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在一般游人眼里,炎亭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风景点,不大有什么诱惑力。它只 有一片几百米很平常的海滩,和一个离海岸不远处的一座小岛。 来此寻开心娱乐的,大多数是金乡、钱库、龙港,也有个别是平阳、瑞安的游 客。他们向往夏天的海滩,迷惑的大海,带着女人或男友,心里琢磨好如何逢场作 戏,虚情假意,或另有所图,甜言蜜语。 在夜晚的沙滩上,许多人围成一圈,点着红蜡烛,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等待海 上灿烂日出。有的骑着摩托,后座上,紧紧搂抱着多情的女郎,或多情的男士,在 火光闪烁、歌声四起的人群中,横冲直撞,如痴如醉。 他们狂热地玩上一二天,但很少住上十天半月的,因为这不过是个小小的风景 点,不大有什么诱惑力,无法和雁荡山、楠溪江比美,只是路程极近,来去方便。 爱兰右手搂着文青的腰部,望着海上的晚霞,在松软的沙滩上,漫步闲逛。同 时,细诉眼前的沙滩、小岛、海浪、船只。她所知道的,所有的趣闻和艳遇。她说 每年夏天都来一次,她在这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依恋,她的初恋就在这开始的。 “那男人爱过你吗?”文青问。 “爱我?我当时这样想的,后来,也就是第二个夏天,他和我的一个好朋友在 这搞上了,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女孩。” “那么说,你们不来往了?” “不,我恨他,更看不起我的朋友,虽然我那样地爱过。” “有时候还会想起他吧,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怎么说呢?他是我的初恋,可我不会再去找他了,我不想原谅他,虽然过了 那么多年,他一次也没找过我……我真恨他。” 我阿青脑子里有虫吗?让他拉出往事的痛苦回忆,我来这,不是谈她的男朋友 ——是否英俊,不管有多少?她的男朋友和我有什么相关呢,文青,你这是在干什 么来着。 “阿兰,坐下来,好吗?”文青坐着,用手拍了拍身边的沙滩。“何必让过去 的事纠缠不清,过去的,说它不存在也可以,过去了都不重要了。我俩来这不是怀 念伤感的过去,我的兰妹,人活着就要尽可能享受你得到的乐趣,不是为了痛苦的 生存。说些快乐的吧,什么事都不要太认真,认真了就不好随心所欲,给自己过不 去。” “怎么说呢,”她仰躺在沙滩上,把手放在脑后,望着初升的月亮。“不认识 你以前,小王他们经常说起你,说你这个人特别,很不一般。总之,他们很敬佩你 ……那天见到你时,你也看到了,我一下子被你迷住了,任你摆弄,不知怎么好。 青哥,我那时很可笑吧。” “这是缘份,有的人相处了那么久,也不会有爱什么的。我俩是一见钟情,第 一眼看到你,心里就想好,你逃不了,已被我牢牢地抓住。我俩爱情的旅程开始了, 以后的岁月里、生命中——浪漫的情调,疯狂的激动,还有音乐般的梦想!” 爱兰侧过身子看着他,左手搭在他的大腿上。“青,那天晚上,我们相识不到 三小时,就在我店里,抱着我求欢。你胆子真大,是不是对别人也一样。我当时肯 定是发昏了,竟然不知反抗,顺着你。后来,我问自己,我怎么能这样呢?太随便 了,我对你都不了解,可以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虾儿(暗娼)。” “这是缘份,我已说过了,小白兔”。文青拿起她的左手,很优美地送到嘴边, 弄出了几个清脆的响吻。 “青哥”。 “唔”。 “我拜读了你写的那本诗集,一首也不懂。今晚夜色好,你写首诗给我,要明 白一些,简单一点,我能听懂的,好吗?” “没说的,来一首你能欣赏,还有一点味道的。”他了望着四周的夜色,不一 会儿,用手指着月亮,说,就以它为题吧。 月下望月 望着你你象一只眼睛而过去没有此时的感觉我躺在中秋的某一个夜晚的沙滩上 一位女人的怀里与你对视 我和你心照不宣一种默契任无形的风在我俩的这段距离间走动不去想象久远的 风景色彩是否迷醉 今晚是一种幸福今晚也是一种永恒 “我太喜欢了,一首诗这么容易,写的真好。青,回去记下来,我怕一会儿忘 了,很可惜的。”“笑话。这么容易忘吗?写这诗给你,其实你也知道,我没别的 更好的。但它包含着我爱你的一片心意,你感到它跳动的声音吗……这些年来,我 写了很多,发表的不多。我的诗是超这个文明社会的,这个时代的人不爱看,也看 不懂。”他转过来,看着后边,说:“你看到吗?那只破旧不堪的船,一只根本无 法出海的船,它就躺在旅馆的右边,在月色淡淡的沙滩上,看它象一块瞧石。” “看到了,它怎么啦?”“阿兰,我的处女作,就是写这么一只破船,我现在越来 越感到就象写我自己一样,想起来真他妈的荒诞……这首小诗,发表在几年前的温 州日报上……想听吗?” 海滩上的一只船 身上没有翅膀他躺在这里无法出海 涨潮时与他躺在一起的伙伴都走了走向遥远的地方追寻闪光的希望 他身在这里离海水只有几米的地方他没有说话默默地观望着前方那个伙伴回来 了那个伙伴又回去了 他躺在这里象一个巨大的贝壳引来了许多游人有的低下了头也有的点点头还有 一个人说——他想起了礁石的过去 “这诗我觉到孤独,绝望了。是不是你当时的处境很艰难,太痛苦了,仿佛往 前走一步,都困难重重……我这样认为,对吗?” “你欣赏能力还真可以,但有一点说错了,我不孤独,特别是现在。”文青欢 快地说道。一只手摸着她的奶房,另一只手抱起她,接起吻来,舌头灵巧地在上下 齿间来回搅动深入,并发出性爱的喘气声来,使爱兰全身紧挨着他,右手在他的裤 档里紧张的摸索着…… “在这行吗?”文青边吻边添着她细嫩的脖子,双手行动起来,把胖乎乎的肉 体紧压在下面。“怎么样!” “什么?” “干活。” “这有人看到的,你看月亮太光了,回旅馆吧,我怕呢!”她嘴里这么说,左 右手却在他身上激动地乱摸,显得不可及待。 “不会有人来的,夜很深了。再说,你穿着连衣裙,只要把里面的小裤钗脱掉, 就方便了。你知道吗?今晚是一种幸福,今晚也是一种永恒。” “你真坏。” “是吗?你感到了,它无声地奉献,顽强地追求。” “青,说,说真话,你喜欢我?” “唔”。 “喜欢我什么?我这个人很蠢,还是个乡下人,长得不高胖胖的。” “唔,噢不,听我说,如果爱一个人,能说清楚爱他什么。那么,这种爱很值 得怀疑?我的小亲亲,小白兔,爱就是爱,爱是一种感觉,一种味道,懂吗。” “青。” “还有什么,没看我正忙着。”“我看那边有人来。” “不会吧,我近视眼看不远,你仔细瞧瞧,不要慌。” “真的,是人。” “那好,快些,不要穿裤衩了,给我,放在裤兜里,回旅馆。” 炎亭确是个小地方,只要二个像样的小旅馆。他俩住的那个正面对着美丽的海 滩。眼下是淡季,没什么生意。因此价格便宜,因此在二楼包了房间。动手把其中 的二张床按在朝向大海的窗下,紧贴着墙。另一张叠在两张床上面。这样,看起来 象一个小舞台,差不多和窗台一样高。 “看到了吧,宝贝,只要动动脑子,就获得一片惊喜。我俩要乐个一醉方休, 尽情受用浪漫的夜色。”文青坐在床上,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老练迅速地剥去她 的全身装饰品,象一头又白又肥的母猪。 “要点上几支红蜡烛,有录音机听一些世界名曲,那就十全十美了。”爱兰也 开始脱光了他。 “十全十美,这世上找不来十全十美,你想想,几分钟以前,我们在沙滩上合 作的很愉快,可那个与我们毫无相关的人,都不知道是男是女,怎么一个人?就轻 易打扰了缠缠绵绵的肉梦。我经常纳闷儿,人的一生是无数个偶然,要是这样,人 的一生就是捕风捉影了。” “你又悲观了。青,我有时想,你是个好人,可有时看你更象坏蛋。” “我的小妹,人就是人,没什么好人坏人之分。比如某一个人,在某一个时期 存在着,如此而已,实在没必要附加什么——是什么呢?你不会悟懂的,不要谈这 些无聊的。”他用了另一种口气。“你说,小王阿芬真的要结婚了,肚子里的小家 伙,是小王一手折腾的?” “不是小王,难道你什么时候代劳了?” “啊!上帝,不要乱来,我是开个玩笑。小王他们在床上打滚时,我还不认识 阿芬呢,不过我为老朋友惋惜,年纪轻轻的,手头又没钱,怎么敢把她的肚子捣大。 他这个人特长就是糊涂,也许习惯了,怎么不去想想事情总有好几种方式解决。” “结婚有什么不好,如果两个人真正相爱了。怎么说,你不要结婚了?” “不是我不想结婚,在这个冷漠无情的社会,你没有一定的金钱,结婚比坐牢 还要难过,能理解我的意思吗!当然,两个人相爱,不一定要结婚,结婚就是相爱 的唯一吗?爱兰,我不想和你吵嘴,也舍不得你生气,你要了解我,我26岁了,什 么也没有,我的亲戚好友或认识的人,都是平民百姓,他们帮不上我的忙。因此, 我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心血,去找寻渴望已久的那个天地、日夜向往的美梦,也 许永远是个美梦。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可这不能说明所有的问题啊!以 后的日子里,残酷的现实中,生活完全能改变我的信念,因为命运不可捉摸。我有 什么办法,失败不也是人生的另一种快乐吗……兰,我今天说了这些,只希望你能 明白珍惜,我是爱你的。” “青哥,不要说了,我懂了……抱紧我,摸我。真冷,看外面就要天光了吧。” “一小时后就能欣赏日出月落了,在一九八七年九月二十八日,记住这个好日 子,我的小白兔。你饿吗?桌上还有半瓶雪碧,一些面包鱼片什么的,要吗,我拿 来。” “我不饿,你吃。” “你不饿我也不吃,我要看看辉煌的日出之前,再续前缘或重温旧梦。”他轻 柔地吸吮着她的奶头,右手在胸前很浪漫地往下移动,留守在毛丛丛的三角地带。 “前缘旧梦不是一回事吗?” “你说对了,上来吧,噢!”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