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礼物
作者:红玫
火车站给人的感觉总不是很温馨,人流如潮,杂乱无章,我挤在昏暗的候车
室里,看列车还早,就拿出一本杂志来看,在旅途上奔波得久了,就变得很麻木,
不愿意与任何人交谈,而一个人在江南的城市间穿行,经常是很闷的,人们总是
漠不关心,我已经习惯了,因此早有准备。
车站里有许多小孩子,还有几个老面孔,专门是乞讨的小孩,这未免让人觉
得煞风景,因为他们总是死缠着你,不停地说着千篇一律的可怜的套话,或者不
厌其烦作揖、磕头。
我的心似乎已经变得很坚硬了,只是长久地看着手中的报纸。一个肮脏的小
孩在我的身边转了好一阵,也许他今天没有什么收获,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我的
包袋里正好有几个朋友送的桔子,带着它们上路怪沉的,我就翻出三个金灿灿的
大桔子,递给了他,孩子只是习惯性地重复了一遍套话,又开始挨个乞讨下去。
由于被扰了心思,我干脆放下报纸,看大厅里的风景。
小孩子似乎是车站里最不安分又让人讨厌的,他们总是有太多的问题,太活
络的心思,我对面的一个小男孩正在向同伴卖弄他的书籍,那是一本半新的图画
书,花花绿绿的图,对每个孩子都充满着诱惑。显然这本书已经被他看过无数遍
了,他向自己年轻的母亲撒娇:“妈妈,我想吃冰砖。”年轻的母亲有些疲惫了,
但她仍然和声细雨地引导自己的孩子:“你自己想想办法呀!你的手里不是有一
本小书吗?”男孩歪着头想了好一阵,他有些难为情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卖了
它呀,去换自己喜欢的东西。”
男孩子环顾了一下周围,他终于很勇敢地向前面走去,我听到很稚气的声音
轻问:“卖书了,很便宜的!”“你要买书吗?”他一路走下来,挨个询问,如
果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怯懦的话,到后来男孩已经很老练了,有些人只是看看
他手中的书,更多的人是在假寐,或者是不加理睬。绕过了一个大圈子,男孩还
是没有把书卖掉,这未免让他觉得有些泄气,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与他同龄的那
个肮脏的乞儿,男孩子很戒备地看着他,而他手中正拿着金灿灿的桔子,在对视
了几秒后,小乞丐的眼睛发着亮光,他使劲盯着对方手中漂亮的图书,迟疑了一
会儿,突然伸出一只手,那手里握着一只大桔子。男孩子显然有些吃惊,他回头
看了看远处自己的母亲,停顿了一会,突然涨红了脸。男孩把半新的图书放到小
乞丐身边的坐椅上,并没有去接那个桔子,他一溜烟往回跑了。
列车已经进站了,涌向检票口的人象潮水一般,大家都忙乱地向前,沉重的
行李杠在肩膀上,耳边满是嘈杂的叫骂声,大家骂骂咧咧向前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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