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安静的午后 作者:阙刃 我突然有种想出去走走的感觉,于是我从床上爬起来,好像已经睡了很久。 街上依然很暄闹,汽车制造的噪音和灰尘无一不在侵蚀着人类的躯体。 天气挺凉,似乎很久没有过的凉爽,我的心情也开始飞旋,去看看海吧,不 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上网?打电动?呵呵,一想到他,我的嘴角很自然地抿成 一个角度,是那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幸福的角度。 穿过这条街,再过那座桥,转个弯,那片居民区里的其中一幢房子,便是海 的家了,我的心里开始有一种膨胀的兴奋感,传递到脚根神经,步子也加快了一 些。迎面远远走过一对情侣,我高兴地想跟他们打个招呼,分享心底的愉悦,情 侣中男士的脸却令我感到熟识,是公司的同事——伟!此刻他正亲昵地搂着身边 的这个化着浓妆的女人,我敢确定那不是他老婆,他老婆我见过,一个瘦瘦的有 着一张苍白的脸的古典型的女人。伟给我带来的震惊与随之而来的尴尬令我无所 适从,这夏季难得的凉爽在瞬间令我感到窒息。 这就是在公司里被公认为“本世纪唯一的好男人”的伟?那对情侣互搂着视 若无人地走在这大街上,此刻的我不知该装作没看见,还是该大大方方地向他打 个招呼?正犹豫着,伟却已经走过身边,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自在。而我,却在想 着明天他该如何来面对我…… 伟带给我的震惊将我的内心填得严严实实,忽略了一辆急驰而过的摩托车, 咻地从我身边开过。身边?不,我明明清楚地看到他是正朝着我的人开过的!我 的人?是的,我敢发誓,不会错!但我现在没事,那车就像穿过空气一样,开过 我的身体!我抬头看了看太阳,凉爽的天气,总是会与太阳有所间错。我的脑中 突然呈一种很混沌的状态,使自己很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我发觉,那很费 力。前面走来两个小学生,我想我有必要向她们问一下。我伸手拉住一个小朋友 的胳膊,因为我感觉那个小朋友的笑容很灿烂,即使没有太阳,也会令人感受到 阳光的存在。但那个小朋友没有理我,也没有因此而停步。我想告诉那个小朋友, 这样是不礼貌的,但后来,我却发现我并没有拉住她,我的手甚至没有碰上她衣 服的任何一个角。 这一定是个很有趣的玩笑,那我现在是以什么状态存在着呢?鬼?灵魂? 隐形人?不!我的海!我在发现这个有趣的现象之后,脑中闪过的第一个人 就是海,是的,那是因为他是我的爱人,我深爱着的人!我得去找他! 整个大街上的嘈杂声,突然在这一刻静止,我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强而有力的 砰砰声,与这宽阔而白亮的大街显得那么地格格不入。 我毫不费力地穿过一道道门,径直来到海的房间。海坐在书桌边背对着我, 似乎在翻看什么东西。我多想从背后抱着他呀,但我能吗?眼里有种东西,委屈 和伤痛。我走到他的身边,想在地板上弄出声音,但没用,我知道。 海手里正拿着照片,是的,那是我的照片。这就够了,至少海也是想着我的。 但忽然,我却听到海对着照片上的我轻轻地说着话:“真的很可惜,如果你 不要这么不漂亮的话!……”然后,他把我的照片随意地扔到书桌的某个位置, 开机发起E-mail来。称呼是:Dear丽!那不是我的名字。我是看着他写信的,他 的键盘很好使,打起字来飞快,信的内容也很流畅,最多的一句就是“我爱你!”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还是没有太阳,却刺得我的眼睛酸酸的,一定流了很多眼泪, 我想。我感觉我的身体被一阵阵地撕裂,像帛布一样,发出咝咝的声音,伴随着 破璃碎裂的声音,这空间变得不寂静起来…… 我得抹去眼泪,我想。于是,我抬手抹了抹眼泪,再度睁开眼,看到白净的 天花板,人却躺在自己的床上。我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针正对着八。是清晨八点, 原来是梦,我该庆幸? 我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乘公交车,直奔海的家。海的房间门虚掩着,我 看到他坐在书桌边背对着我,似乎在翻看什么东西。我很想从背后抱着他,但我 没有。我走近他,发现他手里正拿着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