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热情年代 在大雪的天气里,看了一篇文章,当时忍不住回了几句。觉得意犹未尽。又到 这儿来说几句。 很不好意思,我就是所谓的七十年代人。时代与时代之间的跨度常令人们有点 隔膜。这是很正常的。但相同的,往往是在那相似的环境里勾起的往日回忆。 我要说说我的热情时代。 打架的时候,眼神很重要。 我上中学是在一个油田的学校,关键是旁边有个技工学校,经常来敲钱。这就 不免打一点小架。不过我倒是没有经历过百人以上的。最大的一次好像也就五六十 人吧。 我比较辉煌地一次是一个人对着十几个拿着砖头的面不改色地挺了一阵,因为 对头听说我要找人报复。能挺下来全靠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领头的。我的高中语 文老师冲到校门吼了一阵,硬把我拽走了。那一带人都对我老师挺尊敬。挺大年龄 的一个好人,为这,我现在也还挺想着他。 有时打是惟一的选择 我常拿着的是一把改装过的旧电工刀,加了个护手。老揣在衣兜里,没怎么用 过。宿舍里倒经常有准备好的大棒,当时宿舍里有个家贫的同学,睡得是稻草垫子, 上面铺了两层床单,我们喜欢在自习后用大棒互相捶打,以求舒缓节奏紧张的身体。 但大棒不仅仅做这个。冬天,学校的保卫窝在屋子里,我们常常被结帮而来的人敲 诈。惟一的选择,只有打。这种情况,直到高二,我们渐渐老练与团结,才得以改 变。 味道很好的红苕 有时和几个朋友谈起中学生活,最让我们怀念的是干一架后,一起骑自行车去 喝热的红豆汤,吃烤红苕。在南方的寒风中,有时会有清冷的月光,那味道很好。 然后就骑者车回宿舍,拥被高眠。早上六点就在同样清冷的空气里背单词了。我的 最好的朋友对我说,世界上使人比较高兴的事是有的,一件是与人战斗,另一件是 与知识战斗。他复读了两年才考上大学,在湖北农学院里,他很苦闷,退了学。又 考上了山东大学。今年该毕业了。他的事情都来的慢,因此很自尊,不愿和旧人联 系。我很想念他。 还想着将来或者还有机会一起吃烤红苕。 后来的自己 后来有了自我的启蒙,还是在物理课上读黄山出版社出的胡适的《四十自述》 开始,胡适就是这样,让你觉得世界上还有着另一种生活,一个文明的、从容不迫 的世界,同时干净、体面。他让你相信,一切理想都可以通过人们渐进的努力而达 到。不论个人或是国家。从那时起,我渐度入自己热情的国家主义阶段。 这个时候,往日的同窗战斗的同学、朋友,或上升,或下降。都已经星散了。 许多曾认识的清晰而坚定的面庞,都在逝水年光、惊涛世故中化为模糊的轮廓了。 写到这里,有些心酸,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