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乃是起点 大年三十一大早,家家户户爆竹连天,春城昆明没有北方的酷冷严寒,但是空 气中仍旧带着一丝丝潮湿的寒冷。刀玉替爸爸围好了了脖子上的围脖,朱旭涵笑着 怕了拍女儿手,刀玉笑了回头拉着妈妈的手,一起出了门。 一家人下楼来到院子里,地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爆竹纸屑,踏了上去刷拉 拉的响。刀玉接过妈妈手中的袋子,一家人来到了爸爸停车的地方。上了车,朱旭 涵回头笑道,“闺女,要不要来练练。” 刀玉撇着嘴角笑了起来,“好啊,爸爸坐旁边给我看着点哈。”“开慢点啊。” 刀熙在后座上笑着叮嘱。“放心吧。”刀玉坐上了驾驶座,系上了安全带笑着道。 刀玉小心翼翼地开着爸爸雪佛兰上路了,刚开始还有点手生,慢慢地就好了。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看见了叔叔家的车已经停在停车场了,刀玉顺畅地一打盘车停 在了白色的帕萨特边上。 “刀玉的技术渐长啊。”小叔叔笑着摸着刀玉的头,“因为我是小叔的徒弟嘛。” 因为心情沉重刀玉只是微微笑道。叔叔和婶婶会意地笑了笑。朱珠跑上来挽着刀玉 的手,“阿姐,我爸贼抠门的,他的车连摸都不让我摸呢。” “就你冒冒失失的性格,还是不碰车为妙。也不知道你在北京干了什么丰功伟 业,打电话都不接,待会我可得好好问问刀玉,你到底有没有惹麻烦。”小婶婶点 了点朱珠的头数落着。朱珠一听麻烦这两个字儿,心虚地看了看刀玉,刀玉对着她 挑了一下眉毛,但笑不语。 两家人穿过种满青松的道路慢慢走近了寂静的公墓地。过年时祭拜的人家也不 少。这里是烈士公墓地,也有人一家子都是穿着警服的。偶尔听见哀戚哭泣声,每 个人心中都不禁一紧,哀伤就这样从心底而起。 妈妈和婶婶拿出带来祭拜的东西,一一放到墓碑前,爸爸点了一支烟放在墓碑 之上。刀玉拿着一把带着露珠的白菊放到了墓碑前,她没有起身,只是跪倒地上用 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石碑的冰凉从指间传到了心间那一刻心中邹然一抽,看着 刀岩那曾经鲜活的微笑如今永久地定格在一张纸片上,悲从心来,眼泪噼里啪啦的 往下掉,“哥!”刀玉喊了一声便难以自持抱着墓碑哭了起来。 朱珠扑在婶婶怀里也哭了起来,小叔叔和爸爸在一旁脸色凝重而悲伤,抿着嘴 巴不说一语。看着刀玉哭得卷缩身子开始微微大颤,刀熙心痛想要上前,朱旭涵上 前搂着一个劲儿抹眼泪的刀熙肩头,抿着嘴巴摇了摇头。 “哥,一年了,你想我了吧,我也想你了。工作了就没了暑假,夏天都没回来, 你别生气啊。”刀玉摸着眼泪跪直了身子对着照片上一身警服,精神劲倍的男人说 道。“哥,我在北京找到工作了。这一年我又去了许多你想的地方。看过的风景和 见过我的人都记下来了,还有拍了许多照片,这就给你看。”说着刀玉从斜挎包里 掏出一个笔记本,一页页的撕了下来,身后的朱旭涵走上前掏出了打火机递给女儿, 看着那一张张白色纸面和五彩缤纷的照片在那蓝色的火焰之下渐渐化为灰烬,眼眸 里墓碑上“烈士刀岩”那几个鲜红的大字让刀玉心中骤然大痛…… 刀玉的家庭非常一般,爸爸是重点中学的数学老师,妈妈是文工团民族舞舞蹈 家,爷爷奶奶是大学的教授,叔叔婶婶都在公安战线上工作。已逝去的刀岩是公一 名公安战警,5 年前因公牺牲。这一对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表兄妹,情谊深厚比任何 亲兄妹都要亲近。对于刀岩的逝去,在刀玉心中一直都是难以接受的事实。唯有哭 泣和怀念,才能抚平心中的悲痛。 除夕之夜,声声爆竹辞旧岁,团团圆圆迎新春。刀玉和朱珠趴在爷爷家凉台上 懒懒地看着满天绚烂烟花,心事太满,怎么都觉得意味阑珊。 “阿姐,你以后会一直待在北京吗?”朱珠倚在栏杆上托着下巴。 “不知道,爷爷奶奶希望我们俩有一人能回来,年纪大的人都想儿孙满堂,膝 下承欢。你是未来的大歌星,怕是不可能了,也许只有我回了。”刀玉眯着眼睛看 着遥远的星空喃喃地说道。 朱珠拍拍胸脯大义凌然地说道,“阿姐,虽然不知道你和那个江坏蛋为什么结 怨,不过我看那人就是一个纨绔恶霸,仗着有几个臭钱为非作歹。你放心我和果果 商量过了,我们绝不背叛你,坚决与你站在同一战线,决不为卑鄙小人利用……” 刀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横眉一挑拍了小姑娘的头,无可奈何地说道,“什么 乱七八糟的,无知小儿可知道合同的含义,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你那一年合约赔偿金怎么办?” 朱珠一听合约二字缩了缩脖子,顿时抓耳挠腮地看着刀玉小心翼翼地开口, “阿姐,那个,其实,其实我们签的是3 年的合同……”3 年!刀玉顿时就皱起了 么头,吓得朱珠顿了一下。 “阿姐,你别生气,他们说新公司不再推行短期合同,所以,所以……” 刀玉看着妹妹可怜兮兮的模样,千回百转也无话可说,毕竟是两个不知天高地 厚的小屁孩,哪里是那些厉害人物的对手。无奈地伸手拍了一下朱珠的脑袋,出了 一口大气才说道,“3 年是吧?那不就赔得更多了。为了不给家里人添麻烦,你们 俩还是乖乖地去被坏人利用吧啊。生意人历来重利,你们要是能帮坏人挣钱,我看 坏人也不会对你们怎么着,顶多就是把你们卖了再让你们帮着数数钱而已。” 看着妹妹微微蹙起的眉头,刀玉笑了起来,“放心,冤有头债有主,如果那个 坏蛋为难你们给你们小鞋穿,就让那个坏蛋来找我好了。聪明人不会吃饱了没事干, 签了约让你们放着发霉的。既然签了约就好好干,其他的不用管了。”虽然心里也 觉得不会那样简单,但刀玉还是如此来安慰朱珠。 “阿姐,对不起。” “傻,有什么对不起。若没有我,这事对于你们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是我不 好。” “阿姐,你怎么这么说。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啊,我们总是给你惹麻烦。 你再这样说,我和果果更要羞愧难受死了。”朱珠抱在刀玉的胳膊开始撒娇。 “算了,现在别的也别多想了。也许这就是你们一举成名的机会,抓住机会好 好努力吧。”刀玉拍了拍妹妹的背说道。 “嗯。”朱珠在身边频频点头,像个听话的孩子,不一会又抬起头,眼睛里冒 着好奇的光芒刺探性地问道,“嘻嘻,阿姐,你说你在酒吧得罪过江简,可是我怎 么觉得你和那个江什么应该是风流债啊,是你欠她的,还是他欠你的?我看他长得 还行,对你那么凶狠,一定是你欠他……哎呦!”朱珠话没说完,脑门被刀玉拍得 “啪”的一声,瞪着眼说道,“盼我点好成不。我被那个疯子折腾还不够么。” “行,行,我知道了。后天要回版纳,你老人家别生气,好好养着啊……”朱 珠一手抱头一手举手投降,空气中呼出的白雾缭绕。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大风吹得树梢枝头乱颤,飞沙走石。刀玉揪着衣服的帽子 跑到黑色跑车的旁边敲了敲玻璃。亮晶晶的玻璃随即利落的落了下来。 “到底有什么事?”刀玉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白面男子,冷冷地问道。 “上车!”江简不理会质问,冲着车里点了定头。 刀玉皱了皱眉头,丝毫未动。“我记得你说过我们的旧事已经了解了。现在这 又是如何,别告诉我你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江简一听这一如既往火辣辣的风格,摇头笑了笑,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没 办法,谁叫你我之间的纠葛太多,剪不断理还乱,旧事了了新事又来了。”说着说 着江简扬起了美丽的红唇笑了起来。 “扯蛋!”车窗外的刀玉对着他的绕口令给予了这样的评价。“说吧朱珠他们 又怎么了。” “粗鲁!”一如既往的按着自己的步伐,不慌不忙的点上了烟,江简徐徐打开 车门优雅地下了车。大风吹乱了他微卷的黑发,阳光下他不禁迷了一下眼睛。看着 这慵懒的模样,刀玉狠狠地眯起了眼睛。 “看吧。”江简冷哼一声从副驾驶座上拿出一个大信封甩在刀玉怀中,叼着一 根烟斜斜睨着刀玉,一副恶质债主的模样,“特别是合同生效时间和违约赔偿那两 项好好看看。” 刀玉看着那不可一世的模样,懒得接茬。冷冷地打开合同,快速的看了一下合 同。 “‘珠果’应该是3 月1 号到公司报到。现在已经是3 月中旬了。公司的人打 电话根本联系不到他们,也没有收到他们的违约赔金。你妹妹他们是不是没事干想 耍着大人玩,还是想尝尝官司的味道。”刀玉一下子从合同上抬起了头,江简修长 的手指夹着烟懒懒地俯身在她面前挑眉问道。 刀玉把头外向了一边,不急不慢地退后了两步。“我知道了,我保证明天他们 就会去公司的。”虽然表面镇定,可心里却恨不得把那两个不听话的死孩子拉出来 胖揍一顿,真是一点也不让她省心。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那2 后面可是有6 个 零的,就是把那两个混孩子给卖了也赔不起啊。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江简吐出一口烟,然后把带着 星火的烟头踏在脚下,一把拉住转身离去的刀玉的手腕。 “干什么?”刀玉回身,一把甩开手腕上的大手。 “呵呵。干嘛那样着急。一起吃午饭怎么样?” 刀玉仿佛听见了一个冷笑话一般,冷冷地哧了一声。 “哟,怎么了,很好笑?那我接下来要说,我看上你了刀玉,你会哭还是笑?” 江简眼眸一转,波光流转。 那张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过分的白皙,甚至有一点病态的白玉无瑕。配得一 双邪恶的红唇扬得似乎要到了世界的尽头,看得刀玉心中不禁恶寒。心中愤怒地想 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嚣张和无赖的人。 刀玉对于眼前人已是到了越想就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沉默的境界。呼了一口气 只是冷冷地说话,“江先生,地球是圆的大家都知道,可是做事要这么绕来绕去的 就没意思了。那天那杯不黑不蓝忒不是滋味的酒就是证据,还有那两个喜欢看热闹 的‘朋友’就是证人,你说过我们之间的恩怨结束了,你没忘记吧。现在你这么来 耍着我玩,你觉得有意思么?你说你看上我了,希望我感动得痛哭流涕还是笑得花 枝乱颤。很遗憾,我只能说我没有感觉。‘珠果’是公司的歌手,而我和你没有任 何关系,以后请你不要来找我。”刀玉一口气说完觉得有点缺氧,深吸了一口气才 厌恶地瞥了一眼江简掉头离去。 “嗳嗳,那件事在我心里已经结束了,我这人说话一向算话,不信可以去问问 那两个‘朋友’。我说的这事是咱俩之间的新起点,和以前的没有关系。如果你觉 得我告白有点唐突,那我改一个慎重的。我喜欢你,刀玉。我要追你,不管你愿不 愿,只是知会你一声。” 刀玉觉得脚下一个踉跄,咬紧了嘴唇暗道,原来无耻可以到这样的境界。无奈 地摇了摇头掉了头走向倚在车门上,扯起嘴角笑得自信满满看着自己的可恶男子。 “诺,这是那几天的饭钱,天天都是二百五,你收好,以后互不相欠。永别了。” 刀玉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摔在江简车顶上瞪了他一眼大步离去。 “嗳,小妞,你怎么这么大脾气啊。不知道男人是越挫越勇么,你这样是在考 验我么?”江简一点也不介意刀玉对他的讽刺,双手插在裤兜懒懒地看着那个渐渐 离去的身影,直到刀玉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写字楼的大门之内,江简才拿起那个带着 一点淡淡洗衣粉香味的信封放在鼻尖轻轻地嗅了嗅,“哧”地笑了道,“水一样傣 家阿妹,骗人的吧。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喷火小兽嘛。” 第二日一大早,刀玉押着朱珠和阿果这两个可恶孩子去了四环边上中恒唱片公 司时,孟鑫早就在接待室等着了。她是公司给“珠果”安排的经纪人。 “哎呦,总算是看到这两个臭孩子的影子了。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还是 第一次遇见这么没心没肺的。”孟鑫不受紧身西装郡的影响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个 迈步上前狠狠地拍着阿果的后脑勺,哭笑不得的说道。 “对不起!”两个小屁孩低头呈现出一副羞愧和懊恼的姿态,博取女强人的同 情心。却被孟鑫豪不留情的揭穿。 “行了,别给我装了。有那个功夫不如检讨一下自己的职业操守。这样吊儿郎 当的态度,即使红了也是昙花一现。你以为你们有个性了不起是吧?哪个大腕不比 你们有个性,可人家人前是个性,私底下对待工作的态度一点都不怠慢的。大腕之 所以是大腕,除了运气加才气,剩下的除了努力就是勤奋。才气只是你们的敲门砖, 不是你们任性的的理由。你们想要耍大腕,先红了给我看再说。知道了嘛,小屁孩 们。以后别让我再见着你们这样自由散漫态度。拿出自己该有的努力做给我看,我 孟鑫带过的人从来没有不负责任的大牌。” 从孟鑫鲜红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有张有弛,纤细的腰身露出的是女强人的精明 和彪悍。看得一旁的刀玉都仰慕不已。再看那两个小屁孩头快低到鞋面上,连头都 不敢抬一下。 孟鑫狠狠地看了几眼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转过头看着刀玉无奈地扯开嘴角说道, “这回可麻烦你了,这两个孩子,怎么都联系不上。要不是你他俩可就要闯大祸了。” 孟鑫的婉转圆滑让刀玉稍微吃了一惊,这才明白自己离骨灰级的职场白骨精有 着明显的距离。稍稍一愣才回过神来,“哪里,我家这两个傻孩子还需要您多提点, 您以后多费心了。” “哎呀,我以前在新悦唱片可是什么样的都见过了,有跟公司打仗的,有拒绝 配合公司的,可是签了约不来报道,藏起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管怎样,到 最后与公司违约对着干的,都没有好果子吃。哎,这两个小屁孩真是无知者无畏, 我以后还需要你的配合,才能将这两头倔驴拉上正道啊。” 孟鑫任重而道远的拍了拍刀玉的肩头,“朱珠也就比你小3 岁,可这沉稳劲儿 可比你差远了。你以后可要多多提醒她,别拿着年轻来当挡箭牌。真是违约了什么 的,你这个阿姐能有多大的本事替她搞定。所以平时不要太纵容他们,让他们试着 该长大了,面对自己的责任。”可见孟鑫虽然圆滑,说话也是命中要害的。刀玉觉 得很有道理,笑着点了点头。 这天直到刀玉走去中恒的大门,孟鑫都没提及一下江简的名字,对于那天醉酒 之夜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就事论事,当斥的斥当鼓励的鼓励,的的确确是个果断 而精明的女子。 春风一吹,万木复苏,枝头柳绿点点,燕子渐渐回巢。而刀玉的生活依旧过得 平凡而忙碌,总是在街头等候公车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靠近的春天。 说起朱珠和阿果那两个操心的孩子总算是稳妥下来了,每天在公司接受训练和 辅导,累得这个两个毛孩子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偶尔打电话来不叫累只会叫 饿,满嘴嚷嚷着要吃红烧肉。刀玉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苦其心志,饿其体肤, 空乏其身也。”这句话好好的安慰以及鼓励了他们,让二人继续努力。 这天下午,刀玉揉着昏花的老眼去茶水间倒咖啡,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你好。” “刀玉啊,我是孟鑫姐啊。”电话那边传来孟鑫突飞猛进的亲切声音。“是这 样的,我们公司这个周六要在假日酒店给最近半年新签约的歌手开个庆祝party , 有一个环节是家人为歌手献上祝福,朱珠和果果的父亲都强烈推荐你为代表,所以 周六一定要麻烦你来参加。” 刀玉听着客气得不可拒绝的口气,把水杯放在窗台上,揉着眉心说道,“孟鑫 姐,你为了朱珠和阿果辛苦了,我还没感谢你呢,你还这么客气,我都有点不还意 思了。周六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嗯,准备几句祝福的话,鲜花公司负责准备。服装什么的稍微慎重时尚一点 就好了。其他的没什么了,地址和时间我待会发短信给你。” 刀玉挂了电话,拿种手机立刻皱上了眉头。因为参加酒会这件事让她不得不想 起了一个人。那个张狂而沉沦的小白面。事实上,他早已风过无痕,在忙碌的生活 中被刀玉彻底的遗忘了。要不是孟鑫的电话,她还真不想不起来了。一想到这人, 满心都是无奈。要是去了酒会会不会又碰上那个浪荡子,碰上了又该如何?刀玉深 蹙着眉头思考着这个问题。 防狼十八招想了个遍也没找到好主意,口袋里的电话却又响了起来,刀玉低头 一看,继孟鑫的电话之后朱珠的电话接踵而至。 “阿姐,酒会那天你一定要来哦。我跟你说,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个小白面是 公司的挂名董事,是我们公司某个老板的小白脸,只列席董事会但不参与公司的管 理。我来中恒这么久了,从来没看到过他的影子。所以说阿姐,那天你就放心来吧。 记得打扮漂亮点啊……”朱珠正讲到兴头上,那头传来了叫她的声音,小妮子慌忙 叮嘱了一番才挂了电话。留下刀玉对着电话继续深思。 星期六到底还是来了,刀玉跟着朱珠他们到了公司陪着他们收拾,化妆妥当, 朱珠拉着刀玉上了个淡妆,又乘车去了酒店。谁知道到了那里,灯火交辉,花红酒 绿,还有一些媒体记者早已守候着了。原来公司为了宣传早已通知了各方媒体。酒 会在下午两点正式开始,刀玉和孟鑫坐在台下,朱珠他们在前排坐着。上台讲话的 公司高层里的确没有小白脸,刀玉心里觉得畅快许多,心想既来之则安之。 新签的歌手有5 个,只有‘珠果’一个乐队组合。名气大一点的要算去年某选 秀节目的年度冠军叫卫蒙的女孩。大抵看来这个酒会也是以她为中心的。还以领头 羊的姿态代表新签歌手发了言。然后各个歌手轮番上台表演歌曲,中间还有一两个 本公司有名签约歌手出来助阵打气。娱乐圈就是这样,讲的是人气和排场。 朱珠他们演唱的是自己创作的歌曲,带有民族色彩的清音风格,在果果的笛声 和乐队的伴奏下,显得朱珠的声音清澈而空灵。 “这首歌不错,要说这两个小孩不是没有才气,只要好好地打磨一翻,肯定会 有出息的。”孟鑫转头对着正听得投入的刀玉说道。 “朱珠从小就学声音和刚琴,果果喜欢玩民族乐器,两人底子是有的,不过以 后还得靠自己努力。”刀玉对着孟鑫点头说道。 “恩,这段时间表现的不错。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也没叫个苦字。嗳,快唱 完了,你准备上台献花吧。”“好!”刀玉拿起手中的花束站了起来,拉了拉身上 的薄毛妮连衣裙向台上走去。 “哎呀,‘珠果’的姐姐也是一个大美人啊。”一上台,主持人就客气地玩笑 说道。刀玉镇静自若的笑了笑,谢过了主持人的赞赏,接过话筒献上了祝福和期盼。 下了台,刚坐下,孟鑫就笑着凑了过来,“刀玉,我发现你在台上挺有气场的, 不跟我签约真是可惜了。” 还没开口,脖子后面就传来了一阵热气惹得刀玉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颈。“是 啊,叫他们加个节目吧,让刀玉上台跳个舞或是唱首歌,怎么样?”随即耳边想起 了一声慵懒的嗓音。慢慢回头,只看见后排座上的江简趴在自己隔壁的椅背上懒懒 地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正玩弄着自己发梢,“江总,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孟 鑫见了此情此景也是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即玩笑地问道。 “想来看看公司的新生力军呗,顺便表达一下我美好的祝愿。”江简眉峰平缓, 咧开嘴笑道。 “那感情好,这样曲总也会高兴的。江总总算愿意回归公司带领我们走向新时 代了。” “走向新时代,那还不累死我。”江简懒懒地看了一眼孟鑫,一笑带过。而后 看着刀玉问道。“怎样?刀小姐可愿意上台开天嗓,为我们公司的酒会助兴。” “江先生玩笑了,我不会唱歌,上去了也怕站不稳。”刀玉冷笑着将自己发梢 扯了过来,狠狠地瞪了眼前轻佻而又慵懒的男人。 “得,我去后台看看朱珠他们,你们俩先聊着。”孟鑫笑着站了起来,向后台 走去。 “你骗谁?那天,就是你当正义英雄检举揭发的那个晚上,你在‘怀海’的台 上唱的是什么。”江简眉峰渐蹙,似乎在思考一个深远的问题。一阵沉思后,白皙 脸上显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就连眼眸里被渲染得一点明亮。 “哦!”他扬起红唇徐徐说道,“好像是王菲的《闷》是吧。那时你长发齐腰, 妩媚动人,像个夜间的精灵。怎么现在却戴上这个老土的眼镜,一转眼成了都市精 英了。”江简趴在自己耳边,散漫的,故作疑惑的问道。手却不经意的绕道刀玉面 前取下了她的黑框眼眶。 “喂,你……”刀玉愤怒地转过了头,却与一双等候着她邂逅的眸子对上,那 里面漆黑而光亮。刀玉一怔伸手一把想要把眼镜抢回来,伸手却是一空。江简一下 向后靠到椅背上,将没有度数的眼镜带到自己的脸上试了试,像个顽皮的孩子,满 足了好奇心之后随即又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么美丽的眼睛戴上这个着实有点可惜了。”说着将眼睛折起来 放在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第一次见到江先生的时候也没看出来是个这么大号的人物。”刀玉丝毫没有 要回眼睛的意思,说完回头面不改色的看向台上。 “那是刀小姐一直在拿有色眼镜看人。”刀玉一听,卡啦一声牙咬得一紧,再 也不回头去看身后的人了。而那身后的人也出乎预料的相当安静,仿佛凭空消失了 一番。 随后的冷餐会上,刀玉都没见到那个名叫江简的疯子,但是心情却不好了。刀 玉和朱珠在一旁喝着果汁,阿果和孟鑫在一旁说话。“阿姐,我就说让你别戴那破 眼睛你还非不听,现在怎么舍得摘下来了。” “坏了。”刀玉随便敷衍了一句。放下杯子,又问道,“什么时候结束啊。待 会我可是要直接回了,你们爱去哪疯就去哪,千万别来骚扰我,累死了。” “一会吧,总得等头们发话吧。”刀玉啜着果汁儿喃喃地说道。 “朱珠!”有人在喊朱珠,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孟鑫在召唤,朱珠放下酒杯乖 乖地走了过去。而在孟鑫身边站着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子,从侧面望去,性感迷人。 只是她身边另一人颇煞风景。黑色礼服,单手插兜,单手举杯,笑得一副吊儿郎当 的模样,正是她最讨厌的江简。他远远地斜睨了她一眼,她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 一会朱珠面带难色的走了回来,“干嘛?”刀玉问道。“阿姐,我们,我们老 板……”朱珠话说得吞吞吐吐,但是刀玉却十分明了,干脆地站了起来,说道, “走吧。” “阿姐,对不起。”朱珠怜怜地说道。“我以为他不回来的。” “没事,他爱来就来,关谁何事?”刀玉拉着朱珠的手迎向了场中站立的几人。 “啊,来来。”孟鑫见了先开口拍着刀玉的背说道,“曲总,这就是朱珠的姐 姐。”又说道,“刀玉,这是我们公司的曲总,江总你是认识的。”原来曲总就是 刚才的那位窈窕美女。正面看来,妆容精致一脸干练。 刀玉客气地打了招呼,“你好,曲总!”迎上那双含满戏谑的脸,微笑的说道, “江总好。” “你好,刀小姐。艺人工作辛苦,压力大。很需要家人的鼓励和支持,希望刀 小姐多多鼓励朱珠他们。”曲宁宁握住刀玉的手,话语客气。 “好的,曲总放心,我会的。”刀玉微笑着点头答道,抬头的时候不禁看到了 那双不怀好意的眸子满含着戏谑的的光芒。刀玉眼眸一闪,目不斜视的看向曲宁宁 的孟鑫。 孟鑫笑了瞥了朱珠和阿果,“听到没有,以后可要好好努力,别辜负了曲总和 江总的希望。还有你们阿姐,为了你们也没少为操心。大家都看着你们的,要努力 做好才行。”朱珠和阿果在一旁点头如捣蒜。 “哎呀,不知道我们日理万机的江总,忙里偷闲还会来关心了我们的新人酒会? 真是不容易啊。今后江总要是多抽点时间来关怀一下公司,我也不用忙得一天连轴 转了。”曲宁宁拿着酒杯笑睨了一旁的江简,打趣地问道。 江简听了不以为意的扬起了眉毛说道,“好说。”然后轻轻的向朱珠和阿果下 巴,“喏,我帮公司发现了‘珠果’,你该怎么感谢我。”说着玩世不恭的啜了一 口酒。 “哦?”曲宁宁扬眉婉转,姿态间风情大露。“那我先请你喝一杯怎样?他日 要是‘珠果’大展宏图,光芒耀眼,我们再说先来好好的喝上一顿,怎样?”说着 曲宁宁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扣了一下江简的杯子,然后有分别与大家碰了下一杯,仰 头喝下了一杯酒。 刀玉看着在一旁兴奋地无边无际的朱珠和阿果,心中倒也没有他们那般高兴。 愿望终是美好的,不过老板给员工画饼是领导的一向风格,她还是明白的。 酒会进行快结束的时候,曲宁宁先离开了。然后大家作鸟兽散,纷纷的也都离 开了。孟鑫说要带朱珠他们去K 歌,刀玉觉得没有兴趣不想去,孟鑫就在地铁站边 上把她放了下来。 下了车,道了别,孟鑫的车驰然而去。刀玉拉了拉风衣的衣领,踩着高跟鞋踏 上马路牙子准备向地铁站走去。 “叭叭!”身后响起了一阵喇叭声,刀玉转头一看便看见一张可恶的笑脸。刀 玉冷冷一瞥毫不犹豫转头向地铁站走去。 只听见一声车门砰的一声,刀玉前脚台上台阶,后脚手腕就被某人给拉住了。 “喂,看见我竟然还来个视而不见,你丫头挺有本事啊。”拉着自己手腕的男子, 浅笑着,不见怒气却也没有多少正经。 刀玉没有说话,不耐烦地想要抖开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手,没有如愿,随即斜眼 冷冷地挑眉看着。没来及开口,倒是眼前的男人笑着放开了手,还倒退了一步做了 一个投降的姿势。 “别介,没人告诉过你吗,长着这样一双眼睛不能这样看着男人。”一双桃花 眼在路灯下妖娆开来。刀玉听到这种没有正经的话,压抑着恼怒,迈步走了开来。 “刀玉,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当初看中的‘珠果’不是现在的‘珠果’吧。” 身后男人没有追上来,只是淡淡得开口说道。 刀玉闻言随即停下了脚步,慢慢回头看向了身后的男人。“那又怎样。既然你 们中恒已经签了约,难不成就把他们放在那里封杀发霉。吃饱了撑的?” “你看看,你又误会了。我只是想说本来我们应该是朋友的,只不过因为一场 误会而耽误了。”男子掏出车钥匙按下车锁,不急不忙的跟着刀玉下了楼梯。刀玉 懒得搭理,自顾自地走着,身边的男子不紧不慢的跟着。 到了检票口,刀玉掏出月票准备刷卡过站,胳膊再一次被拉着。 “别生气了。我送你回家?但是我没带钱包,你能帮我买张票吗?”一副人畜 无伤,一张略带懊恼的笑脸映在刀玉的眸子里。像一个好脾气的男人在哄着生气的 女朋友。 “不用了,你的保时捷还停在门口呢。好走!”刀玉淡淡一瞥嘴,冷漠地甩手 要离开。 “你不愿意坐,我就陪着你。你家那有点偏,不送你我不放心。”一番讨好的 模样,本来嚣张的面目瞬间被掩饰下来,像极了新时代的好男人。只是刀玉不上当, 还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送了,我更不放心。”抛出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刷 卡进了站台。 “哥们,你这女朋友够狠心的。”身后传来过路人的打趣。却没有听见回应。 刀玉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毫 不在意的笑看着自己。就在刀玉踏上电梯的时候,看见了那人挑眉抬手映在唇上给 自己抛下了一个飞吻。刀玉忽然觉得被千年妖魔盯上了一般的寒凉,打了一个大大 冷颤,急忙头也不回的抛下了电梯。 刀玉住在五环外的一个老社区,是某单位的老宿舍。这也是托了苏鹤女朋友的 福,是她家的老房子。租金人家也没多要。刀玉从地铁站出来又等了会儿才座上公 车晃晃悠悠的向家奔去。 下了车离住的地方还要走大概十分钟,四月的风儿已经带了柔和,拂在面上不 再冰冷,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轻快地旋律迎着春风,刀玉不慌不忙地慢慢在路上 走着,偶有路人三两个,有人匆忙,有人一如自己一样悠闲。 慢慢来到小区的门口,四周寂静一片,路灯明晃晃照着路面,显得格外寂寥。 毕竟早晚还是温差大,天一黑人影就越来越稀疏。刀玉的脚步逐渐放缓了下来,看 着小区外那辆炫目的蓝色保时捷。“呼!”刀玉撇嘴出了一口大气才慢慢地迈开步 子向前走去。车子里候着的人也看见了她,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这条路的确挺偏的,晚了还是打车比较安全。”车边男子看着眼前的倩影微 微带笑,眨了一下眼睛。 “你究竟想要怎样?”刀玉也不用问他是怎样知道自己的住址,走上前直直地 看着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男子,咄咄地问道。 “呵呵,不是说了吗,追求你。”江简挑眉笑了起来。 “我拒绝。你回吧。” “为什么?若是以前的事,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道歉。但是你也要愧疚, 因为你我被关了半年,过着囚徒的生活。” “活该!”前路被人挡去,刀玉停下脚步毫不畏惧地说出内心最想说的话。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怎么说。可是我没有吸毒也不是瘾君子,顶多也就是小 时候玩过大麻。就因为你的举报被一个一直不爽我的人抓到了把柄,把我关了整整 半年。所以……” “什么?”刀玉头迟疑地看着白皙的脸蛋上漆黑的眸子,似乎在分辨其中的真 伪。 “那么齐研呢?”刀玉脱口问道,话出口又有点后悔自己的好奇心太重。 “就如你看到的一样。为此她经历了一场漫长的解毒过程,才从美国回来。当 然,她是跟了我以后才吸毒的,这一点我有推卸不了责任。我们曾经的关系,那天 你看得很清楚,所以我也不想对你隐瞒什么。现在我和她还是好朋友。你知道吗, 见义勇为的好人。你拯救了齐研却害苦了我。”男人深呼了一口气,口气缓慢。 “你别再说了,前车之鉴,那些与我无关的事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之前的事 情,我记得你已经承认过去了。那么就这样吧,江先生,我们还是这种见了面擦肩 而过连招呼都不用打的关系最好。”刀玉冲着眼前的白玉公子语重心肠地点了点头 说道。 看着眼前人不以为意直直看着自己的模样,刀玉并不气恼,抬眼突然放低了声 音问道,“你吸过大麻,什么感觉?”这个问题让正在掏烟的江简手上动作微微一 怔,皱着眉头,看着两眼亮晶晶的刀玉。 “怎么,小孩子家很好奇这个。”江简埋头点上烟,吸了一口向黑夜中吐了一 口烟雾。“无可奉告,把我当什么了?我劝你不要对这些东西好奇。”一双狭长的 眸子带着警告的斜睨着刀玉。 “放心,我对这东西不仅不好奇,反而和大众人民一样对其深恶痛绝。我也不 过是随口问问。看看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知。还行,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刀玉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挑着眉头说道。 “哧!逗着我玩呢。”江简嗤笑一声。 “我可没时间逗你玩,听着,江简先生。或许这么说你听了会不高兴,但是我 不得不说。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吸毒的人,我都讨厌。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为了一 个不知所谓而放弃自己的人,我讨厌这样的人。所以我们根本不是同路人。瞧你这 副模样,开名车穿名袍的,自是有女人对你趋之若鹜的。咱们彼此时间珍贵,还是 各自保重吧。” “是这样啊,总该有点什么原因你才会举报的。原来是个正义小天使。”江简 对着空中有吐了一口烟,皱着浓眉略有深思的模样瞅着刀玉,“哎呀,听你这么说 我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有些惭愧了。不过人家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连 我都把自己给否定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啊。所以……”江简转过头看着刀玉,扬 起嘴角,“你的拒绝我不接受。怎么,瞪这么大的眼睛干什么,要吃了我不成。” 于是他又开始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胳膊递给刀玉,“来,吃吧,本人一天至少一洗, 还算讲卫生的。” “你……”刀玉就想当初他要对付她的时候就够难缠的了,现在还加上死皮赖 脸,实在让人头疼。 “好了,不想咬的话,这天也晚了,我看你也没有邀请我去你家喝一杯的意思, 那就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咱俩慢慢来。”对待刀玉这样的小刺 猬不能扔着不管,也不能纠缠太紧,于是江简扬起亲切的微笑说道。 鬼才跟你慢慢来,刀玉在心中腹诽。看着那漆黑的瞳眸,除了笑意看不出其他, 也懒得深究,自知自己对付他的恶毒手腕还能硬抗,可这无赖手段却还欠火候。当 下必须赶紧脱身微妙,多纠缠无益,“哼!”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星期五,交周报的日子。忙得焦头烂额的刀玉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眼珠子 不停地扫描着长长的报表。手机却在此时不识相的响了起来。 “喂,玉儿,今天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 不吭一声,刀玉皱着眉头直接挂掉,不出所料桌子上的座机又响了起来。 “喂,玉儿,如果你取消对我手机号的屏蔽,下午就不会这样忙碌了。”电话 那头魔音在现,刀玉差点咬碎了满口牙,呼出大气一口攥住了拳手,哐当一声又挂 点。好不情愿的掏出自己的手机,取消了对某只禽兽手机号码的屏蔽。总不能让他 影响工作,把公司的电话点个不停。这一次电话没有再响了,耳朵总算清净了。拍 了一下脑门,刀玉强制自己把注意力放回这几十篇的bug 表上,这个星期忙碌异常, 光是周报都很有内容。她可没有时间去搭理那个无赖。 时钟指到了8 点,刀玉看着身边一个个空空的座位,无奈而惆怅的抹了一把脸, 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刀小玉,如果不想在这睡觉就再加一把力吧”终于在 九点的时候,刀玉踏上了回家之路。十一点抱着自己枕头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 响了起来。 “还没睡吧,没事儿,只是测试一下你有没有实现诺言,现在看来已经没有问 题了。”刀玉正要挂上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不怀好意声音,“对了,玉儿,以后不 要再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了,找不到你我可是要着急的。记住,你可以继续保持 沉默,但是绝对不能不接电话。” “……” 耳边传来一声轻微呼吸声,然后是电话被挂上的忙音。江简修长的身影靠在整 扇玻璃窗上,拿着手机扬起一抹玩味的微笑。眼睛里闪动着某种耀眼的光芒。 “阿简,你最近在忙些什么,薛阿姨把整个北京城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你,都 说‘狡兔三窟’,我看你这窝也忒多了点吧。”陈邵阳挑眉狭长的眉眼举着一杯红 酒淡淡地品了一口。 江简转过身来看着沙发坐上的几个男人,迈开长腿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裂 开了嘴角笑道,“我妈又拿着电话乱打了吧。我家老爷子要大寿了,我妈每年一到 这个时候就是躁动,前呼后喊地非得把家里每个人都得召齐了才罢休。骚扰到诸位 哥哥了实在对不住。”说着举起一杯酒先干为敬的喝了一口。 “阿简,刚才的互动短了点啊,我可听出点苗头了啊,你主动打的电话还就讲 了这么几句就挂了,莫不是人家不待见你吧。”刘飞扬笑着说道。 “嘿嘿,大哥可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江简笑得露出了白白的牙牙齿,啜了 一大口酒。 “哟,是吗?江小爷还有搞不定的。有意思。”陈邵阳悠然自若的笑道,但似 乎此时想起了什么人,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桃花眼中的光芒温柔而又无奈。 “哥哥这是在想谁,眼神都快滴出水来了。” “阿简,不要招惹邵阳。林妙去了深圳,他最近和你妈妈一样狂躁,昨天和他 差点把我的胃给喝出血了也不用让我回家。钟真费了半天劲才把他劝回家的。”江 简听着周子墨的话,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太理解这位哥哥的泥足深陷。 “哎呀,你们一个个都是男大不中留啊,看看一个个在这‘为伊消得人憔悴, 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模样,让我都不知该说你们什么好。老大哥早就跟你们说过, 年轻的时候少作点作孽,成熟的时候就会少受点煎熬。一个个非不听。吃了苦头才 知道。” 刘飞扬扬起浓眉拍了拍身旁的邵阳,陈邵阳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摇了摇头笑 了起来。周子墨撇了一下嘴巴,笑而不答。大家都知道刘飞扬在感情和工作上都是 绝对专一的人才,因此也看不上他们这几个的花花风格,老念叨这几个兄弟。他和 他老婆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的事上从没走过任何弯路,也从没有过别的思想,一直 过得十分幸福。 “阿简瞧你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儿。你啊,保不齐比你这两个哥哥还不如。” “呵呵,这世上厉害的女人都被哥哥们找到了,我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你们自 个人好好享用,不用替兄弟操心了。”江简扬起了眉毛,不置可否地说道。 周子墨和陈邵阳看了看年轻气盛的江简,似乎也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地下眉眼 又想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似乎已成为心里最浓郁的牵挂,无怨无悔。抬头看着 江简笑了笑无话可说。有些人,有些事总是要遇见了经历了才知道其中滋味,没有 亲身经历,别人的千言万语也是无用……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