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舒心回宿舍梳洗了一下,上了点淡妆,并换了一件丝质的深蓝色吊带长裙, 外面披了一件薄薄的黑色长袖罩衫。到了晚饭时间,她便应约前往司考特住的五 星级酒店。 司考特正在大堂里等她,见她进来便远远地伸出手去迎接,一边打量舒心, 一边称赞道:“苏珊,你很漂亮。”舒心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但对他的称赞倒并 不放在心上。她知道老外可以对所有的女士都说你很漂亮,包括八十岁的老太太。 司考特也换下了他白天大红大绿的装束,但仍穿了件很休闲的灰色翻领长袖 T 恤,下穿一件很合身的黑色长裤,这更显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皮带系在外面, 皮带扣闪闪发光。 司考特领着舒心到二楼餐厅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请舒心吃西餐,舒心 不大习惯,但还是装作很喜欢的样子吃了一点。两人边吃边聊很快就结束了晚餐。 舒心正想着找个时机跟他道别,司考特却说希望她能陪他一起跳两支舞。舒心说 不会,但司考特很主动地说他会教她。舒心不好再推辞,便随着他来到了酒店的 舞厅。 两人先是叫了杯饮料坐在旁边看别人跳,后来响起了疯狂激烈的迪斯科音乐, 司考特有些坐不住了,他不由分说拉起舒心就往舞池里去。刹那间,舒心的周围 布满了疯狂地扭动着全身各个部位的人群,刺眼的灯光象闪电一样一闪一闪照得 每个人的脸似乎都带着股妖气。 耳听着振聋发聩的音乐,眼看着这群魔乱舞的镜头,舒心傻傻地站在那里, 仿佛置身在了一个魔幻世界。司考特也在他对面疯狂地扭动着,并招手示意舒心 也跟着他一块跳,可是舒心实在不能放开自己跟上他这么强烈的节奏,只好对着 他微笑地摇了摇头。 舒心悄悄地退出舞池,她走到窗口去眺望外面街市上的夜景。窗外广告牌上 的霓虹灯不停地闪烁着,象一位勤奋的学武者周而复始地重复着同一套动作,不 知疲倦。而街道两旁静静地伫立着的路灯则更象是一位位含蓄内敛的武学高手, 它们一动不动地站着,不肯轻易露出一招一式,然而一个个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舒心看着这一切,想起了在广州出差的品峰,不知他正在那里干什么,会不会也 和另外的女人在跳舞呢?想起品峰,总让她又喜又忧。品峰小她一岁,人也长得 好,这让舒心很有些不安全感。若不是品峰一直以来热烈的,执着的追求,她是 断不会冒险考虑这样的人做男朋友的。品峰是本市晚报的一名记者,有一次到天 意公司做采访,做一个市优秀企业家的报道,程天意不在,是舒心接待了他。他 看了舒心的名片,问她是不是就是那个经常在晚报副刊栏目里写些小文章的作者 舒心。舒心没有否认,他便惊喜地一把抓住了她说今天居然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太 巧了,我注意舒心这位作者已经很久了,她的文章很有意思,清新隽永,让人过 目难忘。我很想认识这位作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里碰 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舒心被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喜欢这位年轻 人的热情。从那次以后,品峰有事没事的就常常跑到天意公司,说是采访程天意, 其实大部份时间都是来找舒心的。后来两个人渐渐地熟悉了,舒心对他也有些好 感,又禁不住他死缠烂打式的追求,两人便好上了。她想起与品峰在一起的那些 快乐时光,禁不住泛起了甜蜜的微笑。 “苏珊,我发现你总是一个人偷偷地笑,我想你肯定很幸福吧?”司考特的 话打断了舒心的思绪,她猛然醒悟过来,发现迪斯科音乐已经结束,司考特正站 在她身边,汗流满面,气喘吁吁,却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是的,我很幸福,至少我现在感到幸福。难道您不幸福吗?您有一个那么 爱您的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孩子。”舒心问他。 “哦,我也幸福,但我想我绝对没有你那么幸福。你的幸福在心里,而我的 幸福在表面。” 司考特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舒心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两人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舞厅 里响起了慢四的舞曲,此时司考特已平息了气喘,他站起来很绅士地对舒心做出 了邀请的手势。舒心不好拒绝,便搭着他的手掌来到了舞池。舒心不大会跳舞, 她很怕司考特给她摆出一个国标的架势来,那样的话她就要出洋相了。幸好司考 特只是带着她在舞池里缓缓地晃步,并没有要真跳的意思。舒心松了一口气,一 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司考特人实在太高,舒心的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感觉有些吃力,便悄悄地挪 到了他的手臂上。司考特会意地笑了笑,同时将高高举着的另外一只手也放低了 一点。舒心很感激地望了望他。 灯光渐渐暗了下来,伴随着一首让人荡气回肠的《卡萨布兰卡》。舒心很喜 欢这首歌,她低了头顾自入神地听着。可是慢慢地她感觉到司考特搂着她腰的手 加大了力度,她挺直了腰板与他对抗,但是终究敌不过司考特的大力,舒心被他 拉到了身边。灯光越来越暗,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舒心被司考特紧紧地握着腰, 他身上洒了很名贵的香水,散发出一股温熙和暧的味道。舒心开始有些意乱神迷 起来,她很想把头靠到司考特身上去,然而理智还是让她坚持住了。司考特低下 头来轻轻吻了吻舒心的头发,然后移到她的额头,又慢慢转向她的耳朵,在她的 耳边喘着呼呼的热气。舒心有些晕眩,她的意志一点点被瓦解,终于忍不住把头 靠上了司考特的胸膛。司考特干脆用双手把她紧紧地搂进了怀里,舒心有些喘不 过气来,同时她觉得小腹似乎被顶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激灵地打了个寒颤, 用力推开了司考特。 司考特有些气喘,他不解地望着她:“怎么了苏珊?你不喜欢吗?” 舒心摇了摇头道:“司考特先生,你有妻子,我也有男朋友。” “这有什么关系?”司考特问她:“只要我们喜欢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想那 么多呢?” 这时舞曲已终,灯光也恢复了原来的亮度,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舒 心说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司考特留她不住,便道:“苏珊,你不想知道美 国方面对这次价格谈判的态度吗?” 舒心怔了怔,但随即正色告诉他,她很希望安森公司能够接受天意的价格, 安森是个很好很难得的客户,但是天意公司同样也是一个很好很难得的合作伙伴。 说完她匆匆地告辞出来,司考特站在身后无奈地摊了摊双手。 司考特夫人真是有先见之明,舒心一边走一边想,要不是白天看了她的传真, 她真的不知道今天晚上是否能把持得住自己。司考特今天晚上或许有些难熬,不 过,她转念又想,只要司考特需要,酒店里多的是性感迷人的高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