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曾经飞来过 在午夜时分,突然很想写下我的这段短暂的爱情,如果那还可以称得上是爱情 的话,因为从开始到结束我们都是说好不去爱的,今天即使我们决定分开我还是想 以文字的方式来纪念这段感情,他带给过我温暖。 认识他是很偶然的事情,就像我在网络上结识的很多网友一样,偶然在聊天室 遇到,偶然互致问候,闲散的聊着,并不会期待下次的相遇,所以我根本不记得我 们初次相遇时他的名字,现在倒是想起了另一个人的名字——点击命运,也许那次 真的是不小心点击到了命运,也就有了下面的故事。 所有与我交谈过的人都会说我状态不好,我有着年轻的生命,却有着一颗苍老 的心,我不相信爱情,每天游荡在聊天室里,开着暧昧的玩笑,做着恋爱的游戏, 却从未真的爱上谁,如果问我原因,那是因为真的付出全部去爱过一次,虚幻的网 络让我伤的彻底,至今还自欺欺人的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却也是真的无法再去爱了。 对一切都越来越不在乎,从没有人会像我这么轻易的去见网友,只要对方提出基本 上不会拒绝,除非正好碰到我没心情和别人演戏。见到就是这么轻易,也是第一次 聊天,或许是在我讲了一些我的故事之后,他提出要见我,我也就这么无所谓的答 应了,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只是平淡生活中的一次约会。 准时来到约定地点,根本没有信心可以在人群中辨认出他,可惜我又是个太贫 穷人,没有现代化的联络工具,好不容易在广场的边缘找到公用电话,却被告知他 还在车上,要我等一会。看看手表,他已迟到很久,也许是因为那个电话我才会留 下等他,或许是因为空中飞舞的风筝我才没有走,我就这样一直痴痴的看了很久, 没有等人的烦躁心情,我只是在做我喜欢的事而已,等他反而不是主要目的了。喜 欢看风筝在空中飞,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认定了自己是这么样一个风筝,注定 要在空中飞舞,可一定要有一个好的人来掌控,让我可以飞得很高又不至于失去方 向,不至于被空中的暗流卷落,那根线要不紧不松,不至于被狂风扯断,所以一直 都在等一个有这样的度量的男人。 在我痴迷的时候一个男人走到了我的身边,看看表他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第 一次见面就让女人等这么久是不会让人有任何好感的,再看看他的穿着,T 恤短裤 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绅士模样,我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完全不理会他的道歉,任 谁也不会想到我就这么阴错阳差的让股市继续了下去。 一开始的感觉可能就只有他的傻,拉着我转来转去也找不到他要的地方,而且 还很要面子,不是我问路恐怕一个晚上也找不到要去的地方,其实不远却还是叫了 一辆的士,却没想到司机也不精明,转了很久也没到具体的位置,整个就像是特意 安排的一个笑话。不长的休闲街走了一遍之后才决定去哪家店铺,我要清咖,他喝 啤酒,不时看看窗外的行人却几乎没什么话说,如此沉闷的过程,恐怕我没有第二 次见他的兴趣。 因为他的迟到和开始的辗转,很快我们就必须离开了,不管是做公车还是打的 我们总是要走一段路,我也不认不清方向,就默默的跟在他的身边。以为他会这样 一直沉默下去,却没想到他突然拉起了我的手,分明知道他的企图,可能是因为他 的沉默才让我第一次有了看别人表演的兴趣。也许他会以为是我的害羞,其实低着 头是不想让他看见我脸上偷笑的表情,他的演技在我见过的众多人中只能算是很一 般,我也就放心的让他演下去,深信自己完全可以控制局势。 “你的指甲好漂亮,你的手指也好软。” “别人都说我指甲太长了,不过我觉得很好看。” “还不够长,再长点可以使你的手看起来更修长。” 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说我的指甲不够长,它们可是已经有别人的两个指甲的长度 了,我听到最多的可能就是质疑我平时洗不洗衣服的问题,看到他一脸认真的表情,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与众不同。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抚弄我的手指,想象着他接下去的举动。我微笑的看着他 把我的手从一只手换到了另一只手,并顺势环到了他的腰上,另一只手也捕捉到了 我空闲的另一只手,我至今也不能明白当时为什么会容忍他做出了一个如此亲密的 造型,也许只能用命运来解释吧。那天我真是一个心情良好的观众,也是一个懂得 配合的演员,顺从的跟在他的身边,安静的坐到他的腿上,享受他的亲吻和抚摸, 他有点笨笨的动作还是让我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一个历经沧海的女人是不会介意这 小小的游戏的。离我必须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简单的提醒他,也冷静的拒绝 他的邀请,我可是很清楚游戏的规则,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却有些依依 不舍,更用力的抱紧我这小小的身躯。一直都很缺乏安全感,所以也就不会拒绝这 最后的温暖,可他最后把我抱到半空中又把我放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第一次 这样依偎在一个人的怀抱中,可我也没把他看得有什么不同,还是决定像其他的网 友一样没有下文。 一个星期后我从广东回到了上海,打开信箱后竟意外的看到了他的邮件,才想 起来是聊天的时候曾发给过他一张以前的照片,也就给了他联系我的可能。看着他 说好想我的语言不免觉得可笑,一个才见过一次的人说想你很难让人觉得他没有什 么企图,何况在网上这种默契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简单的回了一封邮件,抱着一 种逗人玩的心情,我不是一个好女孩,折磨可恶的男人是我的习惯,是他给我的这 个机会,就不要怪我了。 这个男人真是傻的可以,qq号是我给他的,上面唯一的好友当然就是我了,亏 他聊天的时候还不知道我是谁,还恍然大悟的说这个号码是一个女孩子给他的,我 真是没想到怎么会遇到这么笨的人,除非是他故意耍我。假期没事做,天天就是上 网,而他也是天天在网上挂着,遇见他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聊天就成了必然。他 总是说想我,这背后的企图我当然很清楚,所以一直不肯答应,还故意说让他来看 我,没想到的是他真的穿过一个城市来了。 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他,只好跑到教学楼里打电话,结果他说已经到了, 我告诉他往里走,他却说个没完,说了一串连我都不是很清楚的路名,害的我直担 心他又错过了我,在我强硬的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我的不远处,看到了 我却还故意在那里喋喋不休。有时候真的觉得他奇怪,竟然真的肯这么远来看我, 还只是为了请我吃晚饭,看他无聊的坐在对面,我却吃得这么不淑女真是觉得丢人, 他又是那样的沉默,真觉得两个人都挺傻的,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出来走在会校园 的路上,他说道:“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我不答应的。”没等他说完我就 抢着说,他也就立刻放弃。走在黑暗冷清的校园中,喜欢就这样手拉手的感觉,只 有年轻的灵魂才会这样的恋爱,虽然我们不是恋爱,可还是喜欢这样和他走在一起, 可能这也是我还和他保持来往的原因吧。 仍然这样天天在网上聊天,一直有着良好的感觉,也终于答应去他那里见他, 不是终于被他打动,只是被自己的冲动所害,走在路上完全明白接下去要发生的事 情,真有一种出卖自己的悲壮。见到他就顺从的跟着他,甚至觉得自己会比他更清 楚要发生的一切,他有着良好的耐心,等着这个猎物自投罗网。他提议先去他那里 休息一下,我也没什么异议,只是奇怪自己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决定了买主,根本没 有商量过价钱,也不怕是没有意义的付出,也许那时我就是喜欢他的,只希望可以 有一个感觉安全的肩膀。 那是一个不用来居住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偷情的场所,我是一个细心的人, 很快就打量了一遍,后来我曾提出的质疑也确实令他不好应付,可我又为什么在乎 那么多呢?虽然知道实质,却还是忸怩做态了一番,这也是一个女人博得男人欢心 的一种手段吧,可我是诚实的,我的故事他几乎连细枝末节都问过了。在昏暗的光 线中看着他脱光了我身上的所有衣物,感觉他的手指在我身上轻柔的滑行,感觉他 的体温和重量。手指轻轻的在他背脊光滑的皮肤上移动,借着朦胧的光线看见他身 体的曲线,突然想起了曾在摄影杂志上看到的一张图片,真的是很美丽的曲线,也 许不应该这样来形容一个男人,可我总是喜欢用美丽来形容男人。除了第一个男人 再也没有感觉到快乐,可这次我的呻吟不是装出来的,我沉醉在其中,完全不在意 他所带来的疼痛,只是迎合着他,再一次在他身上留下了我的标记。从来都不会流 汗,只是觉得很疲惫,在他的怀里入睡,虽然他手指的游移根本让我无法入梦,还 是喜欢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我第一次觉得如此的安全,我真的希望可以被他的温柔 融化。不适应日光灯的亮度,更惊讶于那鲜红粘稠的血液,那层薄膜竟然到现在才 破,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这个事实,而我也毫不在乎,其实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虽然我的表现真得很像一个处女,中途还在他的身上很伤心的哭泣,可我们都很清 楚我并不是一个不经事实的小女孩,那些眼泪也不过是对遥远回忆的触动。后来也 很认真的讨论过这件事,也并不强求他接受我的观点,就当这是上天的安排,是一 份小小的礼物吧。 真想赖在他的怀里不起,可是还是要去吃晚饭,还是要离开,我习惯了安静, 习惯了不强求,所以仍然是顺从的起身,看着他替我穿好衣服。这个男人还是笨, 躲在他的伞下还是把我淋湿了,虽然一只胳膊上泛着水光,我还是宁愿躲在他的伞 下,也许女人总是太浪漫。坐在他的对面,看见不经意留下的痕迹,我只有不好意 思的傻笑,不知道自己何以养成这种不好的习惯,我真的有这么痛恨男人吗?看着 他递给我的钱,我的脸色还是一下就变了,我的自尊让我还是无法承受这一切,可 他的确是语言方面的天才,总是能很得体的说服我,他那句“我不会让你挨饿的” 也真得很让我感动,也许我要的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安全感,他使我觉得我不是无依 的,不再是水中的浮萍。开心的和他坐着公交车,因为我们都是穷人了,也因为这 才是女孩子心中的浪漫,这也是我今生第二次心甘情愿的和一个人挤公交车,可并 没想到这是因为爱情,因为我们早已约定了不爱。 这之后我就开始了军训,也就很难见到,每一天都很疲惫,时间也被安排得很 紧张,可我还是会溜号去上网,见不到他就会很失望,和他聊天已成了一种习惯, 看到他在就会很安心的坐在那里。终于用谎言骗到了一次假,或者说是一次开释, 我竟毫不犹豫的穿越整个城市去看他,其实我们的相会只有短短的几十分钟,而我 又是相当疲惫的,我却没想到这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也许是灯光太强了,也许 是时间太短促了,我一直紧紧的闭着眼睛,却不断的感觉到他的汗水滴到了我的脸 上,看着他那么辛苦,真奇怪自己的汗腺是不出了问题。轻轻的为他擦拭不断流淌 出来的汗水,两眼流露的是脉脉的温情,可他的眼里有的只是不习惯,也许还有一 点惊慌,但当时我并没想那么多。 开学了,他出了一次差之后就总是说很忙,开始我还相信,后来却越来越不安, 我相信这只是一个推词,却还是不忍点破,我习惯了看别人演戏,总希望他们在看 到我的眼泪之前可以坦诚,可大多数人还是习惯于善意的谎言,我只好无声的心碎。 我知道他和我在一起会觉得不安,他比我更害怕爱情的发生,我的神经已经承受不 了,却还在网上和网友戏称自己是间歇性神经病发作,还极力用平静而满含笑意的 声音去面对他。我知道他永远不会主动说破,只好由我来提出分开,如果爱一个人 会使他不快乐,我宁愿所有的后果由我来承担,我知道他不能够爱我,是我犯了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回避这个问题,他不断的拖延,我的精神一直在崩溃的边 缘徘徊,我终于还是等不到他回来,等不到他肯面对我的那一天,其实他是早就回 来了的,却还是一直不断重复那句“很抱歉,我还是很忙”。我是想为他再做一些 事,想喂他吃冰淇淋,想自己主动一次,可我知道自己等不到这个机会了,不可能 做得更好,不可能侵占他更多的记忆了。这次是他说“对不起,请你忘了我”,我 淡淡的说“我恨你”,声音里似乎还有笑意,可在挂断电话后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 的落下,就是现在我的泪又一次忍不住的滑落,这是我的选择,我不能强求更多, 我们早就约定了不爱。 嘴唇还没有张开,已经互相伤害。约定不曾定下来,就不想期待。电话还没有 挂起来,感情已经腐败。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给我一双手,对你 依赖。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给我一刹 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等不到天亮,美梦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