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堕落 大部分的人不可能永远满足于同一种生活,他们渴望不同的生活样式来改变这 日积月累的单调与呆板。即使目前你过得是一种帝王般的生活,但如果这种生活让 你感到空虚与无聊,那么你仍将渴望逃离。因为充实、自由是人的天性。 第十四章 呆板生活 这样的生活太无聊了,一个人的生活。 枯燥、单调、日复一日,我真的要发疯了。 我突然有了一种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和伪老师在一起。更不应该独自到这个 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来。说得难听一点,我等于在做伪老师的二奶,说得好听一点就 是情人。 这样一套房子,对我来说有何用呢? 我根本不需要这样的空间。 我需要的是一种热闹,一种人与人之间能进行交流的生活。不要这种整天一个 静坐在房内,独自体会做二奶或做情人的寂寞。更不愿意整天昏昏欲睡。 我要的是一种激情,一种原始的运动,一种青春力量的释放。 像我这样的年龄和这样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呆在这里过一种怨女式的生活。 昨天B 的电话,使我更讨厌此时的生活。 我觉得我天生就是做鸡的料,我渴望自由,像路边的野鸡那样地自由。当然我 也不愿意再到B 哪儿去了。那里太危险了,那是个罪恶的渊薮,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其实在我内心的深处,我还是渴望回到刚步入这个行档时在那个发达小镇经历 的那段生活。偶尔为之的另类生活。那是自由的,也是安全的,而且收入又高,且 又没有人认识。每每我一人独自无聊时,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段日子来。 在那个小镇上,我们可以说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欢迎。我们的身份决定了我们 必然会被这些富起来不久的人所宠爱。他们喜欢赶时髦,喜欢以得到他们认为有学 识和美貌的高知识女性为荣耀。 农民意识永远不可能一下子从他们的身上除去,它已经深深植入这些人的骨子 里去了。 虽然他们的生活与外表看起来一点也不比城里来得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穿的是花花公子、鳄鱼牌衣服,坐是凯迪拉克、奔驰轿车,身上撒的是法 国香水,但不管怎样,他们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农民意识是不可改变的。他们的直露、 朴实和大手大脚,都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 我喜欢他们。 虽然在物质生活日益繁盛的今天,他们有了更多的要求,但他们破釜沉舟、平 等交换、物要所值的做事原则是不会改变的。对于他们认为值得做的事情,他们都 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做的。所以对于女人特别是认为对他们来说物有所值的女人,他 们从不吝啬。在大把大把地甩出钞票的那一刻,他们会有一种成就感。在他们的脸 上你可以看到一种满足后的兴奋与喜悦。这种喜悦是来自内心的对一种对他们来说 原本不可能征服的事物的征服。 他们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征服不了的事物。所以对于我们这些来自中 国最大城市的著名大学的美女学生,他们是多么渴望征服我们,用他们大把大把的 钞票来征服我们。他们以得到我们的身体为一种荣耀,四处宣扬,炫耀他们的辉煌 业绩。所以他们也会时不时地进入各大城市来物色像我一样漂亮的不稳重的急需金 钱的又渴望过奢侈生活的在校女生。 正如卫慧在她的《上海宝贝》中所说的:不少女大学生从事某种暧昧的职业, 她们出售青春和智慧换取物质的快乐。因此他们的愿望肯定能实现的。他们完全有 能力给我们这些女大学生带来物质的快乐。当然我也知道我的许多同学正在满足着 这些人的欲望,正在享受着这份物质的快乐。对于这些,我不想发表任何的言论, 因为作为我,一个出卖肉体和灵魂的小女人来说,还有什么资格来谈论这些呢? 在世俗的眼中,我们是一群万恶不赦的害群之马。没有我们这些人,他们是不 会这样的。这是真的吗?我看不见得。人一旦要变坏,那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没有我们,他们照样会做这种事情。其实这个世界任何时候都没有少过我们这些人, 只是每一个时期它以不同的表现形式出现在这个世上罢了。自从有人类以来,就有 了以物品的交换来进行这种性的满足和征服。这是一个与生俱来事物,不管这个社 会如何的发达,如何的文明,像我们这样的人永远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出现。只不 过有时是大摇大摆地招摇于世,有时像幽灵一样徘徊于黑暗之中。你不承认也不行。 真不知道我会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而且思考的如此 深刻。当然这种深刻只能是对一个只有20岁的女生来说的。也许是这几天的孤独和 寂寞,使我深刻了。有人说孤独和寂寞可以使人深刻,我一直不相信。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信服。 此时的我正是处于一种无聊寂寞和孤独之中。当然这三者是不可分离的。 正因为寂寞才倍感孤独,又因为孤独而使人无聊。反过来,无聊又产生一种孤 独,而孤独使人更为寂寞。所以三者是三位一体的,都源于人的欲望。 还如周国平所说的:无聊是自我消散于他人的欲望,它寻求的是消遣。寂寞是 自我与他人共在的欲望,它寻求的是普通的人间温暖。孤独是把他人接纳到自我之 中的欲望,它寻求的是理解。 这三句话很有道理。为了摆脱这个无聊寂寞孤独,我急需改变这种境况。 于是我想到了上街,到过去曾逛过商店走走,到茶吧去喝喝茶,听听音乐,或 上迪吧去放纵一下自己…… 总之一句话,我不能总是呆在屋子。不然的话我真的会疯的。 于是我穿好衣服,稍许打扮了一下,关上门,出去了。 楼层里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我简直怀疑我是不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的人似乎不与我同一个世界。我几乎看不到他们。即使看到了个把人,也 是墨着脸,没有一丝表情。即使你朝他笑一笑,他也根本不为你的艳丽所感染。 我真不知道这楼里的人怎么了,是不是他们不欢迎我这样一个陌生女人突然闯 入他们的视野。而且还是一个坏女人,一个被人包养的坏女人。 想到这里,我有一种失落感。是我的行为,使我失去与许多人真诚交流的机会。 但不管我如此的失落还是如此的伤感,我都无法改变目前的现状。 但我还是让自己的脸上呈现一种微笑,虽然这种微笑有一种虚假的成分在里面。 我还是要让自己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我这个年龄原本应该有的欢乐与喜悦。 用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我走完这层楼的台阶,一边走一边数着台阶。其实我 们对平常的一些最为熟悉的事物,往往会忽略。就像这楼梯,我们每天都在走,可 问你它到底有多少台阶,我们几乎所有的人都回答不上来。当然我的数台阶也完全 是出于一种无聊之举,而不是善于观察事物。对我来说,我是个从不在意与我无关 事物的人。我只乎我的前途未来、我目前的生存状态以及下个学期的学费如何搞定, 这些对我来说才是至关重要的。 走出阴暗的楼梯,一大片灿烂的阳光掠过头顶。此时我看了一下手机,8 点左 右,所以原本夏季才有的火热还没有降临。我还不能用似火骄阳来形容此时的太阳, 虽然它的光线也是足够的强烈。我一边走一边看着眼前这些已经日渐熟悉起来的一 切。我似乎有了一种想今生今世留在这个城市的愿望。 这个愿望的完成对我来说是艰难的。但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努力去做的。 我要用我微小的身躯来征服这座城市。我心中暗暗决定着。 这是所有年轻人都会有的想法,我们的热情与单纯往往会让人们大吃一惊。 居民区的环境很美,绿化面积也很多,草坪遍及每一个角落,路的两旁种满了 高大的法国梧桐,你可以看到好多老人带着孩子悠闲地走在路上,享受着大自然所 赐予的那份清新和舒畅。置身于这样的天地,我的心中似乎也亮堂了好多,不再那 么无聊了。 是的,我们每个人都应善于到平凡的生活中去找寻一份生活的乐趣。不然面对 这日复一日的固定不变的生活,我们会窒息而亡的。只有能够以一种乐观的态度来 对待生活中所有的一切平淡,那么我们才能安于现状,过一种平静而无趣的生活, 并从这种无趣中力求找出有趣的事儿来,从而让生活呈现出一份生机。只有这样, 我们才能提升我们现有的生存状况。所以有时我们应该有一点阿Q 精神,那么我们 就能凡事都会给自己找个高兴的理由。 可做到这样又谈何容易。 慢慢地走着,欣赏着周围的一切,品味着眼前的这幅安居乐业图,心情比原先 开朗多了。 不一会儿,来到了街上。首先要做的与往常一样的事情,就是吃。我走进了附 近一家叫“温馨一刻”的快餐厅,要了一碗皮蛋粥和一卡煎饺,草草地把早餐打发 了。 然后我又汇入了人流,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着,像一个蓝色的幽灵,用一双 明亮而又迷惘的眼睛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注视着商店橱窗里各式各样的东西, 还有密密麻麻的建筑物。 刚才的那种开朗心情此刻一扫而光了,我又回到曾经的那种无聊之中。一种全 所未有的空洞在内心回旋。 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我们生活的空间越来越小,大大小小的一幢幢华丽大厦, 方方正正地摆在你的眼前,挤得你喘不过气来。喧哗和浮躁在这个城市的上空迷漫 着,人们的脸上永远是一种匆忙和渴望。行色匆匆之中,他们的视线始终看着前方, 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眼光施舍给身后的人与物,特别是在这样一个清晨。 这是一个忙碌的世界,一个整天为生计金钱欲望而四处奔波的世界。在人们的 眼中,金钱是他们关注的唯一。他们很少有心思来慢慢欣赏这四周变化甚快的景致, 即便是在星期天的清晨也是如此。 我向前走着,从来没有如此细心地观察着这些行色匆匆的人。 这正是上班的时候,人很多。在这流动的人流中,我发现自己的确是个异类。 是那么地不合时宜。像我这样的人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而应该是在色彩斑斓、 华灯初上的夜间出来才对。因此在车辆和行人交织的大街上,我是那么地显眼,夸 张一点说简直是耀眼。 清晨的阳光里,一个穿着白色的无袖紧身短上衣,下身一条绝对黑色的到膝盖 处的不是很短的裙子,中间露出了犹如一朵刚盛开不久的小花似的肚脐眼的美女人, 在这呈现一派彩色的街道边上慢慢地晃动着。她的姿态是那么地舒展,黑白两种色 彩很和谐地附在身上,修长粉嫩的美腿在白色的很有高度的牛皮精致凉鞋里很有节 奏和韵律地运动着。 我很欣赏自己,很欣赏这身打扮。 自从与伪老师有奸情以来,或者文雅地说,我跟伪老师之后,我的装束有了很 大的改变。我开始了素雅的穿着与打扮,用素雅来掩饰身上天然散发出来的骚气。 进而来表现一种纯洁。因为伪老师喜欢纯洁。但我的这种自认为的纯洁,还是与我 的不可改变的前卫与开放联在一起。我喜欢向世人特别是男人,展示我唯一的也是 引以为荣的身体。那是川西贫苦父母留给我的最本质的也是最有价值的财富。 我是美的。许多人这样认为,我也是这样认为。 所以我一直想要把我的这种美奉献出来,以不同的方式。虽然我的脸上时常萦 绕一种因纵欲过度才有的疲倦,但却更增加我的一种忧郁之美。虽然我的身高与那 些高挑的模特儿相比,矮小了点,但身体各部分绝对是按黄金分割的比例成就的。 还有我那引以为豪的三围,绝对绝对地标准,是男人的眼光常久驻足无比留恋之处。 我从身上那只横背在肩上,并且那根细小的彩色带子由脖子经过后背和双乳间, 最后到达胯部的小布包里取出随身带着的化妆盒。然后驻足,打开化妆盒盖。从里 面的小镜子里,我看到了一张因没有休息好而略带倦容的脸,以及这张脸上露出了 的在朝阳照射下才有可能隐约呈现的忧郁的笑容。 我一直怀疑自己是否有自恋情结。 因为我时不时有这种动作,即使一个人独自在家也常如此。当然这种动作还不 足以说明我的自恋情结,但下面的表现不得不使我相信我的这种情结。我还会经常 性地自我欣赏脖下的那一对在跑步时会活奔乱跳的犹如小鹿似的双乳,进而还会轻 轻的揉搓,当然不仅仅只是这个敏感的部位。 此时我又不由自主地往下看了。 紧身的白色短上衣下的坚挺而丰满直刺着我的双眼,让人眩目。我挺了挺背脊, 紧身短上衣的下摆部自然地提升,使我肚脐眼的周围部分大面积地显露出来。我以 男人才能有的色迷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这一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的雪白区域,有 点心旌摇曳。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本能反应,但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这种反应违背了某种伦理。 我认为我有这种反应在某种意义来说是一种变态,是自恋情结的反映。因此我及时 地收住了这种不该有的情思,我发觉我的脸上微微有点发烫。不知是这种反应使然 还是由这反应而感到羞愧生发。 此时的我没有了一点的兴致,完全回到了原有的那种无聊之中。 灿烂的阳光不能再感染我的情绪,来往的人们也不再吸引我去观察,商点橱窗 里那昂贵衣饰也只能让人伤感。面对这样呆板呆滞的生活,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空 虚,户外的遛哒并没有改变我的心情。 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于是我走到了一个公共汽车站旁,准备花一元钱,去看一看这个已经生活了近 两年城市。 等了大约三分钟的时间,来了一辆无人售票车,我从前门进去。 这时正好是上班时间,拥挤的很,我原本不应该来这里凑热闹的。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地上了高峰期的公交车。 上来之后我开始后悔了。 看到自己娇嫩的身体被这些上班族挤得东倒西歪,我真有说不出的痛苦。 原本有点微红的化了淡妆的秀美脸庞,这时有的只是尴尬与无奈。 最气人的是身后有个五大三粗的魁梧男人紧贴着我的臀部与后背,使我没有丝 毫可以动弹欲念,即使我是那么地不舒服。因为只要一动弹,硕大的臀部就会刺激 他最敏感的部位,我不想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在这样的车上,本身就是件恼人 的事情了。再加上这样一件让常人难以开口的事,那不是更糟糕吗?如果碰到一只 色狼的话,我可只有遭殃的份了。所以我只能保持高度紧张的戒备状态,一动也不 动,像一只被固定的螺母。可事实上我不可能真的一动也不动,虽然我尽最大的努 力在做,也的确是这样做了。可运动着的车子不可能永远保持平稳状态,每次遇上 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车子就会上下颠簸。如果遇到某个不守交通法规的行人或司 机的话,车子还有可能来个急刹车。这样我与周围的人不可能不被颠上颠下,挤来 挤去。也就是说,我的身体不可能不与那个男人有亲密接触。 就在一次驾驶员急刹车之时,我的身体完全因惯性而被迫急速后仰,正好撞在 他的怀里,他顺势抱住了我。等车子平稳后,他才把手臂移开。我真不知道如何来 对待他,感谢他呢,还是骂他呢?如果说感谢,是因为他的顺势一抱,才不至于使 我摔倒。如果说骂,是因为他在抱我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我的乳房。 当然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不得而知了。反正我只觉得,他的手在我的双峰上 使劲地按了一下。所以不管我怎么做,都不能最好地表达我的意志。如果我谢他的 话,对他微笑以示友好,在,而他则是有意占我便宜的话,那么也许又会惹出什么 乱子来。因为我前卫性感的打扮往往会让人把我与妖艳女人联系起来,那么在行驶 途中,说不定他还会有更进一步的非礼行为。如果说他真的出于保护我,而让我免 受摔倒之后果,那么我骂他,则是我的不是了。 面对此种情况,我唯一的明智之举,只能是不动声色。 车子继续行进,我凑合着站着,虽然心中是那么地不满。 还好,不多时,车子到了一个停靠站。 我逃似的下了车。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之后,用双手拍了拍胸部,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虽然想看看这个城市变化的愿望没能实现,我还是很为自己感到庆幸。 看看手机,时间还很早。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逛商店吧,一个人没意思。到茶吧去坐坐,听听音乐,没有心情。要么回学校 去看看同学,可他们会奇怪我为何没有回家,然后会问我住在哪儿,在干些什么这 样一些让我窘迫的问题。我发觉我做什么事情都不能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 看来,像我这样的小女人也只配呆在家里。 白天不是我出来的最佳时间,特别是在洁净、清爽、阳光灿烂的晨间。 我不由地说了一句粗话:操,这世界真无趣。 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回去吧。 于是我在晨曦下明亮宽阔的大街上迈着猫步往回走。 又是无聊一天的开始。虽然我想努力为我的呆板生活增添一丝色彩,让自己的 心情能够摆脱这些天来的阴郁,但无能为力。 突然我有了一种愿望。 我想自己到市场上去买点菜,然后回房做几个菜。或许还可以喊上伪老师,让 他惊喜一番。 就这样决定了。于是我来到了菜市场。 但愿剩下的时间能使我开心。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