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残梦:91年相遇了爱情 我知道,我是无法忘记那段伤心欲绝的情感的。就像眼睛瞎了之后的我无法忘 记天空中那最后一抹蓝色的亮光。 现在,在我向朋友诉说这段往事的时候,心依然感觉到在滴血。鲜红而温润。 听着朋友飞快地敲击键盘的声音,我知道,将会有很多的朋友看到我的故事。 真实而悲伤的故事。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当故事在这个世界上流传的时候,生命也正慢慢地在 延长。 我知道我在这个世界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我急需要把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写出 来。当我的肉体在病毒的侵袭下慢慢腐化、变质而最终化为乌有时,那么我的故事 将承袭我的肉体而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游荡。 我渴望着生命的存在,但我无法与死亡的必然法则抗衡。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与死亡抗衡的。我明白。 但是精神的东西有时并不会随着肉体的消亡而永远消失。不会。 所以我渴望我的故事,爱情的故事,与生活抗争的故事,还有由我的文字而引 发出来的故事,能够继续留于这个世界。哪怕仅仅是几天、几小时,那也是对我生 命的一种确确实实的延伸与丰富。同时,当我把心中的所有要讲的话讲出之后,我 想我生命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那时我可以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从此让痉挛般 痛苦的折磨永离。 上帝,你是那么伟大与仁慈,我想你一定会保佑我。 保佑我这小小愿望的实现。 也会保佑天底下一切善良的人们生活安康幸福。 我瞎了,但我不会是个废人。天空的黑暗并不等于心灵的黑暗。 我还有我的思想、我的情感、我的回忆、我的朋友。 朋友是天下最大的财富,你们就是我眼睛。明亮的眼睛。 是朋友让我走出了痛苦的煎熬,使我鼓足勇气把这段伤心往事向网络倾诉。 那是1991年初秋的事了。 高考落榜后,我在一家补习班复习。当时的我还不到20岁,那时眼睛还很好, 至少有1.5.但是当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对劲时,我已经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她——玲。 喜欢的那么义无反顾,那么死心塌地。 玲就坐在我的前面,我的眼睛总是止不住地偷看她。 她是一个清秀、脱俗、文雅的女生,虽然穿着是那么地朴素,但是美丽依然会 从这种朴素中折射出光彩。而且是那么耀眼。 浓黑的长发在她用丝线挽起的同时,我看到了她美而细腻的脖子。我喜欢让眼 光肆无忌惮地抚摸那片白晳与圆润。 端庄的坐姿与她的纤细的背影让我神思万里。 男性的生理本能与青春的欲望渴求让我无法克制情感的无边泛滥。就这样,我 的心里装满了她。 然而我明白,在这样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绝不应该的。我知道我目前最 该做的就是读好书。家里为了我能考上大学不知花费了多少钱。父母起早贪黑地干 活,姐姐为了我就很早地放弃学业外出打工。他们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所以面对身体中生出的这份情欲与生命中突然而至的情感,我很着急。 我极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极力不去想她,极力让习题与试卷占据我所有的思维 空间。 然而,不能。 我不能不去关注她,不能不去想她。年少的我是多么的痴心。又是多么的懦弱, 与情感顽强抗争的懦弱。 在当时,我明白我的大学梦可能要被自己的心给毁了。 第一次遇见她的窘态,至今仍在我的脑海中清清楚楚地游荡,像只拨浪鼓调皮 地拨弄着我的情愫,让我心翔,令我愁怅。 每个人都会有不能控制自己感情的时候,就像甲亢病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一 样。生命中偶尔的相遇就有可能造就一个永恒的故事,结局遗憾而永恒的故事。而 情感的故事则是这些故事大部分。 所以我相信残梦的故事虽然不一定是一个永恒的故事,但绝对是一个可读的故 事。当我读到上面这则日记时,我就这样想的。 我们在年轻的时候,往往很难把握自己的情感。对异性的情感。 不明白什么时候让它产生,什么时候不让它产生。 机体的活跃,腺体的释放,意识的丧失,幻想的泛起,任由它在心灵的海洋中 狂涌。于是,伤心、苦痛、悔恨、自责、心灵的不安、人生的遗憾等一样样地产生。 不知道残梦的爱情故事会向何方发展,但已隐隐感觉到结局的那份沉重。 其实任何不成熟的爱情,结局是相同的。大江曾经有过与之相似的感情。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遇到人生中的第一个也唯一一个给我的生命带来永远伤痛 的女孩。 当然,那时的我如果能克制自己不让这份爱情产生,那么她的一切也就与我无 关。然而那时爱的神秘与性的渴望吸引着我。我像着了魔一样,让自己沦落。于是 你就可以想象出我这份感情的结果。 最终它留给我的是高考的又一次落榜,以及她最终离我而去的那份永远的伤痛。 但愿残梦的故事,不再是我故事的翻版。但是我敢肯定那份伤痛是永远不可避 免的。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