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文子:我与残梦在一起 这些天来,我还是一直无法忘记残梦那双忧郁的看不清东西的眼睛。还有那冷 峻削瘦的脸。 如果残梦是个健康的人,那么他一定是个受女孩喜欢的男人。因为在他的身上 我始终感受得到一份成熟、深沉、温柔、还有那股子使小女孩喜欢的忧郁。 可惜他是个盲人。 然而对于他,一个原本与我并不相干的人,我却一直惦记着他。 我不知道为何如此。我是把他当作朋友当作兄长当作一个可怜的值得我关心帮 助的人。 然而我为何总是时不时地想着他。 对于此,我无法弄清。是不是喜欢上了他,我在内心发问。 然而这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盲人呢? 我摇了摇头。是的,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他的。我是出于同情才经常去看他的。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是当残梦真正地在我面前之时,我的感觉又告诉我这是在欺骗自己。因为有 他在身边时我感到一种温暖,一种快乐,还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所以这些天来,我的内心矛盾着。不知道如何来处置这份情感。 今天我把残梦带到了宿舍,因为同宿舍的姐妹跟一个男人走了,大约一个月后 才回来。 这是我第一次把残梦带到我的宿舍。 但是当残梦真正走进我的宿舍,坐在我的面前之时,我却后悔了。 各种忧虑产生。 会不会被别人看到? 看到了会不会有闲话? 当有人进来时,问这是谁时,我如何回答? ......然而,既然来了,我又能怎么样呢? 一切就让它去吧。我想着。 我让残梦坐着,自己给他下了碗面条,然后看着他把面条一大口一大口地吃下。 他吃得很香。他告诉我这是他吃到的最好的面条。我笑笑,没有说话。 一个人到了最惨淡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要求的。艰苦的生活,使得人的愿望变 得极其的微小。这样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对于残梦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满足了。 吃完后,我让残雪洗了脸,那张沾着灰尘的脸。然后给他的头也洗了一下。 其实,残梦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只是那双大大眼睛看到的不是光明而是黑暗。 当一个干净的他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的心砰砰直跳,有一种冲动在心底 涌动,手忍不住想伸过去抚摸一下他的脸。 但最终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并为自己有这种想法也感到脸红。好歹残梦是看 不到我这种异常的反应的。 我让残梦坐在身旁,他成了我一个忠实的听众。我滔滔不绝地谈着生活中发生 的事情。 是的,我太孤单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与我交流,只有残梦。 我告诉他我的烦恼我的苦闷我对爱情的渴望。以及正面临的一件恼人的事,请 求他给我想想办法。 这些天,有一个男人一直缠着我。 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是个生意人,很有钱。由于业务关系,他常常会在 我们的宾馆住下,而且一住就是个把月。 这些天他又住进了宾馆。由于我在服务台,所以他时常打电话过来约我,对我 说一些不三不四话。而我也知道,我是不能得罪他的,不然让他告到老板那儿,那 么饭碗也有可能丢了。所以这些天来我一直很生气。 其实对于这类无聊的人,除了敬而远之外也没什么办法。 但是窝在心中总是很闷,所以当我在残梦跟前说出来后,我的心中似乎轻松了 许多。 残梦听得很认真,还不时地开导我,并且给我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 我们彼此真诚地交流着。他也把他的故事告诉,关于眼睛关于算命关于理想。 当然我们还谈到了爱情。 可当他一谈到爱情之时,我发觉他的眼睛里布满了泪水。我知道我们的话题让 他触及到了最伤心之处,我也知道在他的身上肯定有一个忧伤而美丽的故事。 于是,一种好奇感在心中漫延。我很残酷地让他回忆起那份伤痛。 我很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惭愧。那天晚上他讲他的故事,而我则打开姐妹的电脑 记录下了她的故事,并决定把他的故事放到网络上,让更多的人读到它。 当我把这一决定告诉他时,他没有反对。 就这样,在sohu上才有了我们俩共同拥有的日记本。记录情感历程的日记本。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我与残梦在一起。他说他的故事,而我在键盘上为他记录。 人的感情很复杂,有时你会产生出一种让别人无法接受而让自己无法相信的情 感。面对文子对残雪的好感,我可以理解。 女人往往最有同情心,特别是当她们看到一些弱小的需要帮助的人时,她们骨 子里的那种母性的情愫就会产生。于是那种夹杂着母性爱意的感情就会在女人身上 产生,并往往会被自己误认为爱情。 当然,面对眼前两人根本不可能走向一起的那种事实,她们会极力抑制自己这 种感情的泛滥。并在这个过程中承受着一种精神的折磨与意志的锤炼。这是大部分。 也有一小部分女人不会这样,她们会冲破一切阻挠,冲破世俗的偏见,勇敢地 向自己的那份在别人眼里永远无法接受的感情争取结果。最后,或成功,或失败, 或成功之后再走向失败。 让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与文子与残雪的故事虽然不同,但同样可以 说明人感情的复杂性,以及女性对爱的错误理解。 不久前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说某某堂堂完中的年轻校长,与一老妪发生恋 情,而那老妪竟然与她60多岁的丈夫离婚并要求与年轻校长结婚。最后结婚不成, 把年轻校长给告发了。 其实那个校长我认识,曾经也去过他的学校,还与他一起吃过饭。给人的印象 很好,是那种谦虚而没有架子的领导。 要知道这年头,这样的领导很少了。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发生了如此的事情,真的让人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 你想象一个36岁的年轻校长竟然与一个60岁的老妪有了长达五年的恋情,并且 在这五年中给了那个老妪不下4 万元的人民币。还给那个老妪写下了与老婆离婚与 她结婚的保证书。 说出来,怎么让人信呢? 这年头只听说堂堂部长省长、堂堂局长乡长在外头包养年轻女人的事,却从来 没有听说有人包养老妪的事。 不久前在报纸上还读到乐山市的某副市长包养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所以人们都认为他们变态,特别是年轻校长。 其实比起些个包养年轻小女人的领导们来说,那年轻校长的事儿根本算不了什 么。最多只是个婚外恋而已。而关键的是,他的婚外恋的对象是个老妪。是两个根 本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人。正如文子与残雪一样。如果美丽纯洁的女孩与一个靠算命 为生的盲人结合,人们怎么能够接受呢? 可事实就是这样两个人却发生了感情。并且年轻校长的确也曾占有了那个老妪 的身体,但我明白这感情的产生是他们对彼此产生的爱的性质不能很好的把握导致 的结果。 年青校长从小就死了母亲,缺少母爱。自从当上领导之后,内心一直甚是苦闷, 而自己的妻子又是一个年轻、不懂事、文化低的女人,无法与自己沟通,再加上做 了领导之后也没有什么知己可言。 而那老妪是原本是个医生,年轻时长得也不错,虽然如今年长色衰,但岁月消 蚀了她的容颜却并没有减少她的魅力。想想索非亚?罗兰也不是六十多岁了,为何 还有那么多的小伙子追求呢?再加上她的那种母性的温柔与慈爱,还有理解与宽容, 使得年轻的校长喜欢上她也有可能。 但我想这种爱绝对不是恋人间的爱。我不明白,此老妪为何一定要与他结婚呢? 或许她把那种夹杂有点恋母与知己的感情当作了男女之间的爱情了。 于是,正是由于这种对感情的错误理解,最终导致了他们之间可笑而可悲的结 果。 那么,文子与残梦之间的那份感情又会把他们引向何方呢?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