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刚一进家门,就看到小辉捧着一碗杯面走过来。 现在看谁,都觉得顺眼,姑且就有柔情似水来形容他。 小辉柔情似水的捧着一碗杯面,脱凡超俗的走到我的面前,然后轻声细语的说: “先生,这碗杯面十块钱,你要吗?” “想发国难财,你想得挺美。” 抢过杯面,吃了再说,价钱好商量。 “看你心情不错,讲讲小海遇鬼记吧。” “你没把符纸贴在门上,怎么鬼还没祛清。” “我是和你说真的,小寒姑娘怎么样?” 平时很少看他这么正经,今天有点正经过头了。 “你想知道哪一方面?” “她给你的立体观,有几成像人样?” “哟,问得这么有内涵,那我就含蓄的告诉你。” 小辉端来小板凳,竖起小耳朵,坐在我跟前。 “无可奉告。” 这碗杯对我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我现在心情好得可以吃下一整只烤乳猪。 像我们这种每天上班,回家,回家,上班的人,生活都会有一定的规律,还吃 饭也不例外。 胃内神经已渐渐丧失了感觉功能。 所以我们“吃饱了”的因果关系可能是:因为我吃了两碗饭,所以我饱了。 而不是因为我吃得撑着了,所以饱了。 小辉的精神生活很不稳定,所以他是:“宁可让嘴出脓,也不可让眼受穷。” 今天,第一,我没有吃饱;第二,总觉得少做了件事情。 也许是因为没有给小寒打电话。 在房里躺了一下,估计小寒家不管在城市那个角落,都应该到家的时候。 又把小辉的手机拿来,拨通了她家的电话。 “嘟,嘟,嘟……” “喂,你是那位,找谁?” 不是小寒接的电话。 从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小寒的妈妈。 “伯母你好,请问小寒在家吗?” “你找她干什么?她……她不在家。” “啊,不会吧,她不是……” “我说她不在家就是不在家。” 自问我的语气已经够得体了,不知道伯母的语气为什么这么具有攻击性。 幸好没有自作聪明,到小寒家坐坐,不然她妈妈会在切菜的时候顺便把我给切 了。 “对……对不起。” 刚准备收线,电话里就传来小寒埋怨的声音:“妈,你干什么嘛!” 原来小寒在家,不知道什么原因使伯母发这么大的火,总不会是因为我和小寒 的见面吧? 小寒回家的时间已经很早了。 “喂,小海吗?我在家。” “是我,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到家好久了,今天还打电话来。” “我是想知道你是否不在路,这样我会比较放心。” “哦,看得出你很体贴人。” “你别怪我妈,她有些烦心事。” “小海说他是色中精品,说你是淫中极致,你们俩是天生的一对。” 小辉在我房里扔了一颗手榴弹,然后卧倒匍匐回房。 “你朋友的语气好像不礼貌喔!” “你千万不要生气,他没事就喜欢放点N-H-3.” “N-H-3 ,这是什么东西?” “NH3 就是氨气,乃人之浊气,就是放屁啦。” “哈哈哈……原来你骂人从来不带个脏字。” 这句话一直是我用来说小辉的。 看来,终日与狼为伍,多少也沾了点狼性。 “你不了解他,他是这样的人。” “放心吧,我不会生气的,而且你也不能生气。” “我也不能,为什么?” “你想想,你叫小海,我叫小寒,海涵,海涵,不是这个理由吗?呵呵。” 这个理由也能成立,小寒说话也蛮有意思的。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两名歹徒对一名弱小的女子进行性侵犯,他们的罪行令 人发指。第二天,这两个家伙就在家里被警察逮了个正着。 因为一个叫小强,一个叫小坚。 “小海,你吃饭了吗?” “不知道吃面算不算是吃饭。” “生活这么艰苦,可别伤了身子。” “你呢,你吃饭没有?” “我吃不下,一回来就去温习功课。” “你好像对我说你不是学生呢。” “你忘啦,你今天给我上了最生动的一课。” “哪些都是瞎说的,你别介意。” “不,你说得很有道理,生活中的确存在着不少的缺陷。” “不要说,你的生活充满了缺陷。” “我的生活中是有很多缺陷,不过我有一个最大的缺陷,你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我的最大缺陷就是没有早点遇上你。” “不要这样说嘛,我会骄傲的。” “如果早点遇上你,我就会发现生活中很多的缺陷。” “认为我们这个世界很丑陋吗?” “我们这个世界很美丽,太美丽了也,会让人感到是一种缺陷。” 美丽是一种缺陷? 我发现我不能理解小寒的想法了,或者说她的想法太独特了,以至于我不能理 解。 自打母性类人猿有了美丑之心之后,那些让丑陋变美丽,让美丽更美丽的产品 层出不穷。 口红,增白粉,香水……应有尽有。 我个人对这些持否定态度。 何必把嘴唇搞得像刚吸过血;满意的一笑,结果白粉像下雪一样直掉;香水再 怎么浓也盖不过身上的狐臭。 也许小寒说的就是这层含义,那我们不仅在语言上,在心理上也产生了巨大的 共鸣。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你知道什么意思?”小寒不相信的问。 “你是说只能让人来享受美丽,而不能让美丽来享受人。” “对,你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小寒的口气不像是赞赏,更就是得意。 “你很漂亮,所以不需要对你的美丽进行任何修饰,让人感到清水出芙蓉的意 境。” “你这样夸我,我也会骄傲的。” “小海,今天在家里把你的话想了半天,都背下来了。” “又不是教科书, 不用这么认真。” “不过听你的口气,好像很得意哦。” “这你也听出来了,谦虚是我的美德之一。” “过份的谦虚可就是虚伪了。” “小寒听着,下次点你背书,背错了一个字罚写十遍。” “哈哈哈……” “过份的骄傲总可以了吧。” “我明天想出去走走。” “要不要我出来陪你?” “明天我到你房里去,欢迎吗?” “欢迎欢迎,热烈的欢迎。” “我应该带什么礼物呢,这点好伤脑筋啊?” “你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你找得到吗?” “我的记性很好的,你住在二楼,那栋房子旁边是电话亭和一家汽车维修点, 对吧。” “不错,记性是很好,那你明天什么时候来?” “你明天中午上班吗?” “两点钟要到医院去。” “那我在你上班之前来。” 走到小辉的房间,敲了敲门,不知道他躲在房里干什么? “干什么啊?”小辉打开门不解的问。 “想不想知道小寒的情况?” “你会说吗?” “我只和你说一点,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看你那骚劲就知道捡到了一件不错的衣服。” “还有,明在她会到我们房里来。” “这关我什么事?” “总不想在美女面前失礼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把屋里收拾一下。” 终于有机会把这个房子的布局进行全面的了解。 走到门口,与大门左方向约成45度夹角时,会看到大厅中央的书桌。书桌上的 书放得乱七八糟的。 不行,要摆整齐。 走进房子约四、五步,会发现地下被踩得稀烂的烟头和废纸。 不行要扫出去。 再绕过书桌,会发现角落里摆满了酒瓶子。 全部拿出去。 小寒一不下小心,把电灯开关按下去,会发现灯管不够亮。灯管上积满了灰尘。 要拿块抹布擦干净。 客厅里,擦一擦,洗一洗,基本上初具规模。 然后就是我的房间。 刚一进门,就会看到窗户边上的电脑。 这个没问题。 进门再多一点,会看到墙上的山水画。 这个很好,可以显示出我情趣高雅。 床上放着一本妇科书,小寒打开一看,会看到生殖器的结构图,她会不会脸红? 小寒脸红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不行,不行,藏起来。 床边书桌的书也要理一理,还有鞋子要摆放整齐。 我这个本来就很像猪窝的房子,自从小辉搬过来以后,不仅更像猪窝,还带有 猪臊味。 “小辉,把卫生间和你屋子里喷点空气清洁剂。” 我在房子里大声喊着。 对了,万一小寒不但要看我的房子,还要看我的房间,还要看小辉的房间,怎 么办? 他房间可真是乱得有点吓人。 “还有,小辉,把你房间也要理干净。” 这项浩大的工程总算是完成了。 坐在床边喘了几口气,然后就从大门走到客厅,从客厅走到房间,再从房间走 到卫生间。 自己实战演习一遍,以想像任何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 打开小辉的房门,走进去一看,还是破袜子破鞋满天飞。 “小辉——,把你房里的东西收一下吧。” “我快累死了,你饶了我吧,她怎么会到我房里来。”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看到你房间里这个样子,会丢人的。” “大了不,明天我把门锁上,就说里面藏着宝贝。” 事以至此也只好这样了。 这房里会放宝贝?瞧瞧那门,怎么会像是个藏宝的地方。 实在要是问起,就说这间房子是放杂物的,比较保险。 再仔细检查两遍,一颗心总算可以放下去了。 房东太太,在门外提醒,夜已经深了,该上床睡觉了,能不能把声音放小点。 不用她提醒,我都会很快的进自入睡梦中,真的很困。 就像在冬天看到没有一个脚印的雪地一样,小心翼翼的绕过布致好的摆设,躺 在床上安然入睡。 这天晚上,我真的做了一个梦。 梦到小寒走到房里,看到里面整齐明朗,十分高兴。椅子突然塌了。她发现了 床底深外的几只臭袜子,然后气愤的把那些臭袜子,扔到我的头上……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