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66无病有病病在谁孬心好心心如镜 由于部分职工的强烈反抗,贸易的经游效益一直很不景气。游腾浪虽然费了很 大的力气,收效甚微。除去歪门邪道搞些钱外,正常的经营活动一直没赚什么钱。 各方面都显得老气横秋,处于低迷状态,游腾浪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经营能力。但他 相信自己有钻营能力,搞歪门邪道自己有一套,几个月来贸易赚得那些钱,不都是 这样得来的吗。 繁荣商厦出了酒祸之后,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游腾浪看在眼里喜上眉梢,面 部的表情一天比一天开朗。有一段时间,他见人就笑,见了小孩子就逗着玩。比蹲 监狱时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倍。他对属下的几个部主任说,为人要讲义气,我发了财 绝对忘不了你们。跟着我干绝对比给共产党打工要好。给共产党打工干一辈子挣不 到一部中档汽车钱。现在贸易大楼还是吃家父的老本,一旦赚钱了,我每年发给你 们一部小轿车;对营业员说,好好干,我的奖金上不封顶下不保底,对个人拉来的 集团生意,赚多少三七分成,你们三贸易七。无论国营、集体、黄石还是武汉,没 有比我高的分成比例了。 他说他的大家听着,心里有数,谁也没有得过他这么高的奖金。拉一笔生意他 七扣八扣,最后也只不过是个百分之几。没办法他有权,有权就有理,你说不过他。 现在各企业都叫嚷着人多,工作不好找,许多职工不想干也得干。多少可以得些工 资,养家糊口。天下事没有比缺吃的让人更难堪的了。古代人不为五斗米折腰,现 代人要为一顿饭低头。自己不吃可以坚持三五天,那老老小小的不吃行么。尤其那 不懂事的孩子,一顿不吃就会叫起来。这好那好有吃得才好,没有吃的什么都好不 起来。贸易的职工大都抱着这种心态做事。职工看得多了,看透了他的为人,大家 都知道他是一匹狼,眼下也只能与狼为舞。哪些不听话的职工,都被他整得很惨, 以炒鱿鱼的名义赶出贸易已经是万幸的了。许多人经过游腾浪的这一关,连多年的 工龄都丢了。 游腾浪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望着雄赳赳气昂昂的繁荣商厦,感到有点奇怪 :它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垮下来,仍然正常运转着。他甚至感到自己某些 地方做得不够歹毒,指使人去揍赖道东,揍轻了,应该把他打残疾了。赖道东若是 残废得不能上班,繁荣的经营可能会停下来。那繁荣商厦现在该是另一番景象了。 他叹口气坐下来,分析再分析,找贸易不能突飞猛进的原因。他不从自身的工 作方法,为人态度上找,反而认为自己的聘来的属下不得力,钱场也是个饭桶,他 们所做的事情屡屡失误,几乎把自己又送进了监狱。但这些人又不能不用。现在搞 经营,不走红道,必走黑道,不然就站不住脚。自己红道里没有人,黑道这些人物 个个心狠手辣,用得稍微不当就会出人命关天的问题。想来想去自己应该找一个对 自己毫无二心的人当助手。钱场现在也不能重用了,他毕竟是钱因的亲弟弟,弄不 好他会出卖自己的。想来想去只有自己的儿子。兄弟两个,老二成绩好,是块读书 的料子,有可能考进高等学府。有可能就让他继续读书;老大挺聪明,但读书不行, 跟着自己搞商业比较合适。儿子是自己的,让他跟着自己干错不了。有些心窝里的 事交他办才放心。 游腾浪想到这里,从办公室走出来,下楼一直走进了母亲的住处。 钱因正在母亲处,她见游腾浪来了,抬脚就要走出去。 “钱因你别走。正好我有事与你们商量。”游腾浪说着话自己拿个凳子坐下来。 钱因给老人家请的一个保姆,倒了一杯热茶放到游腾浪面前的茶几上,游腾端 起来喝一口说:“妈,我今天最重要的就是来看看您,您还好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心吧。”老太太冷冷地说,“说吧,这回要多少?” 游腾浪说:“我上次借的一百万不是没用就还你了吗。你怎么老用这种心理看 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儿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光宗耀祖,并 没有丝毫损害你老人家的意思。” “就是你借去不用才值得我怀疑的。你自己的钱并没有用完,为什么要借我的。 借去为什么没有用?”老太太说,“若不是我追得紧你能还我吗。不想据为己有为 什么要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游腾浪说:“我给你说不清楚,今后不借行了吧。” 老太太喋喋不休地说:“借钱还是小事,我有这么多钱,到死也用不完,早晚 还是你们的。就是你对那些职工太苟刻了,逼得他们过不下去,整日不断有人来找 我。将来你要吃大亏的。对待下属要好,这是你爸爸一贯坚持的原则。你那是什么, 比资本家还狠毒。将来共产党能容你吗。共产党能容你老百姓也不会容你。弄不好 还会当资本家斗你的。我话说着放着,有这一天的时候。” “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故意编派我能不说冒一点吗。实际上没有这么严重。” 游腾浪说,“他们享社会主义的福享惯了,约束紧了是有点受不了。但作为私人企 业不约束也不行。 方法问题方法问题,我今后注意就是了。我不想得罪任何人,但为了工作有些 事不做又不行。“ “凡事把人看重些,不要老是为着钱。早知道我劝你爸把贸易退掉好了,我真 担心你又进监狱里去。”老太太说。 游腾浪说:“听话听声,妈妈还是很关心我的吗。” “你好了是我的儿子,不好了也是我的儿子。做妈妈的哪有不疼儿子的呢。” 金老太太叹口气不说话了。 钱因说:“游腾浪,有什么事商量,快说,你再不说我就走了。说得比唱得还 好听,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游腾浪看看她说:“你这话是说我的,还是说妈妈的呢?” “你倒挺投机,我会说婆母吗。”钱因说,“你不说正事,我真的要走了。拿 着时间与你磨嘴皮子,不值。” 游腾浪苦笑一下说:“事情是这样的,贸易的工作我忙不过来,我想让大儿子 下学,帮我搭理。反正他读书也不行,在学校也是混日子,早下学早经经世面,为 他自己的今后铺垫铺垫,不能说不是一件好事。那孩子现在听你们的,我征求一下 你们的意见。你们若同意呢,我马上去学校。” “不行。”钱因说,“他学习不行,至少也要他把高中文凭拿到。” “高中文凭有个屁用。”游腾浪说:“我就知道跟你说不通。你是他母亲,我 是他父亲,一对一,再问问他自己,他不愿意读书就只有跟我干了。” “不行。”老太太说,“你们是他父母,我是他奶奶,虽然作不了金家的主, 总算家中的一口,我说不行,那就是二比一。我刚把他劝得好好学习,你若去干扰 他,我真要登报与你脱离母子关系了。” “妈,我这是好心,为你的孙子着想。你说不行就不行,我听你的。” 钱因把话接过来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没事总想着把儿子从学校 拉出来,跟着你鬼混,这能是好心吗?” “什么鬼混,什么总想着,你有病是不是?”游腾浪发怒说。 “你才有病,你不是想着来这干什么?”钱因半句不让,“害罢我又想害儿子, 猪狗不如的东西。” 游腾浪气坏了,扬手就要打钱因。钱因后退一步双手平举作迎战状。老太太气 得捂着胸品,指着游腾浪说:“她已经不是你的人了,你敢再打她,我就不依你。 政府里不是有妇联么,我请妇联找你算帐。这么大年纪了,说动手就动手,难怪小 钱跟你过不下去。滚!我一天不死,你就一天莫过来。” 游腾浪在母亲处讨个没趣,无精打彩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花义朵找过 来。她说自己得了爱滋病,要游腾浪给钱,到西方国家去治病。 游腾浪凝视花义朵半天说:“这怎么可能,这是外国人的病,还没有听说黄石 有人得过。 你又想骗我是不是?“ 金老伯立遗嘱分给田中君的钱,游腾浪没有给人家。这个秘密只有花义朵知道。 金老伯的遗嘱只印了四份,得遗产的人每人一份。田中死的突然,他的一份被游腾 浪搜出藏起来。 多数人包括游腾浪的母亲都认为遗嘱已经兑现,没有再关系这个事了。田中的 家属不知道遗嘱的事,这次来黄石没有人提起,游腾浪就据为己有。因为花义朵知 道,他就许给她一百万,条件是她不对任何人讲这件事。游腾浪认为花义朵说自己 有性病是为了及早取得这笔钱。 实际上游腾浪的判断没有错。花义朵确实没有得性病。她今天到医院治感冒, 无意中捡到一张没写名子的诊断书,见上面写着早期爱滋病,需住院观察治疗等字 样。突然心生一计,想利用诊断书要来游腾浪许给自己的一百万,遂在姓名栏内填 上自己的名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地点坐着,见游腾浪来了就说了以上的话。她见游 腾浪不相信,又说:“我骗你干什么。 你没听说黄石人得过,不能说没有。谁得了这病大喊大叫呢。“她说着将自己 捡到的一张诊断书递给游腾浪看。 游腾浪看了诊断书,大吃一惊,断断续续地说:“你得了这病向我要什么钱, 我与你毫不相干么?”他说着将诊断书递回去,连忙掏纸巾揩一下手。 “怎么没相干,”花义朵十分沮丧地说,“我原来身体是很好的,因为你强抱 着我亲了几次嘴,我才得的病。科学杂志上说了:唾液的传染性比同床睡觉还快。 那本杂志放在哪儿我忘记了,要不要我找你看看?”因为沮丧是装的,让人看了就 十分的像。 “这就更瞎说了。”游腾浪惊恐万状地说:“我又没有这病,怎么会传染你, 不可能,不可能。” “这就很难说了。你整天与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谁又能保证那些女人没 跟外国人睡过呢。不过,我也没怪你。我只是要你许给我的钱,用这钱去整我的病。 我的日子不多了,你也莫太逼我。” 花义朵装得无精打采,让人看了真像得了大病的样子。游腾浪望着她呆了半天, 惶惶不安地说:“帐上的钱都在商品上,我牡丹卡被我母亲和钱因扣在手里。她们 扣着不给我,你能要来,我马上将钱提给你。你若不敢向她们索要,就耐着性子等 几天,我想办法筹给你。” 游腾浪看着花义朵无精打采地走出办公室,也不管她会如何,自己下楼走进医 院,挂号给自己看起病来。 一看还真看出了问题,游腾浪得了轻度梅毒。这种病在过去是不治之症,现在 可以治好,他不怕,问医生自己会不会感染爱滋。医生说感不感染很难说,这种病 有时候潜伏期很长,在没有发病之前一般查不出来。他吓坏了,走回办公室召来花 义朵,硬说她用唾液感染了自己。 花义朵不服气地说:“是我感染了你还是你感染了我?我原来是没有这病的, 只跟车起睡了觉,其次就是你多次强行吻了我。你睡哪么多人,还不知道从哪儿感 染的呢。要么,我们到医院去查证,医院说怪我,我一分钱不要。” “这,这……”游腾浪没了主意。 花义朵语气放缓和一些说:“你怕什么呢,你有钱整,再活个十年八年没问题。 你害苦了我,你答应我的钱又不及时给,我怎么办呢。你若半个月内再不给,我就 把遗嘱的事捅出去。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还怕什么。给晚了我还不要了呢。” 游腾浪说:“好好好,你莫嚷,半个月内我给你钱。你让我好好想想,以什么 名义给你妥当。你平白无故一下子有了一百万,不怕别人找你的错吗。你出去吧, 我提出钱来会通知你的。你既然有病,就先在黄石治着再说,从现在开始,你就不 用来贸易上班了。要消失的人了,去过几天好日子吧。” 在黄石治着再说什么意思?去过几天好日子又是什么意思。花义朵不放心,吃 了中饭又赶到贸易的办公室。这一次她没在游腾浪配给自己的办公室坐着,也没到 总经理办公室坐着,下意识地溜进保卫科的一个暗间观景。 这个暗间她一直没进来过,听说是保卫科用来关押不听话职工的地方。她想游 腾浪一旦把钱给自己,自己在贸易的营生也就完结了,她想最后看一眼贸易最黑暗 的地方(职工语),贸易毕竟留下了她几个月的时日。因为她来的比保卫科长早一 步,在明间坐着的保卫科长都没发现他。她听到保卫科长走进来,正要转身出去, 又听到游腾浪跟进来,她避在门后屏住了呼吸。 游腾浪进到明间朝四周瞄一眼,就对保卫科长说:“交你一个秘密而重大的任 务:完成得好我奖你十万元;出了问题你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游总,本人为了你,百死不辞。说吧,只要你委派的事,我保证完成任务。 出了问题我一人兜着,保证不牵连游总。”保卫科长信誓旦旦的下着保证。 游腾浪把声音放低些说:“你把花义朵带到偏远山区卖了,得的钱自己花。卖 的地方越偏远越好。告诉买家,千万不要让她跑出来了。尤其不能让她跑到黄石来, 跑到黄石来,我们俩都成了人贩了。贩卖妇女儿童可是要坐牢的。” 保卫科长说:“卖她容易,恐怕不让她跑出来难。花义朵不是一般女人,她有 文化,脑子也灵活。哄几个山野平民是很容易的事。我看卖到深山老林也关不她。” “我的脑子乱极了,你想办法处理吧,反正三年内不能让她在黄石出现。”游 腾浪说,“她有绝症,估计要不了两年她就完了蛋。支得远远的,支得远远的。” 保卫科长恶狠狠地说:“干脆要了她的命,焚尸灭迹,让她早死早痛快。这样 游总也算积了阴德了。得了绝症,活下去自己也受罪呀。” “这可是你说的。怎么处理与我不相干。反正不能让她活在黄石。”游腾浪说 罢悄然离去。 保卫科长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一会儿,伸手一擂桌子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大约找人行动去了。 花义朵吓出了一身冷汗,趁保卫科没人,一阵小跑冲下楼去。有家也不敢回, 一路瞻前望后,生怕有人跟随。偷偷地跑出商业街,找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家里躲 起来。 一天中午,江导泛在家里的厨房做饭,一个快头不小的人慌里慌张跑进房间来 说:“江书记,救我,坏人要抓我。” 江导泛死死地盯着他说:“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认识我?” “我找钱大姐,进过你的办公室,你怎么忘了。”那人说着就躲进了厨房。 “有外人进来吗?”门外有人问。 江导泛大声回答没有。他做好一个菜,突然想到外边的那个声音很熟,好象是 繁荣保卫科的新配人员,立即转身从窗口向下看,果然发现江流营还有一些繁荣人 在楼下转游。感觉到自己犯了与游丕一样的错误,待把身体转过来,那人已经跑开 了。他丢下锅铲子追下去。 江流营他们要抓的人,不是个强盗也是个小偷。江导泛想着想着追到了大街上, 左右一看,见江流营及其他保卫人员、还有赖道东,都涌向了繁荣那一边,自己放 跑的那个人正向另一边飞快地溜去。他大声喊:“喂,等一下,我有话问你。”企 图利用缓兵之计将那人稳住。 也有通知江流营他们前来帮忙抓人的意思。 “来不及了。江书记,谢谢你。”那人边跑边回答。 江流营赖道东他们都听见了,一窝疯子似的跑过来。追了一会儿那人不见了。 江导泛隐藏过的那个正是赖道东天天想着要抓的人。那人是打赖道东的罪魁祸 首。赖道东在路上碰到他,进商厦叫了江流营一干人众追出来,追到江导泛住处就 不见了。保卫科的干事就在门外喊一声,大家听到江导泛的回答都折回去。江导泛 与那人的一段对话引起了赖道东的怀疑。他问:“江书记,你们认识?” 江导泛摇摇头说:“认识他,我就不追了。” 赖道东不想相信地说:“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藏匿他?他为什么说谢谢江书记?” 江导泛把事情的实况说一遍,说:“我是出天好心让他躲一会儿。谁知犯了个 错误。” 赖道东摇头表示不相信。 江导泛说:“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你的所做所为让人不能相信。他的一句谎话你就相信了? 你不认识他,他怎么知道你姓江?繁荣人的保卫问你你听不出来?跑在大街上那人 还说谢谢你。这让人不相信的地方太多了吗。” 江导泛无奈地说:“你不相信这好办,走!咱们去问问钱因就知道了。” 他们赶到钱因的住处一问。钱因说自己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因为那天那人并没 有找着自己:“你们说的那人长相太普通了,我的亲戚中有,朋友里也有,游腾浪 一伙里的人更多。 再说那人说找钱大姐,我也没有这样的弟弟呀,也难说他们找的不是我呀。繁 荣商厦姓钱的有许多,说不定找得是别人。“ 线索断了,江导泛成了指使别人欧打赖道东的嫌疑犯。其他人不过想一想,赖 道东却把它当了真。 回到商厦,赖道东把江流营召进自己的办公室,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命他立 即组织人马查江导泛。“世风日下人心叵测,对谁对不能相信,江导泛若想争夺一 把手,使点手腕也不是没有可能。小江,请你相信,我查他并不是想整他,只想弄 个究竟,今后注意他些。” 江流营一百个不相信,又不能不组织人员调查。 有一个保卫科人员向江流营献策说:“你不想查江书记,又不想顶撞赖经理, 这个事虽然棘手也容易。前些日子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来办公室诬蔑赖移西的那个 人我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咱们就查他好了。一来让赖总看着我们活动起来了。二来 对赖移西也有个交待。赖科长不是多次求你派人了解他个人么。” 江流营低头想了想,觉得这个属下说得有道理。于是就把组织起来的人员这码 事去了。 当然他也是出于义愤同情赖移西。赖移西曾向他提过调查此人的要求。因为不 是公事,又不好争得赖道东的同意,所以就迟迟没有行动,趁此机会先查了再说。 赖道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里甚是痛苦,想想自己来繁荣商厦的前前后后,越 想越觉得自己活得窝囊。正在悲天忧人,花义朵走进来。 花义朵在朋友家里躲了几天,想想自己长期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自己要生活 要吃饭,总不能靠朋友养着,即使朋友能养着也保不了自己不被游腾浪的人发现。 游腾浪是人自己也是人,自己怕他什么。要与他斗,他贪污人家两千多万犯得可是 死罪。又想游腾浪心狠手辣,自己哪是他的对手。最好还是求得繁荣人的支持,那 里边反对他的多啦。他一想到繁荣,就想到了赖道东。她见赖道东不高兴,自己找 个凳子坐下来。 赖道东抬头见是花义朵,不高兴地说:“你来做什么?” “我来告诉你,是谁打得你。你今后好有些防备。”花义朵掏出几张照片丢在 赖道东面前说,“这几张照片是我无意中拍着玩的。对你一定有用处。” 赖道东拿起照片看看说:“你认识这几个打我的人?” “你一看照片就应该明白。这不是贸易的保卫科长吗。是游腾浪叫他们打的你。” 花义朵说,“这是保卫科长代表游腾浪给他们活动经费的时候我偷拍的。我当时想 着留着可能有用,今后果然用上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赖道东逼视着花义朵问。 “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听游腾浪抱怨他们打轻了,我才知道。说你达到残 废的程度,繁荣可能就完了。” “你为什么这个时间来告诉我?”赖道东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吗。” “繁荣不垮,事情就不能算过去。游腾浪那个人阴毒得很呢,你时刻防范他。” 花义朵说,“你有恩于我,我才告诉你。不是你曾经收留过我,我才不找这样的麻 烦呢。” 赖道东说:“不错,你小花的良心还未全部泯灭。我早知道游腾浪是个坏蛋, 就没想到他会坏得这么很。你现在醒悟了仍然不迟。你在他身边今后多注意他的行 动,有什么情况及时与我通个气,我会感谢你的。” 花义朵说:“你说的这些,我已经做不到了。因为我不可能回到他的身边了。” “为什么?”赖道东盯着花义朵问。 “游腾浪要杀我。”花义朵神色暗然的说。 “你别瞎说了。大家都知道他对你不错。” “真的。”花义朵接下来把自己与游腾怎样发生的矛盾详详细细说一遍:“他 们真会把我杀了的,他们手里有枪,杀一个人是极容易的事。” “他们有枪?不可能吧。”赖道东不相信的说。 “真的。我看过他们用手枪打猎。我当时还给他们拍了一些照片呢。游腾浪要 我毁掉,我毁掉了一部分,留了几张。因为与你无关,我就没带来。”花义朵说, “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为了灭口。” “确实有可能。”赖道东说:“你的一百万没到手吧?” 花义朵点点头。 赖道东说:“你没有拿他的一百万这事就好办了。否则你负连坐责任,知情不 报也犯法哪。你马上把游腾浪没有兑现其父的遗嘱的事写出来,写详细些。一式五 份交给我。咱们寄到日本去两份,给市府一份,给政法委一份,给法院一份。你能 弄到他们的遗嘱吗?” 花义朵说:“遗嘱多得是,我复印了好几份呢。” “好,你把揭发信写好了,咱们连同遗嘱一块往上送。还有那些能证明他们有 枪的照片。 你就在我们的会议室写吧,吃住我给你安排。写好后就在繁荣上班,我派人保 护你。“赖道东与花义朵为了共同的敌人联合到了一起。 赖道东按排好花义朵的事,找到江导泛向他告罪,说自己不该怀疑朋友。要找 江流营撤退调查人员。 江导泛说:“调查我江流营早给我说了。你不要找他们了,他们在调查别的事 情呢。从组织人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调查我。” 赖道东笑笑说:“你的人缘比我好。若有人调查我,是没有人告诉我的。我总 认为江流营同我一心无二,原来他对你比我好些。” “一样一样。江流营这个人对谁都一样。他相信好人,看不惯坏人。就是太直 爽了些,这就限制了他的进步。” “现在我已经对进步无所谓了。”赖道东坦诚的说。 江导泛看看他,一句话没说。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