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太难 海海喜欢一切完美的东西,她明明知道美丽不一定永恒,但是她仍然固执地喜 欢,譬如画在指甲上的蝴蝶,譬如林忆莲的歌,譬如阿展对她的感情。 初春冷晴的天空总是舒展着,象一块洁白的手绢,没有一点褶皱。微风夹杂着 阳光的温度拂过肌肤,有一种空灵的舒适感。阿展第一次见海海就是在这样的日子, 一个很干净的微笑后,这个高挑娇媚的女孩便融入了他的世界。我清楚地记得,当 时朋友对着他们起哄,要阿展表示一下爱意,阿展笑了笑,跳进路边的花坛折下一 枝,上面正怒放着四朵月季花,他轻轻抛下一朵,把整枝递给海海。在我们一塌糊 涂的笑声中,海海羞红了脸颊。 “那仿佛是黑白电影了”,海海说这话时,正坐在我的对面,修长的手指夹着 一支燃着的七星,指甲上的蝴蝶被烟雾染成兰色,淡得似乎看不清形状。“我今天 一进家门,沙发上躺着个女孩子……我不需要他的解释,我只想离开。”海海的的 声音很轻,象一泊静止的湖水。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了,只好不停地搅着杯中渐凉 的咖啡,望向窗外。对面的大厦上,闪烁着一排刺眼的霓虹“重来的爱”,我指给 她看,海海默默摇了摇头,使劲地啃着指甲。 后来,阿展赶来了,海海没有看他,取下中指上的“戴梦得”放在桌上,抓起 我的胳膊就跑,挖得我生疼。坐上的士,她的肩开始颤,我拉过她的手,漂亮的蝴 蝶已经面目全非,粉红色的指甲象一滴滴椭圆的眼泪,触目惊心。那一夜,我也没 有睡。 几个月后,我在街上遇到海海,发现她素面朝天,却神采飞扬。她笑了笑“舞 舞,什么都会变的,我可以放下一切,包括不咸不淡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