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第二天去同学家,纯子本来也同意去的,不过因为昨天逛的太累,有点不舒服。 我便一个人去。 同学上班去了,阿姨也不在,娟则正在打扫卫生。熟不拘礼,我倚在桌子上, 她给我倒茶,宛如主人。 “怎么了,昨天苦兮兮的,他妈不是挺好的嘛,我觉得很好处。咦,你怎么这 么高兴?”今天的她容光焕发,实在是很高兴的样子,我有些奇怪。 “他马上就要下班了!”娟喜滋滋的,就为这?!我摇头长叹:“怕了你了, 还学生会主席呢,整个一小家碧玉。” 讲了一会儿,讲到了阿姨,娟嘟起了鼻子,悄悄的跟我说:“她妈可凶了,昨 天把我给弄哭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娟居然会哭?不可能吧。她想给我讲,被我打叉到别的地方去 了。我对同学他妈印象挺好,再说这种婆媳只间的事,圣人也说不清,况乎我哉! 娟是很大度的女孩,也不会怎么计较,我到是不担心的,所以只催她做饭。 “到什么地方去玩了?”我想可以交流一下。不料她笑着说:“他很忙,不好 请假,我上星期天又感冒了,所以没怎么玩,他只带我去了颐和园。”她确实不在 乎,高高兴兴的,我忽然觉得她很可爱,一时有些出神。 “怎么了?”她回头问。 “我觉得你好可爱。”因为太熟悉,我和她讲话一向采取最直接的方式。 “你才发现啊!”她撇撇嘴,做不屑状:“眼光太差了吧,怎么把你漂亮的女 朋友勾上的?” 我大笑:“脸皮这么厚,怎么嫁得出去!” …… 吃过饭,我问同学知不知道娟哭的事,他点点头。我所能作的到此为止,于是 不再多言。这次见面比我预计的时间长了很多,回去时天早黑了。回去吓了一跳: 纯子病了。比早上出去时憔悴了很多。我后悔不跌,今天说什么也不该扔下她出去 的,也许换个人早想到了,我看来够糊涂。我带了盘林志炫《你的样子》到京,因 为很喜欢林穿云裂石的嗓音,而且罗大佑的词曲俱佳。在纯子生病的几天里,我无 数遍的放给她听,以至她问我:“你是想让我喜欢上林志炫吗?” 纯子病好后,这首歌又有了个新用途:叫我起床!我总比她起得晚,她也不用 叫我,只要把这首歌一放,我如聆圣旨,立刻报到。真乖!!! 我的表现本来至少可以得个‘优’的,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不知为什么一天 晚上说起去个稍远的地方玩,也许会住一晚,我虽然胆子很大,但这种事还是不能 随便的,只是说了起来,我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意愿。纯子无意中提起,她父母自然 不放心,而且有些话不便直言,心照不宣就是了。大家就不再提。 纯子细心,总怕我不高兴,临睡时她对我说:“别生气了,明天早上早点起来 打羽毛球,再商量好吗?我叫你。” 一笑嫣然,让我魂魄出窍。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最是灯下! 想着她心花怒放,这一觉尤其酣畅!! 于是就惨了!!! 我没想到自己会睡过,这种小概率事件……真真倒霉,算来算去又是美色害人。 等我起床时,林志炫已经唱得声音都哑了。我往窗外看了看:扫兴,没下雨..纯子 正在等我,脸上是一种“恬静”的表情,但我一时总觉应叫“不怒自威”。小时候 写文章,在承认错误或是面对困难时,董存瑞,黄继光,这些伟大的人物那是一定 要在眼前闪一闪的,长大了反而不长进,只想到赵本山的一个小品:“你听我编!”。 我走过去,说道:“睡过了,不好意思。” 纯子头一摆,“哼”了一声,从鼻子里发出的。 “你放了很多遍《你的样子》了吧!我居然没听见!” “哼!”她不理我。 我也懒得再解释,法官认定了有罪,罪犯再怎么说也是白搭,还被加条罪:奸 猾。我自斟自饮自叹道:“现在可能打不了羽毛球了!”这招叫诱敌深入。 果然纯子愤愤地道:“还想打球呢,都不起来!” “哎,真倒霉,竟然睡过了!”我仿佛自责地叹气。 “哼,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公主!小人胆子有那么大吗?敢故意不起来?”我做出后怕的样子:“前几 天刚领教过,厉害!” 纯子大概想起了前事,为我的顺从感到心满意足,神情明显地缓和下来。后来 就混过去了,然而相信和不追究是有本质区别的,正如“象”和“是”一样。我的 罪名事实上并没有洗清。因为在一个情浓的晚上,我斜倚着问她:“象我这样又温 柔,又善良,又聪明,又听话的表现,总可以得个‘优’了吧!”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厚脸皮!你都敢不理我,还敢故意不起来,还想得‘优’! 看在你不讨厌的份儿上,算个‘良’吧!”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