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娟菜做得很好,织的毛衣也很漂亮,也许出于嫉妒,我在给纯子的信中拐弯没 角地提及了这两件事。 打了一两个月的工,暑假也就到了,我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北京,老杨是北方人, 要回家,另外还有个同班的女孩漪去北京上GRE 培训班,约好三人一起走。娟也要 去,不过晚几天。学生总是穷一些,我们买的是硬座票。空调车,人少,凉快,应 该可以熬过去。上了车发现比想的还空,我们三人可以有七个位子。一长(三人座) 两短(两人座)。长的正好用来睡觉,剩下两人坐着聊天。我们决定轮着睡。 漪和我们不是很熟,因为她的试验室就在我楼下,相对和我见的次数多些。班 上的学习成绩是阴盛阳衰,谁叫学得最好的男生去了美国!漪就是顶尖的几个女生 之一。然而男生看女生是不看成绩的,按照我们的通用公式:身材X 40%+容貌X 30%+ 气质X 20%+皮肤X 10% ,漪排第二,但如果容貌和气质换一下位置,漪则排第一。 所以我和老杨心情还是很愉快的。 漪扎的辫子,显得略有些俏皮,眼睛很亮,显然不是死读书的人。她以前给我 的印象是聪明,很细心,极其有主见。 我们让漪先去睡,她说不睏,老杨聊天的兴致显然比我高,于是我就去睡了。 听夜里隆隆地车行,深邃而悠长,有一种人生的体验明悟在心。还想仔细想,不觉 间睡了过去。正要梦见周公同志,老杨叫醒了我,我坐起来,朦胧的揉了揉眼,一 睁开,便看到漪微微地在笑,善意而温柔。我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笑了笑。 “你去睡吧!”杨对漪说。 “还是你去睡吧,我真的不睏。”漪推了推杨。 杨还要让,我揉揉眼:“你们都不睡,那我接着睡。”打了个哈欠,往下就倒, 却被杨一把抓了起来:“好,我先睡,一会儿你们叫我。”三人都是一笑。 和漪坐在窗前,外面是漆黑的夜,群山的轮廓看不太清,车里偶尔传来细微的 讲话声,反而让我感到夜很静。 我忽然想了起来,问她:“你真的不睏吗?” 她点了点头,我便不再言语,转头继续体验临睡时的感觉。漪也无话。沉默了 一会儿,老杨发出了细细的酣声,我惊醒过来,冲她微笑:“他睡着了。” “真快,要我肯定睡不着。”漪笑着说。 “你以前出过远门吗?难道都不睡吗” “出过几次,不过都是坐的飞机”。漪的声音很轻。 “那你这次为什么改坐火车呢?”我奇道。 她又是一笑,我以前并不知道她是如此的爱笑。漪说:“都上研究生了,总不 好再用家里的钱吧,再说,上这个班本来就花钱。” “你这新东方上多久?” “一个月吧,你呢?去北京见女友?会待多久?”看我一楞,她笑道:“刚才 老杨讲的”。说着向那边瞥了一眼。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也许十来天吧,待别人家里总不方便,夏天,麻烦。” “女友也是别人吗?” “你用家里的钱为何不好意思呢?”我反问。 她一想也是,没再问。 我忽然问她:“有男友吗?”其实这是明知故问,对于班上女生的情况,每个 男生基本上都是知道的。 她摇头道:“没有,刚才老杨也问过了。” 我耸耸肩道:“他比我有诚意,他还没有女友。” 漪‘噗哧’笑了:“去你的。”随即敛住了,问我:“不过老杨没有女朋友吗? 我好象听说他有。” “吹了!” “为什么呢?” 这都问为什么?我手一摊,学足了周星驰:“感情破裂了。” 她于是又笑了。 东拉西扯的瞎聊起来,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轻松而且适可。她望着外面的 夜,轻轻地道:“晚上坐火车感觉真美。”我很有同感地点点头:“尤其是车走雷 声,感觉真的很美!”她听到‘车走雷声’时转头看了看我,我想她一定和我一样 想起了同一首诗。 快到三点时,我劝她:“要不睡会儿?再不睡天就亮了,白天睡你很吃亏的!” 她先是说不睏,后来也许想通了,怕吃亏,终于把老杨叫起来,换去睡了。 老杨先下了车,到了北京,我和漪各自离去。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