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 作者:耿耕 见到她纯属意外。那天我在街上行走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个女人的声音, 在叫我的名字。回过头,看见她稳稳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的心就没来由的乱跳了 起来。 这时我狠不能给自己一个耳光,觉得自己没有多少出息。虽然面前这女人, 曾是我的女朋友,可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中间已经断了联系,可现在意外 的见到她,还是让我心跳,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时光。 我俩在阳光下面对了几秒钟,然后她开始说话。“这么巧啊!你上街?”就 在她说话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又一次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并且不由自主的冒出 了一句话。“你知道吗?我还爱着你。”这句话的声音很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 人,好象听见了这句话,我看见有几个人停下了脚步,看着我们俩。我便冲着他 们说:“怎么?没见过谈恋爱的?”那几个人瞪了我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他们 的行走。 她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满面通红,好象第一次被男人求爱的少女。 我说了这话以后,就象跑了一场马拉松,人一下子软了下来,什么也不想说,什 么也不想做,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在阳光下,我看着她的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 红,然后她恢复了正常,带着几分妩媚与柔情对我说:“到我那去坐坐好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一种渴望。这时的我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和那种声 音有些木然,我记得站在美容院门口的那些女人,拉客的时候也是这种样子。我 机械的对她点了点头,也正因为这一点头,我感觉洒在身上的那些阳光消失了, 留下的是一片黑暗。 跟在她的身后,我们穿过了大街,走进一条窄窄的巷子。这小巷我有着几分 熟悉。我说:“你还住在这里?”她听见了就转过身对我笑了一下,说:“你还 记得?”并停下了脚步,好等我上去与她一起并行,我赶了几步走到她的身边, 她伸出手下意识的挽住了我的胳膊,就好象我们当年一样。但刚刚挽住,巷子的 那头就走过来一个人,她又松开了手,在我身旁默默的走着。 对于她的那个家,其实我已记不清了,因为这已是多年前的事了,我曾尽力 想忘记这存在的一切,只是在那个家里最后的一幕我忘不了。这是几年前的事, 我坐在她家的一把椅子上,而她就坐在自己的床上,说:“我想,我们的关系就 这样结束吧!”我说:“为什么?”她说:“我的肚子里已有了别人的孩子。”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么几句。因为我一直觉得奇怪,她 明明在跟我恋爱,可怀上的孩子却是别的男人的,这意味着什么? 当我们走进她家的时候,我见她在急急的关门时,我下意识的说:“怎么? 你家里没人?”“我父母到我哥哥家去了。”这时的我才明白过来,她已经结婚 了,应该有自己的房子了。而这样一想的时候,我觉得她将我带到这里来是有某 种企图的,而这种企图对我来说是诱人的。我装着不在意的说:“这几年怎么样 过得还好吧?”我这样一说,她就哭了起来,而她哭的时候,就近坐在了她父母 的床上。这使我想起那天她和我分手时,她也哭了。只是现在我不知她在哭什么。 我走近她问。“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终 于明白了过来,是她的男人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女人,最近在跟她闹离婚。我笑了, 说:“这证明你男人很能干,最起码会搞钱,现这世上没钱的男人不会搞婚外恋 的,你问他多要点钱,有了钱还怕找不到小白脸。”她在哭泣中抬起了头,说: “都这样了你还笑话我。”说着就用一块手帕擦着自己的眼睛。我也就顺势坐在 了她的身边说:“我没笑话我说的是真的,现在这时代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事。”她有一次抬起头问我:“你刚才在路上说的话可是真的?”我的眼睛看着 她的时候,那种有关爱情的感觉又冒了出来,我说:“我只能对你说,在这世上 有个不起眼的男人天天在为你的幸福祈祷。” 她一听这话又哭了起来,并且不由自主的钻进了我的怀抱。 就在我俩搂在一起,在床上滚来滚去时,那张古老的大木床坑疼了我腰,使 我从一种迷乱中惊醒了过来,我一把推开了她。她说:“你怎么啦?”我说: “你是有夫之妇,而我也有老婆。”她说:“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你爱我,我爱 你有什么不能做?”我说:“我做不到。”然后我就整好自己的衣服走出门去, 而这个过程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 一个星期后,我在单位接到一个电话,是她打来的,她的第一句话是:“我 恨你。”我说:“为什么?”“因为你伤害了我。”伤害这个词如一道闪电击中 了我,我好象一下子明白了许多,我说:“我才伤害你几天你就沉不住气了,而 你已伤害了我多少年,我到现在也还没说呢?”那边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就把电 话给挂了。 我在电话边想了想,那天我的所做所为原来是我内心策划好的,目的只有一 个,那就是也伤害她一次,让她感觉一下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