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小小鸟 作者:独孤欢 一只手,本来是挡不住太阳的。 可如果这只手硬要紧紧捂住自己的双眼,把自己引向黑暗,推向死亡的边缘,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我踏上“重庆——西昌”列车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事实上自己已经 用一只手拒绝了温暖的阳光。天不如人愿,因为志愿的原因,高考分数上了重点 线的我却被倒霉地调配到一所极为普通的本科院校与一所好不起眼的专科学校联 办的本科班里。不难想象,这对于心高气傲曾经发誓非重点不读的我来说,是何 等大的打击。我可以与命运抗争,但我的年少轻狂却无法抵挡母亲缝补浆洗那忧 郁的目光和父亲锄禾日下那总也挺不直的腰杆。在含辛茹苦的父母面前,我的所 有努力,一切逃避,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于是,我别无选择的来到了这所学校就读。 我不知道别的大学里是怎样的一番情形,但是,在这里,无疑我是很失望的。 不是为曾经的期待变成巨大的失落,不是为青春期的忧郁和对白雪公主的幻想, 单是在我快习惯了自己的麻木快适应这里的生活的时候,一件啤酒可以决定一场 球赛的胜负以及学生会主席的高位能用请客大吃一顿的方式来取得,这一系列令 人难以置信的现实就这样让我对这所学校甚至对所有的大学仅存的一点美好幻想 消失殆尽。绝望而莫名的想到,十几年寒窗苦读,究竟是为了什么? 每一场美梦每一次假设都被可以称为痛苦的现实击得粉碎,不知道从什么时 候起,我开始戏言自己的伤感,喜欢黑夜。只有在熄灯后的晚上,把自己藏在黑 暗之中,甚至蒙在被窝里,我才会有一刻的安静,一刻的清醒,仅仅只是一刻后, 深深的自怜自悲又紧紧的困住了自己。我想哭,又时常无泪。每当这个时候,就 感觉胸口仿佛有刀在扎,我甚至变态的希望这刀能是真的。 收阅了高中时的女友从中国人民大学寄来的信,她说那里竞争很激烈,过得 忙碌而充实,末了,问我是不是还经常写文章是不是已成了学校的名人是不是还 想着她?看完后,我拿着信封,好大一阵子都没有吭声,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教 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仿佛间默默看着别人的辉煌,有点苦涩的味道,脸上平静 地微笑着,只是有点冷冷的感觉。许久之后,我才回过神来,想想该是和她分手 的时候了,没有任何理由,可我固执的相信这样做是对的。也许,爱情的动人之 处正在于它的无奈与残酷。 或许,我压根都不曾明白过,活在世上,难免会有几分无奈几许尴尬,在别 人眼中最多算是笑料,可于当事人却成了压在心口的巨石。然而,又有谁能知道 谁能理解我在夜色阑珊处品尝冷漠在熙攘人群中感受孤单在灯红酒绿中咀嚼苦涩 在前行道路上迷茫彷徨呢?恍惚间,有一首歌声响起: 我是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呀飞 飞呀飞不高…… ——这是谁在用咯血的灵魂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