看看工整打印出来的心血,不由得我 笑了。都能预见到明天老板瞧着我地那份满意。老板是副市级待遇的公路局局长, 那年我还是区公路征稽处的内勤时,总局为迎接省公路厅的检查,临时抽调我们这 些小姑娘做服务,告别的晚会上,我们陪同客人们跳舞。当时有着一头黑瀑般长发 的我,连叽喳声都象鸟类,他们说那是纯真。军人出身的局长,当时还只是一个正 科级,他说:小何呀,舞跳得还真不错,有空多教教? 局长的舞是我教会的。我这一技之师也就随着他的升迁而迁了。那一年,我20, 他长我17岁。他让他儿子叫我何姨,可我瞧着那正读初中,满脸青春痘的半大小子 红着脸啃呲着,就解围说,叫何姐吧。 23岁,我把自己嫁了,正好达到晚婚年龄,多得15天的假期,我说,就去青岛 吧, 看看海也好。26岁,孤身一人走出困了三年的家,是协议离婚。离婚理由是, 我不能生育。 我有一间140平米的房子,三室两厅。布置得很典雅,暖色的碎花窗帘,一色的 床罩,乳白色的家俱,大厅正中放着我刚换上的布艺沙发,墨蓝色的绒布面,柔柔 暖暖的,把脸贴在上面,有种婴儿皮肤般地丝滑,感受那种滑润代给我的下坠般快 感,竟会成了我生活中的一种习性。 伸着懒腰,走出书房。刚喝下去的美其名曰哥伦比亚的深褐色的汤水,现在在 我体内正发挥着它的作用,他们说这种咖啡排名第二?看来是真的,凌晨四时的我, 象狼一样精神。其实,我喝咖啡只是为了应一种情调,就和大数女人抽烟一样,只 是为了摆上那种漫不经心的姿势,为了抽烟带来的叛逆感觉。 困在硕大如床的沙发上的我,直盯着天花板,我在想,可不可以打个电话?起 身,趿上棉布拖鞋,看着细小的脚裸插入肥厚棉绒的那一刹那,竟有一个叫纤弱的 词蹦入我的脑海,光着的脚背很凉,趾头也是僵僵地,泛着青色的光,很想去瞧瞧 镜子,或许,脸上也是这种菜色?可我不敢。 拿起手机,拔通了电话。电话铃响过两遍时,有人听了。 喂? 是我。 他的声音在那头迅速的清亮起来,是你?怎么啦? 没什么,还想听听声音,不行么? 呵呵……这不正在听。睡不着? 是呀,我是撑着不想让你睡觉呀。我的声音一定很娇柔,他们称之为慵懒,我 在揣磨,电话那端的素未谋面的男人,一定躺在温暖的床上,就着黑暗,听着这端 的我的慵懒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于是我开始描述身边的一切,我说,我家的灯都是红灯,我讨厌白炽光代来的 寒冷感觉,说我的茶几是三角状,由扭曲着的钢管撑着,说这一切时,感觉好象是 回到网上,在网上面对屏,我总爱问人,你那儿是什么背景音乐?你穿着什么样的 衣裳? 最后我说,这几天真是干燥,刚才,我吸烟时,嘴唇居然粘到烟上了,那一口 烟,是我吸得越足的一口。 那边,传来他嘿嘿的笑声。他说,他今天也这样过。迟缓了一会儿,我听到他 说:唇粘到你的唇上是什么感觉? 在那一边,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为什么不能见我? 每一次总是等着你的电话,等着你在屏上出现? 其实,你不必等待的。 为什么这样折磨人?你有什么说出来呀?他的声音在那一头很急切,你不是说 你喜欢疯狂吗?喜欢一种随心所欲吗?为什么不试着为自己疯一回呢? 疯?为着一个素未谋面的25岁的男孩?为着他急切想得到玩具的感情?还是为 了这漫漫长夜?嘿嘿……我在电话这端摇了摇头。 沙发边的立式灯架很欧化,细长的颈托着灯盘,光线向上射着,在顶壁上划拉 出一个不规则的圆弧光环,他在耳边仍说着什么,我在这边感受着一种关切代来的 痛感,痛苦的快乐?可能吧。 我说,你该睡了,我也累了。真的好累! 好吧,再见! 再见! 男孩不会知道,这次是真的再见了。当一个游戏玩到最真挚的时候,就是它闭 幕的时候了。留住感情高潮代来的那种痛感和快乐。就好比尘封,在瞬间凝固一种 灿烂,封锁在原始化的僵域。 手机好烫,显示通话时长一小时四十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