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堕落也是为了飞翔的欲望 作者:何从 ——访国内第一部女性多媒体小说作者黑可可 今天我坐在上海的一幢高层建筑里,重新修改这篇《晃动的生活》,最初动笔 的时候,完全的信马游缰,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只是为了将那些远的或正在远的事 情记录下来,没有初衷。我一直以为那些事情,那些人只是我生命历程中的乍然绽 放的烟火, 而这些写在中网BBS上的这些有关晃动的生活的贴子,只是众贴之河里 偶然泛起的浪花。 今天的我坐在这幢高层建筑里,准备给晃动的生活修改润色,要不要给晃动穿 上一件美丽却虚假的外衣的想法也一晃而过;而网络以及我时时敲打的键盘告诉我, 你只是一个符号,如果你只是一个符号,说你所说的,写你所写的,还生活一个本 来的面目。 我将还生活本来的面目,那是我的生活,它不断地晃动,让我看到了它美丽的 一面,同时也让我看到了它的残酷与狰狞。 青春将逝,而尘埃尚未落尽,晃动依然进行。 这是写在多媒体小说《晃动的生活》前面的话。 拨号上线, 在e蝶网站,我点击《晃动的生活》,是的,我用鼠标操纵,但是 画面如电影般涌动。深灰的底,有水一样流动的线条,它们在动。音乐同时响起, 是熟悉的箫乐。不知名字。那是一种如水般的乐曲,汹涌翻滚。然后文字出现,一 段一段地。 按照你的阅读速度,自行继续点击,然后出现主人公的画面,大马和李威兄弟。 大马是我的须眉知已。 大二在同学的生日晚会上认识了他。那一夜的大马是引人注目的。因我从来没 有对大马产生过什么暖昧的想法,所以各位网友原谅我,我实在无法想起我们最初 有过什么对话,而这些对话是如何使我们关系渐渐地融洽,以至于到晚会结束时, 我是坐在大马的摩托车后座上回学校的,要说明的是一九八九年的夏天,骑摩托车 的人还寥落晨星,又高又大又帅气的大马是那个季节的夏夜里最亮的一枚。 然后画面消失,文字继续进行。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观瞻一部文本,还是 阅读一部电影?一直以来我都坚持认为,所谓的网络文学,应该是多媒体文学,情 节里应该有歌声,和画面。而那才是符合网络的特点。 亿唐网站女性频道主编黑可可做到了这点, 这部用flash技术做成的“小说” 显示在亿唐网的醒目位置上,即使是在网易首页的特别推荐区里,可可的作品没有 一部,能够如《晃动的生活》般醒目。 作为这近14万字的第一部女性多媒体小说的作者,可可接受了我的采访。在亿 唐的会客室里,她一身一以贯之的黑衣出现。她的网名是blackcoco。 从小喜欢看书,做梦,写字,大学遵了父母的命令学了经济,毕业后在商圈里 转来转去,作翻译作到参赞承认,老板的得意的眼神至今记忆尤新,作助理做到国 际知名大公司的总裁边上,想到初来北京,冬季自己升炉子取暖,烟呛的满眼是泪, 用刺骨的凉水洗衣服,回头想想已经过了八年,走过的路何止是艰辛。 上网,写字已有两年多,从来不知道键盘能给我带来那么多的快乐与激情,从 来也没想过这一生会找到一个自己爱的职业;我一直以为找一个爱的职业远远比找 相爱的人更难,而感谢命运,它给了我一切,还有你们,网友的关切,如果没有大 家的即时的鼓励与批评,我的手下绝不可能敲出那些东西来。电视台采访时问:你 感觉网络是什么?我回答:它是生活。真是这样的。它是我的生活。(《我愿在绽 放中死去》) 可可出身于北京一军人家庭,母亲是外科医生,上面有一兄一姐。但是她说从 小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即使和兄姐的关系不错。部队大院是她成长起来的地方, 成长为一个清丽动人的女子。 初次上网,仅限于伊妹儿的收发,九四年的我在一家法国公司工作,每天忙得 象一只无头苍蝇,毛茸茸的爪子仅在这块光而又光的多彩的网络玻璃上稍做停留, 而这短暂的停留却使我对网络通讯神话般地迅速感到不可思议,并从此对网络情有 独衷。 那时候我没有购置个人电脑,在网络上的有限逗留使我无法真正的走入网络。 我常常想:“网络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除了加速了邮件的传递还能带给我什 么?”于是我开始仔细留心网络知识,并渐渐渐地入港。 …… 中网新空气的BBS是我经常出没的地方.我称BBS的版主为家长.家长们 尽心尽力地维护着BBS这个网虫们共有的精神家园,欢迎并欢送着来来往往虫子 们,并把家里打扫得干净整洁,让他们有畅所欲言的自由天地.作为网虫的我白天 是西装革履,发丝不乱的办公室职员,跟其它职员有着一样的面孔与表情.而在B BS我就是我,可能是红妆懒梳的江南采莲的罗裙女子,可能是溪头卧剥莲蓬的烂 漫顽童,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回复我原始的质朴.(《我的网络生活》) 谈及《晃动的生活》的创作,她说是这部她至今都不满意的小说,让她心甘情 愿地放弃了仅做了半年的外企总裁助理的工作。 那是1999年8月初的时候,坐在电 脑面前的她,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写一部小说,虽然她在94年就已经接触网络,并 且留下了一些文字,但是从来都没有那天那样的冲动,写作的欲望,让她排挤出每 天中午紧张的半小时吃饭时间,一边啃三明治一边敲击键盘。第一部写到一半的时 候,也就是她开始写作一个礼拜后,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小说了,工作对她来 说不再有任何的吸引力了,她想走,但是如果说走就走的话,会引起工作上的混乱, 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够停止写作了,再三思虑后,她还是决定辞职。至于有没 有想到过网络小说是没有稿费,以后失去了生活来源的问题,她说她对自己有自信, 如果没钱了, 她能再找到工作。通晓英、法两国语言的她,当时的月薪是1万多人 民币。 但是《晃动的生活》让她决然地辞去了这份人人眼红的高薪职位,而回家开始 写作。 她每天弄到午夜才睡,早上8-9点起来继续写,她说那段日子不断地失眠, 甚至做梦都能梦见自己在写写写。 一直到8月底。14万的大作宣告完成。然后是修改阶段。 冬天渐渐地逼近了.天天用电脑,却很少上网,网络是一扇窗户,有一段时间 没有打开了,写完《晃动的生活》,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并不适合写作,做了一个月 的梦突然就醒了,于是我很无聊。 天也冷了,我穿着多年前的运动衣,披头散发在三里屯一带闲逛,服装一条街 是愈来愈火了,而露天咖啡座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室内.尽管如此,在深夜里我还 是感觉到他们的喧闹,有一个歌手在深夜里唱:“多少次歌唱,我唱出了希望.多 少次散埸,我忘记了悲伤...”在黑漆的夜里,他永远不知道我他最忠实的听众, 我听着他的歌,想着过去的日子,那些日子美好灿烂并一去不返。(《生存的另一 种状态》) 《晃动的生活》首发在原创广场文学城网站。立刻好评如潮,各种各样的帖子 和mail飞了过来, 让可可一时目光眩晕。她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作家,在17,8 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在传统媒体上写字。但是她不曾想过要依靠网络成名,更 不曾想过会成名。“网络写作对我来说是一场游戏”可可如是说。得到一个陌生读 者的简短评语比能够在传统媒体上发表更让她兴奋。问到目前女性作家容易走红的 现象时,可可说,我不是美女,也不是作家。 谈到点击率,她说她没什么感觉,更不会因为别人的作品点击率比她高而有什 么压力。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何必太当真呢。 《晃动的生活》 被制作成多媒体小说后,更是引起关注。但是可可说,flash 技术看起来很美,但是图画的出现容易破坏读者的想象,他们在阅读的时候总是会 在脑子里出现自己假想的人物,而多媒体小说的电影化摧毁了他们的想象。但是这 并不妨碍多媒体小说未来良好的发展趋势。 既然是网络文学,它终究要显示网络的特色的。我要访问亲自制作小说的美编 的时候,却被告知他已经去了德国。 六十年代未,七十年代初出生的女生是被各种道德观念喂大的。“社会是复杂 的,对异性要远离。”这样的话你一定听得听得频繁。所以我们的触角比蜗牛还要 敏锐,任何危险在还没来得及张牙舞爪,我们就会缩回几近透明并自以为坚硬的壳。 出生于70年代初的可可,被问及是否相信网恋的时候,她的态度是否定的。她 说自己是个老派女子,始终相信“一诺千金”。对婚外恋现象不发表任何意见。她 说,我是传统的,即使在写作的方式上,也是老派的。所有的情节和对白,始终遵 循着传统作家的路子。 如果可以,她会接受婚姻,对于“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可可有自己的 一套解释:“我认为这句话有道理,如果我们不要坟墓的话,会死无葬身之地。而 婚姻和坟墓有个共同点是,他们都能给人一份和平、安心的港湾。在我的眼里,爱 情和婚姻是能够统一的。” 很久没有这样快乐的心情了,深夜三点,走在上海的南京西路,感觉人生真的 如梦。 …… 想开站以后就不必那么累了,每天不用两点以后才睡,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 因为惦记着要出生的网站,而心不在焉;可以安心地写那本童话书,可以……真好 啊,然后就有一些怅然若失,好象一场战争就这样打完了,最精彩的情节,最深刻 的痛苦,最惊心动魄的兴奋就这样的结束了,以后便是绵长的日子了,其实我是不 爱过日子的人,更喜欢姘丽的色彩浓重的燃烧与绽放。 绽放总是美丽的,也总是短暂的,我愿意在这短暂的美丽中死去。:)(《我 愿在绽放中死去》) 可可说,她的下一部长篇小说,名叫《沉默的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