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这个周末,SecretGarden一直和莫阿卡在一起。 他们躺在房前的那个花园里,周围洋溢着青草的清香味。 太阳很好,人工草坪像翠绿的地毯,无限铺展。 莫阿卡躺在SecretGarden怀里,眼睛微瞌着,双腿微缩。 阳光有点刺眼,即便是再大的太阳,她也不想离开SecretGarden的怀抱。 这是她寄生的地方,她依赖上它,寸步难行,喜欢嗅着上面淡淡的气息。 莫阿卡说:“你很久没去看你外婆了吧?” SecretGarden转过头:“我外婆?” 莫阿卡感觉更奇怪了:“恩哼,你外婆,你不会连她老人家也忘记了吧?” SecretGarden阴郁的笑了笑,转过头前方的大厦。 阳光透过楼与楼的缝隙,照在马路上,发出刺眼的白。 后来,SecretGarden淡淡的说:“乖阿卡,我说过,别提以前的事情,你答 应过我的。至于我的家人,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带你去的。” 莫阿卡重新缩到SecretGarden怀里,谜团像个旋涡,似乎让她越陷越深。 别想了,累。莫阿卡把注意力转移到周围的环境。 旁边坐了很多人,打牌或者睡觉。 也有一对年轻夫妻,怀里抱着柔软透明的婴儿。 莫阿卡走过去,请求他们给她抱抱那可爱的脆弱的小生物。 莫阿卡看见婴儿的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细细的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 粉嘟嘟的小脸蛋上开着两朵小红花。 健康芳香的婴儿,让莫阿卡的心也柔软起来。 她抱着她,逗她开心。 SecretGarden远远的看着莫阿卡,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气息,正蔓延着他的 身体。他甚至有那么一刻,渴望着他和她之间,也可以像那对夫妻一样。 有个孩子,周末的时候,安静的在阳光底下晒太阳。 就这样平淡而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那是幸福的模样。 突然的,花园里纵出一只猫。 眼睛泛着碧蓝碧蓝的光,喵喵的叫着,停留在SecretGarden身边。 猫一声一声叫着,在SecretGarden身旁转了几圈。 然后一跃而过,淹没在大厦的缝隙里。 SecretGarden与它对视的瞬间,他又看见那滩鲜红的血液,蔓延了他的身体。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 从那个关于幸福的梦里腾然惊醒。 莫阿卡依然在笑,阳光照在她身上,像渡了一层光。 她看起来如此幸福和快乐。 绿草和婴儿的清香,淡淡的,缭绕在她的头发和手指上。 SecretGarden的脸色开始变得酱紫,他哆嗦着双腿从草坪上爬起来。 猫是他的梦魇,似乎在向他暗示着他的仇恨。 莫阿卡转过身体的时候,已经没有SecretGarden的身影,只有那张带有皱褶 的毯子和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 她走过去,拿起痰子抱在胸前。 把塑料袋子丢进垃圾桶,朝公寓走去。 推开门,又是那股冷冽,莫阿卡茫然无措。 SecretGarden手指夹烟,站在窗子前,头靠在玻璃上,眼睛直直的射向推门 而入的莫阿卡。 莫阿卡哆嗦了一下,一股寒意钻进心脏,膨胀。 莫阿卡伸出手放在胸口,那里很痛。 她慌乱的躲过SecretGarden的眼神,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用这样的眼神看 住她。 SecretGarden,别这样看我。她请求。 SecretGarden转过身,不再看莫阿卡。 眸子里闪着挣扎。 莫阿卡放下毯子,走过去。 伸出手环住SecretGarden。 她听到一声憋闷而凄厉的喘息,夹杂着太多隐忍。 他大口大口吸烟,手指颤抖。 莫阿卡问,亲爱,发生什么事了? SecretGarden没有回答,猛烈吸烟,似乎可以听见烟雾吸进肺里的声音。 莫阿卡感觉到自己的心纠结在一起,一阵恐惧。 莫阿卡说,亲爱,别这样。 她小心翼翼亲吻他的头发,忧伤的闭上眼睛。 SecretGarden却突然挣脱开莫阿卡,冲进卫生间。 “砰”的关上门,无力的瘫坐在瓷砖上,头抵触着墙壁,嘴唇苍白得如同瓦 上的轻霜。 那个雨天,他看见那个瘦弱的莫阿卡,穿着Ferregamo 的高跟鞋,脚步妩媚 的走到他面前。 从此,他的记忆和现实之间,迷茫挣扎。 像个患上绝症的病人,奋力挣扎,徘徊。 莫阿卡没有叫喊,安静的走过去,光着脚,怯生生的靠在卫生间的门上,瞳 孔里堆满了层层叠叠措手不及的哀伤。 SecretGarden像座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卫生间里传来啤酒瓶破碎的声音,SecretGarden喜欢在卫生间的一个角落里 放上空的啤酒瓶用来装饰。 他把它们放在一个红木雕花桌上,从来没有间断过。 夜里,莫阿卡在黑暗中哭睡过去。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藏在衣柜里,身边一片漆黑。 她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自己怎么突然被塞进衣柜。 她只感觉到呼吸困难,手腕被绳索勒得疼痛。 她再一次昏睡过去。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莫阿卡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 光着身子,手腕上的绳索还在,一阵阵火辣辣的疼,旁边是凌乱的衣服和鞋 子。 灯光刺眼,她微微蜷缩起身子,看过去疲惫而脆弱。 SecretGarden站在窗子边上,身体斜斜的靠着。 他像欣赏话剧一样,看着莫阿卡的疼痛和狼狈。 脸上甚至还有淡淡的笑容。 莫阿卡惊恐的看着他,SecretGarden的眼神和笑容,将要把她吞噬干净。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之间枯萎,变成一朵散落在地的玫瑰。 枯萎,失去一点水分。 泪水荫翳了眸子,落下,灼痛了她的脸颊。 SecretGarden步步逼进,眼里闪烁着冰冷锋利的光芒。 他的仇恨终于击溃了他,他把自己罐醉。 他暴力的扳过她的身体,问她:“我该怎样对你,我该怎样?” 他歇斯底里,脸庞扭曲。 他问:“莫阿卡,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爱上的是你?” 他抚摸她的鼻子,嘴唇。 眼神变得混乱而潮湿。 然后独自微笑,带着自嘲的微笑。 莫阿卡惊恐的看着他,不明白SecretGarden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她。 她说:“SecretGarden,不,牧非,你喝多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我告诉你莫阿卡,去并不是你爱的牧非,我不是。” 莫阿卡不相信:“求求你别这样说,你一直都是我爱的牧非,一直都是。” SecretGarden情绪异常激动,手指滑向莫阿卡的乳房,粗暴的搓揉着它,十 指嵌入她的身体。 莫阿卡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疼痛传上来,她倔强的扭过头,没有喊停手。 SecretGarden情绪异常激动说:“莫阿卡,命运不会放过我们。” “命运”这个苍白而单调的词,将莫阿卡死死缠绕。 模糊中,她看见墙角的蔓藤,蜿蜒着缠绕过来,她感觉到一股绝望的气息。 后来,SecretGarden哭了,他终于平静下来。 他俯下脸,轻轻地,温柔地抱起莫阿卡,把她抱到床上,解开她手腕上的绳 索,里面已经渗透着丝丝血迹。 他亲吻她上面的伤痕,一寸一寸,温柔缠绵。 他问:“疼吗?” 眼神不再冰冷锋利,眉头皱在一起,带着温情和担忧。 让莫阿卡以为,刚刚只是一个梦魇。 她乖乖的回答:“恩,很疼。” 他从抽屉里拿出药水,小心的清理伤口。 他的身体散发着酒精和沐浴露混合起来的味道,让人恍然。 莫阿卡闭上眼睛,轻轻嗅着,脸上突然就盛开出一朵花来。 他看着她,俯下身吻住她的嘴唇,清香柔软,像个幽灵一样,他追随着它。 莫阿卡感觉着他的游移,她无法拒绝,这个想谜一样无法掌控的男人。 她把身体放平,娴熟的投入他的爱抚中。 那个夜晚,莫阿卡又开始做梦了,梦见牧非的双手,修长的手指,手指上戴 着一个戒指,一闪一闪的。 那是她送他的,她要他永远都不取下来。 莫阿卡醒过来的时候,SecretGarden已经出去。 她起身,光着脚坐在亚麻色窗帘旁抽烟,天空带着一整片倔强的蓝。 她开始细心的考虑一些事情,分析一些事情。 她无法理解SecretGarden的隐忍,他是爱她的,她可以感觉到。 可是,他不小心流露的冰冷和锋利的眼神,却让她疑惑。 难道就如SecretGarden所说的那样,他不是牧非。 但是世界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男人呢?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在SecretGarden身上,她可以感觉到牧非给她的爱。 只是SecretGarden,他的脾气突然之间变了,或者他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莫阿卡一根一根的抽烟,异常烦躁,她再一次感觉到头皮发麻。 这段时间,SecretGarden总是莫名其妙的冲她发脾气。 她感觉到委屈和不可理喻。 甚至有一次,他把她赶出家门。 他咆哮着地她说:“你走吧,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你走得远远的,永远 离开我的世界。” 然后,他把她的皮箱砸在她的脚下,愤怒的关上门。 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莫阿卡迎着风奔向火车站,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想,或者可以去找阳泽洛,他说过,他会永远等她回来。 在侯车厅昏黄的灯光下,她忍受着身体的疼痛,蜷缩在冰凉的木椅子上。 三天前,莫阿卡知道自己怀孕了,她背着SecretGarden去医院。 当冰冷的器械伸入她身体的时候,她没有哭。 可是当她看见容器里那个没有成形的孩子时,她的心剧痛起来。 她哭,她说,宝贝,妈妈对不起你。 那个黄昏,天空下着雨,莫阿卡头痛欲裂,她再一次依赖上那种白色药片。 她把化验单和那些药瓶装在SecretGarden看不见的地方。 可是就在那天晚上,SecretGarden还是无意间看见了它们。 他冲到火车站,把脸色苍白的莫阿卡抱回家。 他对她说:“莫阿卡,我们回家去,是我不对。” 她不再乱动,安静的躺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好长一段时间,SecretGarden的眼神充满了愧疚。 他发誓要好好爱她,还为她写了一首歌。 那个下午,他给莫阿卡唱歌,唱到一半的时候,他泪流满面地把她拥入怀里。 十指嵌入她的肌肤。 莫阿卡抽完第三只烟以后,从地板上爬起来,伸出手臂,让阳光照在裸露的 手臂上。 可以看见手臂上细碎的绒毛,密密麻麻。 又想去疯狂购物,她想买些妖艳的衣服安慰自己。 她已经在一家外企找到一份工作,一个星期以后去上班。 她得找点事情做,来打发这段日子。 空虚和疑惑,让她再一次感觉到抑郁来袭,她必须阻止它,她已经受够可它 的折磨。 莫阿卡想要自己活得纯粹一点,正常一点。 她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工作,赚钱,泡吧,逛街。 她想和所有人一样,快乐的笑,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 不用吃那些白色的药片,没有头痛欲裂的感觉。 这是她渴望的生活,她想朝它走过去。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