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 王 别 姬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婊子合该在床上有情,戏子合该在台上有义。 这是李碧华在《霸王别姬》里的开场白。 前些天重看了一遍陈凯歌导的电影《霸王别姬》,忍不住翻开书重读。那力拨 山兮气盖世的小楼;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的蝶衣;见碧落,月色清明的菊仙; 一时时充斥在我脑里,不能自醒。 夜里独外,金帛划空。那是霸王高亢入云的“虞兮虞兮奈若何!”,也有虞姬 凄苦绝美的“解君忧闷舞婆娑。”梦里梦外还有菊仙身穿嫁衣的离去。我困在故事 里了,不知叹地是霸王虞姬,还是戏外的戏子。人生纷纭,瞬间过去的是你的一生, 也是他人眼里的故事,听听罢了,回头除去惆怅亦只有心痛。 重温旧书,由于人物在先,张国荣的蝶衣就从画面走进我眼里,读他的兰花指, 细品他勾画的脸谱,不能忘的还有那穿过时空,衰怨绝仑的装扮。虞姬剑影翻飞, 张国荣媚眼如风。蝶衣奉剑视着新人,虞姬刎别在君怀。如果说一切是情在弄人, 那后来的故事就只能归为无奈。 人性的扭曲,对艺术的诋毁,革命在突然间冲击了一切。包括人与人的关系, 人的良知和尊严。 虞姬和霸王成了小楼和蝶衣的梦。 一片混乱,一片红色海洋,一片口号声的淹没。焚烧一切的火焰也勾起人类孽 根。这儿的情节让我有欲哭无泪的痛感。为那个时代,也为在那个时代中不能不放 弃灵魂的人们。 楚河汉界,咫尺天涯! 电影的结局是我所喜欢的。蝶衣重聚小楼,霸王亦再别虞姬。戏里戏外,衰怨 与叹悔齐飞。“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虞姬抚慰 霸王,谁来抚慰虞姬?他唱得凄厉,行得也决断。 红尘孽债皆自惹,何必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