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边还好么? 你走了,两年多。现在的你是否默然而?相信你不会。因为你死不瞑目。 在烧毁你的相片前,我写了一篇日记,请示你的原谅。对不起,我没有必要保 留你的相片,因为我不敢。我害怕再不小心碰到那张相片,你笑得很帅气的那一张, 我把之化为灰烬了,请原谅! 得到你恶耗时正是那年开学的第一天上午,当班主任沉重对我们说你在骑摩托 车返校的路上时,不幸被一辆大卡车撞倒,你昏迷不醒,不省人事,被人送到医院 后你只活了两天,很困难地活了两天,就永远地告别了我们。那时正是我们高三的 第二个学期开学的第二天! 全班同学都惊呆了,太突然了,当然更震惊的是我。那年春节的前两天,你说 要来我这边,去爬我那里最高的山峰。当时我犹豫着没有回答,你就问我是不是不 欢迎,我只好说当然欢迎,你怕我担心,又说会和几个人来。我说好的。结果你没 有来,一直到返校都没有再与你联系过,出乎意料地你却......我很难过,拼命抑 制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水。怎么可能呢?你还这么年轻,你的大学还没有考,你...实 在不应该走的! 入殡的那天,我们班派了好几个人去,本来我也想去,但心虚的我却害怕同学 们异样的目光,所以我没有去。代替我去的是一个女孩,我的好朋友,那个你也许 喜欢过的女孩。她要去的决心是如此的坚决,当校长说只能去三个人时,她坚定地 对校长说:“他们去不去我不管,我一定要去!”结果本来要去的那几个人有四个 没有去成。 在他们去送你的时候,她的同桌发现了她临走时不小心遗留在桌子上的没有合 起来的小本子。并拿给我看。“你走了么?真的走了么?你突然的一去叫我内疚的 心如何安定?如果你没有去,如果你肯回来,我一定要做你的女友!”那白纸黑字 间蕴藏着她一颗多么无奈和悲伤的心! 下午她回来了,平静得出奇,我也没问她,倒是她跟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却又 事实确凿的话:“他爱的人是你!”我愣了一会儿,却假装平静的说:“你别开玩 笑了,他一直在追你的。”我不破坏她心中最美的悲伤。因为她以为他的死多少会 跟她有些什么,不然她不会内疚在他死之前没有做他的女友,事实上,我却是知道 得多么清楚,他追她,只是因为......“这是他妈交给我的日记,她以为日记里的那 个女孩是我,所以交给我,可当我打开一看,却明明记满写着你的字母简称。”这下我 还能够说什么呢?即使我再争辩,又有什么用?日记里的故事我不看也能猜出个八九不 离十。那个星期六回到家,我把你那次“偶然”送给我的相片,在写完对你的哀思 之后,烧了。在火苗中,我记忆的闸门被拉开了。 “琼,你在看书么?”坐在后排的你在上午第四节下课后只剩下几个人时,你 说. “哦,是的,有什么事么?”我回答他,眼睛依旧盯着课本。 “你看,这些相片照得怎么样?”你用相片拍着我的后肩说。你这样一说我不 得不回头。 “嗯,好啊。风景很美!”我对着那些相片说。 “这是上个星期我去了某大,这就是某大的校园。”你说。 “哦?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么?”我怀疑他脑子有毛病。都到了高三冲剌的时 候了,还有心情去旅游。 “就是因为没心情才要去旅游呀!”你反倒奇怪地看着我说。 “也许吧!”我轻描淡写地敷衍着。 “我见到师兄师姐们,想不到那么多人都问起你,知名度还真高呀!” 你也突然这样说。 “哦?是么?”我懒洋洋地回答。把相片一张张地翻着。 “这两张相片送给你,喜欢么?”你说。 “哦,我不要”我以为你说送两张相片给我。 “是这两张,刚才你说很美的”他指着那用了两张胶卷才拍摄完整的风景照。 “你不要么?”我奇怪地问。 “要,我自己会去晒的”你一口打断了我的话。说完你把相片丢到我桌子上, 很快地走了。我把相片再拿起来欣赏,却意外地发现了有一张你的相片,我惊呆了, 想找个时间把它还给你,因为我还没有接受过任何男孩子的单人相片。可更令我意 外的是下午你没有来上课。而明天就放寒假,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你,返校时 准备还给你,你却.....泪水迷蒙了我的双眼,不知是因为悲伤还是良心发现后的礼 节哀悼。 高三联考后,我和她进了同一间大学,差不多两年了,我们一直很默契地相处 着。时不时也会聊天,但从不会不小心提起你。只是我跟她在经过那幢漂亮壮观的 建筑物时,我就会眼睛发酸--想起你。因为你送给我的两张风景照正是眼前的建筑 物。 轻轻问一句:“你在那边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