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过是一杯毒药 爱情是一杯毒药,一杯并不是没有解药的毒药,只是,当你明白爱情是什么了 的时候,也许你就已经被它毒杀掉了…… ——题记 我从不明白人活着原本是为了相爱,直到母亲死去的那一天,父亲对我说: “你永远都不要希望知道爱情是什么!永远不要!”我才发现,那种令我渴望的感 觉,已经渗入我的骨髓,渗入我的灵魂,就像陪伴我十几年的木剑,永远也无法割 舍。 那天父亲突然苍老了,就好象梨花突然一夜之间开放了。 我默默的记住了他的话,就像记住母亲的容颜一样,尽管我不明白那话是什么 意思,可是我没有拒绝他,我想,父亲说的话,终究是对的。 告别父亲,独自去闯荡的那一天,父亲把我送到了村口,他默默的看着我,分 明想说什么,却有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回了家,望着他蹒跚的步伐,那一 刻,出奇的平静,而我的心中,却想象着,父亲与母亲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许多年后我突然明白了,爱情是一杯毒药,一杯并不是没有解药的毒药,只是, 当你明白爱情是什么了的时候,也许你就已经被毒杀掉了…… 所以那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女子,她给了我一杯那样的毒药,我无力拒绝她, 便喝了下去,她笑,然后风一般的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我一下子莫名沉沦起来, 这毒药,竟是这般厉害,发作起来,痛彻心扉。 谁能告诉我,解药是什么? 这之后她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像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抓不住踪迹。她每 次来的时候,我都向她要解药,她从不肯,却会留下来陪我喝喝酒,给我讲讲故事, 一起去河边钓鱼,一起去树林中玩耍,然后又飘然而去,只是,有她的日子我总会 很快乐。 毒药还是会经常的发作,比如在想她的夜晚,比如在有她的梦中,那时,心就 会痛,莫名其妙的痛,我想,她就是那毒药的药根吧。 她每次来的时候总会让我做许多事,许多她知道我不会拒绝的事,我照着做了, 于是渐渐的有许多人知道我,喜欢我,敬佩我,憎恨我,讨厌我,甚至想要杀掉我。 我什么都不在乎,只希望她能在下回来的时候多看我一眼,多笑一下,甚至,能给 我一点解药。 有什么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有很多,个人的意志,上苍的安排,缘分的巧 遇。而这次,决定一切的竟是战争,可怕却不可抗拒的战争。 战争开始是在那个午后,她来到我身边,淡淡的对我说:“用你的双手,保护 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吧。” “解药呢?”我问。 她笑笑说:“等战争结束再说吧。” 于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我又拿起了手中的剑。 战争是残酷的,善良,是唯一致命的毒药,就好象她对我来说。我想起父亲说 过的话:不管得到什么,我们都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死在我剑下的亡灵时时煎熬 着我,我不知道,沾满鲜血的双手所维护的正义究竟还算不算正义…… 英勇的战士终于还是败在了昏庸的领导之下,我们退到了一座小城做最后的抵 抗,而失败,似乎已在向我们招手了。于是恐惧,彷徨,失落,都在一夜之间占据 了我的身体,而唯一令我感到欣慰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一天,我问她:“如果,我们失败了,我想知道,你会不会给我解药。” 她看着远方的山,默默的说:“如果,我们失败了,我就永远不会让你知道解 药是什么。” 果然,我笑着想:原来残酷的不止战争,还有爱情,还有她,这些让我痛苦的 毒药。 城里的储备越来越少,敌人却并没有一举攻陷城池的意思,静静的驻扎在城外, 无情的嘲笑着他的猎物,所以这段时间出奇的平静,可是人们的脸上写满了忧伤, 我知道,我们终究还是逃离不了失败的命运。 也许,也许认识她,也许参加这场战争本就是个错,如果我当初肯留在父亲的 身边,如果我不喝下那杯毒药,那么也许我现在正悠闲的坐在家中喝茶,和邻居们 聊着天。可是,没用的,就像失败是这场战争赋予我们的命运一样,这一切,也是 我今生不可更改的命运吧。 终于,结束的时刻来临了。 我扔下手中的剑,望着眼前的敌人,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让一切都结束吧,不 管我是错是对,只要不再死人,只要双手不在沾染鲜血,我便选对了我的路。 突然想起了那天和她说的话:“如果,我们失败了,我想知道,你会不会给我 解药。”“如果我们失败了,我就永远不会让你知道解药是什么。”这一辈子,我 的命运似乎都掌握在了她的手中,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却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我想我原本是应该恨她的,此时,却,希望能在和她喝喝酒,听她给我讲讲故事, 一起钓钓鱼,一起去自然中玩耍。 曾经以为会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不曾想,临死之前, 我的愿望,竟是如此的简单,如此的平凡,却也,如此的遥不可及。 只是,她在想什么呢? 我偷偷的看她一眼,她平静的拿起我的剑,亦平静的看着我,对我说:“你不 是想知道解药是什么吗?现在,你知道了。” 说完,把剑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我想阻止,不知为什么竟怎么也走不到她的身边,经管,我们只有一步的距离。 也许,这一步,就是我们的全部…… 所以,我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她笑着死在我的面前,一如她生前的美丽,一如她 生前的温柔,一如她生前的平静。 我笑了。 她欺骗了我。如果这就是解药,为什么我的心却会痛?痛的这般不可救药?为 什么!?为什么连死的时候都不让我得到解药呢?这一切,对我而言,是如此的残 酷。 于是我抱起她,温柔的对她说:“我一定,会让你告诉我解药是什么的。” 说完,从城头跳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她早已把解药交给了我,其实在我喝下爱 情这杯毒药的时候也一并喝下了解药,其实,爱情,根本就分不清毒药还是解药… … 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所以历史这样记载着:公元231 年,平州守将李坏在城陷之日和她的情人夏笑 徇情而死。 就这么淡淡的一笔,记载了我和她的全部。 历史也一样,也永远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永远不知道,这一切, 究竟是毒药还是解药。 我想,一切终于可以平静了。 呵…… 2001/11/5 于一首老歌:《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