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小寒的气质还是深深的吸引着我,她的美丽也仿佛依稀可见。 她的身材一定很苗条,可能会有一头披肩的秀发,面容至少不会用恐怖来形容。 没事喜欢在医院里看那些走来走去护士,发现了一个真理。 有的女人本身很漂亮,而且越看越漂亮;有的女人本来很漂亮,可是越看越觉 得平常;有的女人原本很平常,到了后来,越看越觉得是自己狗眼看人低;有的女 人,怎么看都会想把背对着她。 我猜她是小寒是第一种,或者是第三种,应该不会是第二种,绝对不会是第四 种。 和她通电话久了,心里想捅破这层纸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这几天,医院儿科很忙。有一家幼儿园发生一起集体食物中毒事件。 小辉每天忙得很晚回来,我们的比赛也因故取消。 小辉的手机被我以债权抵押的名义扣了下来。 准时拨通小寒的电话。 “小海,今天好无聊,总想你快点打电话来。” “那我以后早点打来好了。” “不,不用,生活还是有规律点好。” “今天的语气好多了。” “那是因为心情好。” “我很希望是由于我的电话的缘故。” “呵呵,且点吧,今天我们说点什么呢?” “今天我想多了解一下你。你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 “不算特别,我喜欢养一些花草。” “比如说。” “比如说,我养了一盆含羞草。” “在我的印象中,含羞草是一种娇弱的植物。”“那你喜欢什么植物呢?” “我不喜欢养植物,我喜欢养动物。” “哦?你是养了小猫还是小狗?” “我在家里养狼。”朝门外看看,确信小辉没有回来。 “哈哈哈……你又在瞎说了。” “我猜你一定有一头披肩的秀发,是吗?” “为什么要这样猜呢?” “因为我觉得只有长长的秀发,才能配得上你如此温柔的声音。” “你的想像力很丰富呢!那你猜猜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这样随口瞎猜,小寒竟然说我想像力丰富,简直在开玩笑。 想像力一向是医生的大忌。 一个沉稳的医生,一向都只相信一张张的化验单和影像图片,不管症状、体征 多明显。 既然这样说了,只好打肿脸充一回胖子。 只希望别错得太离谱了,气得她从家里赶过来,把我揍成个猪头脸。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有一盆含羞草,我就用含羞草来猜猜你。” “就看你怎么用含羞草来比喻我。” “含羞草静静的生长在田野中,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便提高警惕,隐藏自己的 秘密,封闭起来。 你可能时刻戒备别人的动静,内心世界的秘密从不让外人洞悉,宁愿自己默默 承受。 为了保守秘密,不惜孤立自己。这不是你对他人的敌意,而是你对自己的不安。 含羞草始终会重新伸展,因为你还是热爱生活,保守内心的秘密却依旧是你的 天性。“ 电话里没有出声。 如此高深的理论,连我自己都说得不知所云,她更需要一些时间来回味了。 “小海,你猜对了一半。” “猜对了哪一半?” “我的头发的确是披肩的。” 小寒很巧妙的回避了我对她的猜测,就冲这一点,足以证明我说的正确性很高, 她有典型的含羞草性格。 只是含羞草不知道:欲盖弥彰的道理。 “我猜你一定是个有趣的人,而且很斯文。” “你也猜对了一半,我不是个有趣的人,而是个特别有趣的人。” “真想看看,你长得什么样?” “见一面不就知道了。” 又是一次沉默。 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经过大脑的仔细审查,而是一种惯性作用。 就好像,每次小辉骂我:“你去死吧!”,我会毫不犹豫的顶回去:“你先”。 当然也不全这样。 自从小寒说她并不胖的时候,就一直很想知道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今天终于说出这句话了,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觉得我们有见面的必要吗?” “我也不知道。” “那就给一个见面的理由吧。” 我本想说:“因为想见你,所以想见你。”,可这个理由太过霸道和无赖。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果你赢了就听你的,如果你输了,就听我的,怎么样?” “先听你说说,是什么游戏?” “我说一句话,你一字不差的跟着说,一共五句。如果每一句你都跟上来,就 算你赢。” “这个游戏简单,行!” “对了,你今天吃饭没有?” “喂,我还没说开始呢。” “行啊,小寒,这么聪明。” 稍微停顿了一下,“咦?等一下,我说几句了?” “好像是三句吧。” “不对啊,应该是四句了。” “啊……死小海,我还是上当了。” “愿赌服输入哦。” “说吧,我听你的,你想怎么样?” “我们见面。” 小寒真是个豪爽的女子,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并开始和我讨论细节问题。 见面的地点,初步订在我们这个城市的一座钟楼下,她问我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每天上班打那里经过,并且每天还会对对表。如果还不知道这个地方,那真是 算白活了。 至于服装问题,我选择了红色的T 恤,浅蓝色的牛仔裤和李宁牌的运动鞋。还 是怕不够保险,以防雷同,又加上白色的太阳帽和淡色的太阳镜。 小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她会穿得很醒目。 这样一个夏天,穿一件犹貂皮大衣,一定很醒目。 如果显太热了,那就穿一套比基尼出来,也一样醒目异常。 不知道她会给我怎样的视觉冲击。 小寒又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欣慰,她说全身上下最感到满意的地方是她的脸。 如此自信的自我褒奖,相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问我最感到满意的地方是哪里?我选择了肚脐眼,她又骂我瞎说。 不开玩笑,双眼皮的。 最近看了一本书,讲的是期待指数的问题,意思是这样说的:一个人对某件事 物的期待指数过高的话,当结果出来的时候,就算这个结果非常出众,也可能因为 指数的过高,而无形中使成果打了折扣。 反之,期待指数低的话,就算结果非常糟糕,也可因为期待指数的低,而使成 绩斐然! 也就是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失望越大,希望越多。 我没有小寒那么傻,所以我一个劲的贬低自己。为我在她心目中树立良好的形 象,打下伏笔。 她问我长像如何? 我问她记不记得在电影《哥斯拉》里面的那个被怪物追赶的演员汤姆蓝伯特, 她问我是不是像他,我说我像在后面的哥斯拉。 时间是相约黄昏,大约在六点。 这个时候,我什么都有,就是无聊。 当小辉得知,我要和小寒见面,一张嘴半天也没有合拢。 等他回个神来,第一句话就可以把人气死。 “想见鬼,租部片子回来不就行了,犯得着自己倾情出演吗?” “你不用在这里泼冷水了,我心已决。” “小心,她把你吓得心肌梗死。” “我相信她应该不错。” “你相信有个屁用。” “她自己认为算得上面容姣好。” “也许她的审美观与众不同呢?上次我认识的一个护士,她说她有个女朋友长 得很漂亮,可我除了觉得她的那个包外,就再也不知道哪里漂亮了。” “你为以人人像你一样高标准,严要求。” “唉,小海,不是我说你。这东西玩一下就行,何必当真。” 小辉拉个椅子过来,又要对我说教了。 “也许你们明天见面,一个不中意,大打出手,被扭送到派出所怎么办?” “我还没你那么野蛮。” “给彼此留有余地,留有想像的空间多好,以免徒增伤心。” “天天想像好累的,你以为是性幻想。” “那也不用以身试法啊,现实总是很残忍的,为何非要伤个遍体鳞伤,才如梦 初醒。” “得了,不听你的教诲。我看你是让爱情伤晕了头,老是用有色眼光看世界。 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没事还为我瞎操心。” “你有权保持这么做,但你所做的一切,会被作为反面教材,以示后人。” “你的事例足以警示后人了,就用不着我。” “非得给你小子气得吐血身亡。” 本来心情相当愉快,被小辉一番苦口婆心劝得五味俱全。 虽然他是以仇恨爱情出了名,但他的提醒成了我的顾忌。 我的决定到底是英明神武,还是荒诞之极。只有到了明天才会知道。 希望小寒不要给我太大的打击就行。 我一向认为她很特别,只要不是影响市容,我都会和她好好的交往。 不知不觉,把她的期待指数也降低了不少。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