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追梦 夜很快的降临了,郊区的夜出奇的宁静,文新领着王帆出了家门让她享受一下 小镇的春末的夜色。 门外的白杨在柔和的微风中婆娑着,十几幢相似的小楼整齐的排列着。文新指 着那座小山说:“明天上午我带你上山,带你到村子里好吗?”王帆高兴地像小孩 似的摇晃着他的手臂:“太好了,太好了!我不知多少年没有见到山了,我好想老 家啊!” 文新牵着王帆的手走着说着悄悄话,俨然像一对恋人,步行在乡间小道上享受 宁静山村的夜色美。 夜晚的山村格外得静,夜色漆漆。春天的天空有些清淡,月亮也没有把光芒全 部释放出来,麦苗长得齐着大腿根,在微风里微微晃动。幽静的小路上偶尔有行人 路过,车子上也是满满当当的像是外出打工回家的人,劳累了一天的农民们在天暗 下来后就会关上大门,享受小家庭院的温馨生活。王帆掐了一个麦穗,借着温柔的 光发现穗上的针齐齐的朝上,里面也很不饱满,把手放在鼻子上嗅嗅,一股麦子的 轻吁吁的香气外加农田特有的味道沁入心底,她有些忘情了,文新告诉她,麦子正 在灌浆阶段,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吃。王帆把麦子突然放在文新的脸上扎了他一下, 文新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好坏的丫头,看我不打你。”王帆撒腿就跑, 文新在后面追,快乐的笑声荡漾在乡间小路上。当遇到一颗粗大的树时,他们跑累 了停了下来,王帆喘着粗气还在笑个不停,文新说:“你跑得好快,像只兔子。” 王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啊!你就是猎人啊,可要手下留情奥。”文新把王帆 用身体顶在树上:“落入猎人的手心,就要听我摆布了。”说着把唇重重的压在她 的唇上,他们忘情的吻着,在美好的田间,在美妙的夜晚,只有微微晃动的树叶是 他们的观众才能读懂寂静中的爱。 不远处传来狗的狂叫声,惊醒了沉醉爱河的人,两人把目光一起投向繁星一样 闪烁着灯光的村落。 山村的夜更加静也更加黑了,静得几乎能数出是几片叶子在哗哗作响。山的影 子横亘在夜空中,即便是在黑漆漆的夜色里也能分辨出哪是山峦那是夜空。 王帆依偎在文新的肩头深情地说:“这里真静啊!想听我小时候的故事吗?” 文新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边说:“想听,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王帆陷入深深 的回忆中。 “我的老家在胶东,一个三面环山的小村庄,六岁时离开那里,幼年的记忆非 常模糊,可是对老家的情怀我却不能忘记。我记得村里有条不宽的小河,是山泉汇 集成的,一直通往舅舅家房后不远处的水库。到了夏天,大人们在河里挖个坑不一 会就聚了很多水,她们便用里面的水洗衣服刷鞋,河里还有鸭子和鹅在洗澡,到了 晚上哥哥们用手电筒在苇子地里照小螃蟹,我跟在后面追随着寸步不离,我胆小却 很爱跟脚,哥哥闲我是累赘想下河洗澡又怕我回家告状,想甩掉我。几个男孩子就 商量好,走着走着突然藏在苇子地里蹲下来不出声音,任凭我怎么喊叫就是不出来, 有的调皮的孩子还学鬼叫,吓得我哇哇大哭,摔倒在小河里成了落汤鸡。哥哥不得 不出来把我从水里拎起来狠狠地说:“跟屁虫,烦死人。”我立刻不哭了紧紧抓住 哥哥的衣角,怕他们再把自己甩掉。记得还有一次,外村放电影,哥哥闲我小走路 慢不带我去,故意支开我去拿板凳,等我转身找凳子时哥哥早已偷偷溜出了家门, 等我发现上当时气得坐在地上大哭不止。 文新听得入迷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有快乐的童年,还认为你一直生活在城 里呢?我猜你那时一定是个很可爱的疯丫头。”“是啊我那时扎了两条小辫,喜欢 跟着哥哥们瞎跑。”“你后来回去过吗?”“回去过,那是我初中毕业的时候。王 帆又沉浸在回忆中。 “初中毕业我考上了高中,爸爸答应我和弟弟一起作伴回趟老家,我那时已经 离开老家七年了。我现在还清晰地记着当时是舅舅家没结婚的大姐夫和大姐开拖拉 机去接的我们。路很颠簸,车东倒西歪,十几里的路程费了好大劲。我坐在车兜里 两手紧紧抓住车帮不敢出声,生怕说话影响姐夫开车精力不济中,翻在沟里,看着 我害怕的表情笑得姐姐捂着肚子,农村的人走惯了山路一路平安到到家。我还记得 进门吃得第一顿饭,老爷用带耳朵的铁锅炒了大半锅“老来少”豆角,每人一碗又 面又香,结婚以后我只买这种“老来少”豆角,吃到它就想起了老家就想起了姥爷, 也想起来永远难忘的那一顿饭。” “老家的夜也像这里的夜一样美,不,比这里还要美,村里的路都是石板路很 干净,表姐们在房头的路上铺上大炕单子,几个孩子躺在上面讲鬼故事,看月亮比 赛数星星,感觉那时好单纯啊!”王帆说到动情处把脸深深地埋在文新的怀里。那 大山的影子多像这山村的影子啊!深深的山影悬在半空中像龙的脊梁。 王帆的思乡情深深地触动着文新的心,把她搂得更紧了,像搂着个小妹妹,下 巴疼爱得摩擦着她的秀发,两双手紧紧地握着,山村的夜有些凉,文新把温暖尽量 给她。 文新也给她讲起了自己快乐的童年。 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机,也没有那么多书读,看电影几个月也就那么几天,我 们晚上在附近的几个村庄游走着,来回看那几部重复播放的电影,我们几个伙伴自 找乐趣,那就是抗着梯子捉麻雀。我们白天观察好哪个屋檐下有麻雀窝,晚上就上 去捉,一逮一个准。因为晚上麻雀在睡梦中是想不到我们突然袭击的。有一次,我 攀上梯子,先用手盖住屋檐下的麻雀藏身洞口,然后再把手猛的向内一捂,一个麻 雀就乖乖的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再向里一摸另一只也没有了退路,一窝摸俩是我 们最大的收获,给我们几个馋孩子当了美味夜餐。当然,有时也有失手的时候,因 为动作慢机灵的麻雀就会不等你手够着它,它就抢先一步飞跑了。 每到严寒的冬天下了雪,那才是我们的乐园呢。我在雪地里扫出一个圆圈,撒 上麦子,上面用一个箩筐罩住,用一个小木棍撑住箩筐,再用一跟长绳拉住木棍, 待寻食的麻雀钻进我设下的机关,当它低头吃食时,我用力一拽绳,麻雀就被罩在 筐内了,最后也进了我的肚子。 王帆认真听着,兴奋地打断了文新的话:“好啊好啊!我也逮过和哥哥一起, 逮回家也成了我们的美餐。”文新捏了一把王帆的鼻子:“疯丫头我知道你当时一 定是个疯丫头。”王帆幸福地倚在文新的肩头。 “记得我还利用晚上的时间捣毁了一个马蜂窝。”文新继续讲着他调皮难忘的 捣蛋故事。“我家门前的一棵高树上有马蜂构建的一个大蜂剿,白天马蜂象一架架 飞机轰鸣着在我家的门前飞来飞去,有时候飞得很低来的突然,家人和伙伴们都躲 着它。有一次爬山去玩,一只马蜂就突然飞到我的眼皮上蛰了我一下,我当时是又 急又气又恨,用手摸着被蛰的地方已经起了大疙瘩,像针尖扎了似的,非常的难受, 从此我与马蜂结下了仇恨的根源。马蜂竟然在我家门里落脚我是无法容忍的。于是, 我利用晚上的时间,把镰绑到长的竹竿上,我全身穿上厚厚的衣服,用布蒙上头和 脸,像个蒙面大盗似的用手电桶照着,找到马蜂窝的准确位置后,我用竹竿举起镰 刀,毫不费劲瞄准马蜂窝的位置用力一挥就把蜂窝从树上割了下来,蜂窝掉在地上 有的马蜂从窝里爬出来,也有的爬到我的腿上,我虽然有点害怕,可是并没蛰到我, 我赶忙把那只马蜂赶走,随后我就引燃火把蜂窝烧掉,我总算为自己挽回被蛰的面 子,解了我的心头之恨。王帆也为文新捏了一把汗,听他这么一说才舒了口气: “我有次去摘枣不小心抓了一只蜜蜂,弄得我好几天难受,没想到你还真聪明,快 讲还有什么好玩的?”“当然有很多很多,可我现在最想给你讲鬼故事。”说着文 新声音也变得有些毛骨悚然,吓得王帆一头钻进他的怀里,一边拍打一边娇嗔地: “坏死你了,坏死你了。”文新看着这个像孩子似的恋人把她抱得更紧了。 “小时候的我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后啊!什么也敢做,哪里也敢去,没有我们找 不到的地方。有一次上山去玩,在山坡上捡到一个像大人们抽的烟一样的东西,我 左看右看,发现里面有一个铁的东西,我就想弄下来玩,因为纸卷的太结实了,我 就拿回家去用小刀割,还是不行,我想若用火柴点燃把厚纸卷的桶燃掉那不就可以 把铁的东西剩下吗?于是,聪明的我果然就用火柴点燃了,可是意外也发生了,只 听‘轰’的一声让我点响了,震的我的两耳嗡嗡响好险呢!幸亏我当时没用手拿着, 若是我用手接触了,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因为我点的是雷管啊!这是后来我才 知道是大人上山炸石头用的雷管。”文新说着冲着怀中的王帆做了个鬼脸:“如果 真的那样了,我们就不会有今天了。” 夜色更沉了,但是童年美好的记忆像一颗颗闪光的星星照亮了他们的心,多么 难得的回忆,也许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里这种美丽的故事越来越久远,以至于让 这些忙碌的人们无暇去回忆,是啊!已经过去三十几年了,贫穷但是无忧无虑的童 年的往事在两人心中又重新燃起,陶醉了两颗中年的心,让那两颗心贴得更近了。 山的影子也不再那么清晰,沉醉在往事中的一对恋人拉着手向家温暖的港湾走 去,山里的夜虽然凉些但是心却异常得温暖。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