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回眸的痛 作者:痴心绝对 很多的错误在不经意间就发生了。 小峰是我的表弟,三姨家的。比我小一岁,小的时候,我们是邻居,常常一 起疯闹,后来三姨搬走了,我也就和他分开了。 那时我还小,才五岁。记得小峰走的那天,我哭了好久,哭得眼睛红肿了。 此后,小峰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十六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我没有考上大学。母亲和父亲并不怪我,我感谢 他们的明智。同时也痛恨自己不争气。我参加了工作,在一间洒吧里打工。 吧台有一个调酒师,长长的头发,明亮的眼睛,只一眼,我的心就动了。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小峰,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很熟悉,我摇头甩 开那一抹的熟悉。 小峰很受女孩子的欢迎,他冷着一张脸,但那些女孩子依然崇拜着他,或者 可以说是暗恋他。 我曾问过,小峰姓什么,没有人知道,洒吧里的老招待告诉我,小峰从不告 诉任何人他的姓。 我每天都在看着他,没有人点酒的时候,他就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 点一根烟,那层层叠叠的烟圈围绕着他时,那种孤独寂寞一展无遗。 我发现我爱上了他,我想应该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爱上了他,还有听 到他的名字的那一抹熟悉,让我感觉我们前世的缘份和今生的相遇是有着直接的 关系。 小峰可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女孩每天在看着他吧,因为每天看着他的女孩 太多了。这家酒吧生意这么好,我想,大部分原因都应该在小峰的身上吧。 日子照常进行,我不是没想过要和小峰讲句话,哪怕是一句,可是看着那些 女孩子被拒绝后的沮丧,我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如果说故事中没有巧合,那就不是故事了。 我在第N 次观察小峰的时候,就发现了我的眼神,他的头转了过来,我没有 想到会有这一幕的出现,很意外。他似乎也很意外,然后他就站了起来。 不是想扁我吧,我开始产生了想逃的念头。 他走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的眼睛。MY GOD!我在心里喊天了。他 的眼睛很温柔,一种要命的温柔。然后他说:“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我告诉他:“小杰。”他点了点头, 就转身走了。 下班后,小峰走到我身边,今晚有空吗?我说有。他就拉着我走出了酒吧。 我看了一眼我和他交握的手,他的右手握着我的左手,一前一后的走着,有一种 温暖在心里蔓延着,是一种透骨的温暖。 直到坐在饭桌上,他的手松开我的手后,我还是愣着的。 “不介意我请你吃顿饭吧。”他的语气淡淡的。我愣愣的摇摇了头,又点了 点头。然后我听到他笑了。 那天晚上,我和他聊了很多,我知道他小的时候父亲抛弃了他和他的母亲, 带着另一个女人过日子去了,他说他没有姓的原因是因为他发誓过他没有父亲, 所以没有姓,他的母亲在他十七岁的时候离开了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他放弃了读 书辗转来到了这人城市,学了调酒,做了一名调酒师。 回到家后,我发现我的心在越跃着,我很清楚那是因为小峰。 以后,下班的时候,小峰不会问我任何原因,就拉着我的手到那个我们第一 次去的饭店里。我们边吃边聊。不过,通常都是我说话,他的话很少只是静静的 听着我说。偶尔我讲个笑话,他会抿着嘴微笑着。然后,他送我回家。 我想,这样我们就是恋爱了吧。但我知道,我并不能一厢情愿的以为,我需 要证实。 我开口问小峰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我低下了头,我真的不能确定小 峰对我是怎样的感情。 他沉默了好长时间,我低着头,感到脖子的酸痛。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 终于开口了,恋人。 就这么两个字,我笑了。然后抬起头,看见他眼睛里有一抹不可察觉的痛, 剩下的我能肯定是欣慰。 恋爱的日子是甜蜜的,每天,我还是看着小峰,他的脸也出现了少有的温柔, 不是那种决对的冷酷了。我很开心,他应该常笑的,他一笑的时候,我也不自觉 的笑着。 但事事并不是常常是如意的。小峰出了车祸。 我眼看着小峰倒在自己的身边,却无能为力承担着些什么,那触目惊心的血 红色,炫了我的眼睛,我晕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看到四周的白色,呆了好久,直到感到心口的疼痛,才忽然间 想起了小峰。 我冲了出去,看到人便问看没看到小峰。看到了所有人的摇头,我心寒了, 他们都不知道小峰是谁。 一个护士走过来说:“咦,你不是刚才出车祸的那个昏迷的两个人中的一个 人吗?” 我抓到了一线生机。 病房外,我来回的走来走去,我真想冲进急诊室里看看小峰,可我不能,我 只能在外来回的走着。 医生宣布,病人失血过多。我急急的伸出自己的胳膊,连声的说:“抽我的 血吧,抽我的血吧。”医生看我坚决的眼神,无可奈何的答应了我的要求。 抽完血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小峰已经脱险了。我欣慰的笑了。 医生说:“你们兄妹的感情很深吧。” 我笑了:“我们不是兄妹的。” 医生皱了眉头:“不是兄妹?你们的DNA基因有很多的相同点的。” 我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什么?医生,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医生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我彻底的呆住了。我怎么会和小峰是兄妹。脑海 里又有一抹熟悉出现了。 我跑进了小峰的病房,小峰还在昏迷中,望着他的脸,那抹熟悉又出现了。 我只有等,等小峰醒来才能解开事实的真相。 小峰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我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憔悴的脸,真的很心疼。小峰紧紧握着我的手说: “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问他:“小峰,你告诉我,你的母亲的名字好吗?”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这 么问,可脑子里出现的只有这句话。他看了我好我才说:“孟淑芬,怎么了?” “孟淑芬?这么说你真是我的表弟了,我的三姨叫孟淑芬,你叫顾宇峰,对 不对?” 小峰也是彻底的呆住了,说不出话了。他松开了我的手,眼睛里出现了死灰 般的平静。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对小峰有那么一抹说不清楚的熟悉了,小时候,我和 他一起疯玩的情景出现在眼前。我哭了,侵入骨子里的痛楚,我不知道上天为什 么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爱上了自己的表弟。 但我必须面对现实,我站起了身,对他说:“我明天来看你,还有你的二姨, 我的母亲。” 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小峰一眼,小峰还是呆呆的,没有看到我的眼睛, 那里面的痛他不知道。 关上了房门,泪滑落腮边,明天,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