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正说着,忽听有人叫道:“你们谈得起劲呢!小薛,走!到我房里去杀几个回 合。昨天让你赢了两盘,今日我非扳回来不可,让你输几盘,也尝尝吃豆腐渣的滋 味。”薛飘一听此言,知是羊沛元来了,遂和牛希达起身,往羊沛元房去。一进门, 羊沛元就拿出一块小黑板,在上面摆好棋子。因羊沛元家中实在没有什么家具,只 有一块小黑板而已。他们就用小黑板作棋盘的架子,遂架炮跳马,飞相攻杀,开始 厮杀起来。 再说这羊沛元年已五十出头,精力却旺盛得很。早年毕业于本地一座中师学校, 后被打成右派,回乡劳动改造。这一改造就是二十多年,大有作为的青春年华早已 逝去。虽成了家,生了儿女,怎奈他妻子注定薄命,早得十多年前去世了。后来, 上面有政策,羊沛元被平了反,重回到学校执教。除了教书以外,他也没有什么其 它事可做,闲下来便杀几回合。棋艺虽不怎么样,却乐此不疲,算得上是地地道道 的棋迷。 这一仗,羊沛元旧拳重出,摆出他最为拿手的飞相局。这飞相局柔中有刚,守 中带攻,就像他的为人一样,人生沧桑,始得出头。十多个回合以后,薛飘左冲右 突。根本没捞到什么便宜。羊沛元马踏7卒,掠得一卒,不过失了一先。薛飘失了 一卒,却得了一先。一失一得,到底谁好?一时难有定论。旁边看棋的牛希达忍不 住了,说马跳这一着,车走那一着,羊沛元听了,道:“你不要讲。到底是帮我, 还是帮他?走这着,走那着都不好,不仅捞不到便宜,反而还会输棋。莫讲,莫讲, 君子观棋不语嘛!” 牛希达听了,微笑道:“让我看棋,若不让我讲,那憋得真难受。反正是下棋, 又没赌钱输米,大不了输一盘。赢是一盘棋,输也是一盘棋。棋输子儿在,怕什么?” 羊沛元凝神细思,不再理睬牛希达。牛希达见羊沛元不采纳他的建议,于是转而帮 助薛飘。薛飘与羊沛元不同,任牛希达讲。说得有道理的,他就采纳,说得没道理 的,他就不采纳。一局下来,两人你不赢我不输,下了一个和棋。 于是,两人重又摆旗,重新开战。牛希达见他二人又开战,道:“看到你们下 棋,我想起了一个人,这就是马得仁。小张,马得仁,你认不认识?”薛飘道: “就是隔壁乡的马老师吧!”牛希达道:“对,就是他。他的棋下得好,在我们这 方圆之地,无人能敌得过他。听说他到莫得西斯市下棋,在茶馆中结识了一位棋迷。 那棋迷是个有一官半职的人,他很欣赏马得仁的棋艺,帮了马得仁不少忙。马得仁 在他的周旋下,已被调进莫得西斯城南区的一所郊区中学教书了。别人花几千块钱 想调进城里,送礼都没处送,他则不费吹灰之力就调进城市去了,真有能耐。棋下 得好,其他的本事也大啊。小张,想不想调进城去。也和马得仁一样,到莫得西斯 城去泡,结识一位有身份的人,让其帮忙,然后就调进城去。这儿哪是你常久呆的 地方?”薛飘听了,被触动了心事,开始动心了,由于薛飘分心,棋没下好,让羊 沛元占了不少便宜,最后竟稀里湖涂地输了一盘。 两局下来,羊沛元兴趣日增,提议要摆第三局。薛飘早已没心思下棋了,便推 托道:“身体不舒服,改日再杀。这一局之负还是要板回来的。”于是,三人散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