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想燃 作者:等待开花的树 1. 我失恋了,裸脚在地板上跳舞,穿很少的衣服,踩的地板啪啪地响。燃燃一 脸漠然的望着她,无可奈何的点燃一根又一根的烟,呛人的味道很快在房间里弥 漫开来。一片片玻璃被撕裂,飞起来,变幻着妩媚的姿态在人潮拥挤的地球上互 相碰撞,头破血流也要咧嘴哇哇地笑。 “该死的家伙,你已经疯了很长时间了。”燃燃粗鲁的掐掉烟头,走过去, 抱起微微颤抖的我,热气变成大颗大颗的水珠挂在我身上,湿湿柔柔的。 “燃燃,我终于知道这里是心了。”我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吐气。“你老说 我是没心没肝的家伙,是的,那是因为我从没有找到过心的位置,今天,它痛了, 我摸着它它还是痛的厉害,怎么办?” 白天在游乐场我和燃燃第一次玩了翻滚列车,我们都是胆小的女孩子,从来 都只是看人家玩。当我捏着票坐上去的时候,燃燃紧跟着上去了,说,别怕,新 新,有我呢。列车在空气中不断地翻滚,思维在那一刹那忘记了运转。我一直把 眼睁得大大的,风吹的眼睛生痛,连泪都流不出来了。 下来的时候,我蹲在旁边不停的呕吐,肝肠寸断。燃燃边拍边说,别怕,新 新,有我呢。 心只要痛过了一次就永远会再怕痛了。我躺在床上听燃燃说话。“燃,你是 不是永远都不再离开我了”“是的,永远不会了。” 2. 我是在燃燃打工的酒吧认识布布的,在这之前,我从没有去过酒吧。服务生 礼貌的问我要什么,我涩涩地问可不可以只要一杯冰水。微笑,两个人一起,像 熟悉了多年的朋友。 燃燃是这家酒吧的调酒师,她一头妖娆性感的酒红色卷发,精致的皮肤,细 腻的眼神。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巨大的磁力,吸引周围的所有生物。哪怕是一 颗撒落在凡间的种子,如我,就那样深深的迷恋她。我的迷恋正体现我的缺乏。 花了很长的时间,累累的,累累的。我终于和她成为了好朋友,亲密的如同 爱人一样温暖。在这个诺大浮华的城市,除了她我一无所有。 一边喝冰水一边透过迷茫的灯光看着燃燃,她娴熟的晃动酒杯,加料,千变 万化的颜色变成彩虹在她手里流光异彩。我眯着眼睛,看舞池里游弋的灵魂。 燃燃和布布一起走过来的,那个可爱的服务生。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干 净有股清香的肥皂味,是我小时候迷恋熟悉的味道。“布布,这是新新,我的朋 友。”燃燃拖住我的手,腻在我身上。我笑了笑,他眼神深的可怕,狠不得把人 看到骨头里去。 恋爱了,撒落凡间的种子开始幻想花开的美妙。我奋不顾身的跌进布布安静 柔软的手心里。天天去酒吧,看他和燃燃忙忙碌碌,冰水开始被布布的吻融化, 我搂着他攀着他,像取暖的蛇,像秋天的落叶,粘在他的身体里寻找那份久违的 爱情和生命中的激情。浑身每一个细胞被他瓦解,他无孔不入的钻进我的肌肤里, 堂而惶之的霸占我的心。 3. 布布搬到了我和燃燃的房子里来,多一个人的感觉无非的每天得做更多的事 情,他就这样硬生生的挤在我和燃燃的世界里了。三个人腻在一起抽烟,喝酒, 跳舞,唱歌。屋子里有时候就一片狼籍。香烟变成灰,到处飞扬。酒精浸泡玫瑰, 开始发芽。 我没有工作,靠家里救济,是条可怜巴巴的寄生虫。布布和燃燃白天跟我玩, 晚上带我去酒吧,三个人形影不离,睡觉的时候两张床并着,中间用一条帘子隔 着。连做爱都是小心翼翼的,那种滋味嘈杂恶心加刺激。燃燃用一个月的工资买 了个CD机,她笑呵呵的说,晚上不想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 我跟布布一起跳舞,他的舞步激烈浑厚,似乎永远都燃烧不完的激情和挥之 不去的疼痛。我的舞步巧妙天真,柔软的一握在手里便开始碎裂。燃燃点燃她的 香烟,堵在嘴里,哼哼的说道,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连跳舞都可以结合的那么 完美。 一直不知道燃燃会跳舞。布布搂着我的腰,低喃道,宝贝,你真瘦,软的快 化开了,燃是玻璃,捏不得,脆脆的可怕。“燃燃会跳舞?”我腾的从他手里滑 出来。“恩,以前在酒吧我们老跳。”“我怎么可以不知道她会跳舞。”我嘀咕 道,心想等她一回来一定要问个清楚。 三个人并排在走灰暗的街道上,布布拖着我的手,燃燃夹着香烟若有所思的 游动着。燃燃,你会跳舞,是吗?我挣扎着站在她面前。她抬头望了望我,又看 了看布布。“是的,以前喜欢,现在不爱了。”“为什么?”“两个人跳舞就好 像谈恋爱。一曲结束了,当他还想拉住她的手时,却发现自己的默契已经转移了。” 4. 深夜,我趴在布布的身上,听他均匀的呼吸,月光下,他那安睡的模样像极 了贪婪的婴儿。我摸着他心脏的位置,问自己,他到底爱我多一些还是爱燃燃多 一些。 日子平静如水,我依然在布布手掌里跳舞。他没当服务员了,我去那家酒吧 工作了,每天晚上和布布在舞台上淋漓尽至的燃烧着我们的爱恋。燃燃同样是窝 在吧台里摇晃着各种各样颜色的酒精,或辛辣或甜美或幸福或不幸。里面腾起的 精灵旋转在我们三个人的上空,久久不愿离去。 我怀上了布布的孩子,用指头数,整整28天了。先前的恐慌渐渐被做母亲的 迫切淡化了。我试着找布布商量,结婚吧。他头一扭,不行,我们还太年轻,做 了吧。我的泪水簌簌掉下来,我心疼的不是孩子,而是婚姻。 燃燃说,亲爱的,孩子没了可以再怀,别多想了。好好过吧。我恩恩的点了 点头,倒在布布的怀里直锤他的胸。 爱情在激情褪去后就要该考虑如何让它保持持久的新鲜了。日子在爱恨交织 缠缠绵绵中度过了,能在一起就是缘分,就是福气。我说,燃燃,合适的时候, 你也找个男朋友吧。她笑了笑,说,等到天荒地老我始终还是不相信爱情的。 5. 刚做完手术,我的身体虚弱极了。燃燃请假回来照顾我,我问她,布布呢? 她支支吾吾说他家里有事情,回老家去了。我不敢多问,怕是一问他就不再回来 了。心里老是突然的冒出奇怪的想法,多可笑呐。明明他就是爱我的,怎么老觉 着自己是在梦游?我喝红糖水,燃燃点燃香烟喂我吃饼干,咬得吃吃作响。 身体恢复的很快,可以跑可以跳可以肆无忌惮的跳舞喝酒了。布布呢?我趴 在吧台上问正在调酒的燃燃。她目不转睛的问我,看看,变成绿色的了,漂亮吧。 她得意洋洋的把杯子拿到我眼前晃荡。我问你布布呢?我啪的把手按在吧台上, 恶狠狠的说道。“走了,不再回来了。”一瞬间,天旋地转。我的爱情里面到底 住了怎样的一个妖精,她恶毒,她张牙舞爪的撕裂我原本幸福的爱情。不,我尖 叫着,发疯般的一脚踏进吧台,告诉我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6. 心只要痛过了一次就永远会再怕痛了。我躺在床上听燃燃说话。“燃燃,你 是不是永远都不再离开我了”“是的,永远不会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布布要离开我? 沉默了整整一晚上,第2 天太阳爬出地面的时候,我听到燃燃伏在床边喃喃 对我说道,亲爱的,你知道吗?布布曾是我的未婚夫,我舍不得离开你而跟他结 婚,于是让你们俩认识,没想到你那么快就爱上他了,也没想到他那么恶毒用你 们的爱情来报复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不肯去相信,那是多么残忍的现实啊。最后 我把他逼走了,他是那么恶心那么无耻,不值得你爱也不值得我爱。 我闭着眼睛,嘴唇虚弱的一张一合,始终没说出一个字来,只是眼泪已经满 满的从眼眶里涌出来了。我听见你在哭,眼泪碎在空气中,我握住你的手,紧紧 的,紧紧的。怕是一辈子都放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