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初恋重逢 这是一个穷男人与富女人的故事,浪漫终结版;这也是一个初恋的故事,爱过 又何必重逢版。 对很多飘零在深圳的人来说,寂寞差不多成了职业病。我的一个朋友常常在下 班后,把这种病行为具体化为“寂寞看街症”,而我则泡网成瘾,常常在网上拍砖 灌水,为一些前世今生的事与网友们争论不休。 有一次,我把我初恋的故事也贴了上去,用凄凉无比的语言叙说我那六年前的 初恋。相熟的、不相熟的网友看后,有的唏嘘不已,有的同病相怜,也有大声夸谬 的,但一封因此回复到我邮箱的E-MAIL让我感到莫名惊诧。 小白:我这样称呼你行吗?你以前的女朋友是不是也这样称呼过你? 看了你的贴子,我感动不已,不知不觉地就泪流满面,因为曾经也有这样一份 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好好珍惜。我忧伤过,我痛悔过,我以为我会 慢慢地忘记他,但我的心却从来不原谅我。 …… 小白,我不仅是一个想见你的人,而且,也可能是一个你想见的人,回这封信 时,你能给我留个电话吗? 再见。 知名不具 这是谁呀?打开信箱后,我在脑海里一遍遍地梳理着可能写这封信的人,却始 终无法为“知名不具”找到答案。 百思不得其解中,我很快就回复了一封信,除了我的疑惑,还附上我的手机号 码。接下来的日子,我希望打进我手机的每一个号码都是陌生号码。我太想知道这 个也象我初恋女友那样叫我“小白”的人是谁。 终于,在那个周末,一个陌生的广州长途打进来了。 “小白,是你吗?” “是我,你是谁?”我有点迫不急待地问。 “我是小雯。” “小雯?”一刹那,我愣住了。 她就是我爱了六年后失去的初恋女友?当我最好的男朋友带着她飞往美利坚时, 我心碎无泪,后来她又回到广州,我却从此不踏进五羊城一步。为了那段刻骨铭心 的爱,我曾认真地思考过自杀的方式。此后又六年,一直到现在,我几乎每月都会 为她梦一回。我怕提初恋,那是风雨凄凄的感觉。我怕见同学,往事勾沉会心痛不 止。 “你是……小……雯?”我感觉到我的心仿佛是一个风化已久,终于慢慢开裂 的瓷器。我还听见了心开裂时细碎的响声。终于,我的声音颤抖起来了。 一周后,小雯开着车从广州来到了深圳。当我坐进她的车里,六年后的再一次 拥抱,让我们泪流满面。接着,在咖啡馆里,小雯絮絮地说些伤心往事,我也拿我 知道一些情况问她,当问到她为什么要离婚时,她愣住了,她问我为什么知道? “我一直忘不了你。”我只好告诉她我一直在打听她的情况。 小雯一下子感动了,啜啜不已的低泣毫无征兆地变成了号啕大哭,拥着她,我 完全顾不上旁人的惊诧,只是傻傻地热泪盈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每个周末,我们完全是以两颗历经风风雨雨的心,去重 新找回初恋的感觉。但隐隐的忧患也在我心中悄然滋长。 小雯的前夫,我那曾是最好的朋友给她留下了一部车,一处房,还有一个小小 的化工厂。一个周末,小雯非要让我去厂里给她打理打理,因为我来深圳前,在内 地干过几年银行的缘故。 看了关于厂子的一些报表后,对此有了简单的了解,总之,规模小,技术含量 低,还有财务状况一般。前夫对她还不错,总是拉些客户关照她,但主要客户都是 信誉客户,听了这些情况后,我总结陈词般地对她说:与其守着这二百多万的资产 担风险,不如变现。 小雯听后,也是很高兴,说:“我不懂这些,早就不想干了,卖了它,我就来 深圳陪着你。” “可是……,小雯,你知道的,我家里还有妻子。”想了很久,我还是说出了 我的隐忧。我知道这个事实总得摊在桌面上。 “小白,你爱我吗?”我话刚说完,小雯的眼里已噙满了泪水,仰着头,一脸 温柔的望着我。 “我爱过你六年,我思念你又是六年,人生能有几个六年?我连骨子里都刻满 了你的名字,可我现在有了妻子呀!” “离婚,好吗?我会与你相守一生,再也不分开了。” “小……雯,我也爱你,真的。” “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再…也…不…” “……”我语塞了,噙着泪仰脸问我的,是我苦恋了六年的初恋情人。可远在 内地,对此一无所知的,是我那温柔贤惠的妻子。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在后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我和小雯一直为这件事而绕来绕去。 来深圳后,我差不多每隔上一天就会给家里打一次电话,可这一段时间,拿起 电话,我有时居然长时间无话可说。电话那边温柔贤惠的妻子,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总是细细地问我在这边的冷暖寒热,嘱咐一些衣行住食上的小事,常常给我恬淡舒 适的家的感觉。而在这边,正靠在肩上,是孤单无依、曾用刻骨的爱让我心疼的初 恋情人,真爱使我无法割舍。我一时真的不知道该跟谁说声对不起。 “要不,我们先住在一起吧,你再慢慢告诉她?” 我摇了摇头。 “要不,就直接告诉她吧,我给她二十万,行吗?” 我还是摇摇头。 …… 有时,我感觉我差点被这种追问逼疯了。我真的很爱小雯,初恋时,我为她一 天一首诗,留下了整整五大本诗集,还有一大本日记。重逢让旧梦重燃。小雯在我 心中也是一个温柔、善良、聪慧的女孩子,当她提出用钱来换取我的自由时,读着 她眼中炽炽的期盼与无奈,我真不知该如何去责备她。 小雯一次次地劝告我,早一点打电话向家里摊牌。 终于,我当着她的面,我打通了家里的电话。 “老婆,家里还好吧?”我支支吾吾地问了开头,我的大脑里一直在想,如果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她,她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我甚至想,她会不会傻到我当年的地 步,有考虑自杀的可能? “……” 小雯在一边做着说出来的手势,可我还是支支吾吾地无法开口,我内心恐惧极 了。我不停地跟自已说,不要伤害她,不要。 电话那边,妻子根本无法意识到这一切,还在兴奋地给我絮叨着一些家里的琐 事。 她还说,她昨晚做了一个恶梦,梦见她被一个恶鬼紧紧追赶着,眼看无法逃脱, 她急得喊我的名字,却听见身后有人答应,再回头一看,哪儿有恶鬼,原来追我的 是你呀。害得我又哭又叫的! “阿明,我好想你!……”这是妻子挂上电话前柔柔地说的一句话。 关上手机后,我已是一脸的泪水。小雯看了,也默默不作声,她知道我的为难, 也许是想到了自已的处境,靠在我的肩上,她慢慢地啜泣起来。 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 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 …… 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 我却为我爱的人心神伤悲 爱与被爱同样受罪 为什么不懂拒绝此情的包围。 …… 咖啡厅里的音乐掩盖了小雯的泪眼。 我内心的忧伤却一下子弥漫开来。我只有一遍遍地攥紧她的手,一遍遍地在心 中说爱,真的,这是终生难以忘怀的爱。 当小雯卖掉她的厂子,要来深圳之前,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让她不要来深圳, 不要再寻梦了,就让初恋重回到刻骨铭心的怀念中去吧。我终于告诉了她,这是一 个无言的结局。然后,我就匆匆地换了住地,换了工作,换了电话,换了所有她能 找到我的方式。 此后的夜里,我总是在想:小雯会一次次地去找我吗?她会一封封地往我的信 箱里塞信吗?她会一刻不停地拨打我的手机吗?…… 别问我,我都快疯了! 为了我那对此还一无所知的妻子,我只能如此。 公子小白于深圳 2002 年3 月12日 联系方式:程行明 13088817458(深圳) chmhome@163.com 或稿酬寄: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建设银行 程行明(收)438000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