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南胡的羊肉串 下过几天沥沥的小雨,空气中有夏天的味道。 踏着南胡的小路,脚边不时溅出水花,不时的,也会有水滴无序地从树上落下, 打在我的肩头,仿佛一只熟睡中的猫,温柔地打着呼噜……。白天里等待的、无奈 的心情,被这一场场的雨洗了个透明。毕业,一段生活的结束,本身就意味着另一 段的开始。可是现在,此时此刻,我只想去吃羊肉串,怀恋已久、回味已久。 过了小桥,一路尽是凉皮和酸菜鱼,几个大佬爷门儿傻呼呼地趴在张破烂桌子 里,玩着幼稚的射击游戏,“拖把(脱靶),请再来一次”的声音在天穹里面来回 荡漾,杀毙风景。 夜晚的南胡就像小时侯奶奶煮的杂烩汤。值得吃的也就剩下苏果对面老头卖的 羊肉串,只要价廉物美、服务周到,简单的摊子就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那个完全新疆味道的老头有着宽宽的额头、高高的鼻子,还有一大把白胡子, 有点像中学历史课本里的俄国佬。说一口非常不流利的国语,但手艺相当不错。 那里的“服务员”是一个大概五、六岁,可爱、但是胀兮兮的小男孩,偶尔会 和老头笑嘻嘻地叽咕几句不知哪家的话,围着炉子跑来跑去,幸福地闻羊肉烤熟的 味道。他会在你每吃完一串以后向你要签子,异常执着。老头有时也会赏他一块烧 饼啃着玩儿,童趣非凡。 看着嫩嫩、肥肥的羊肉串被平铺在旺盛的炉火上,整齐地散开,细细刷上油、 然后撒佐料,翻过来再继续烤,这根本就是一种享受。羊肉串会随着老头熟练的双 手渐渐变成让人敏感的颜色,飘出浓厚且诱人的味道。那味道被老头的扇子摇到一 边,再摇到另一边;我也会从炉子的这一边躲到那一边…… 烤出来的羊肉丰满、但不油腻,一口咬住,嫩得像新鲜的竹笋,滑嘴似地扑哧 一下就进了肚子;再来一口,现在你可以细细地品位那种让口水迸发的冲动,从牙 齿开始,全身的每一块骨头和肌肉都在跳动,我打赌你不会忍心把它咽下去的,感 性和理性在搏斗,其激烈的过程将反映在你可爱的脸蛋上,带着镜子了吗?因为人 人都能看出你此时可爱的表情,幸福得像个傻冒! 过了前面的一个拐弯就到了,现在我几乎就能看见苏果的招牌了,今夜她居然 变得如此的可爱、让人心动,像一个妙龄少女在向我频频眨眼, 我的心跳加速、 再加速……,嘴里已经囤满今年夏天所有的雨水,烦不了今年的降雨了,我向她飞 奔过去,转过弯, 可是……… 没有老头! 没有小孩!! 没有羊肉!!! 下过几天沥沥小雨的街道,空气中有……羊肉的味道。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